世界二 优胜劣汰

    第一次录制终于结束了，温瑶总算知道节目组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地淘汰一半队伍了。哪怕只是人人上去自我介绍，五十个人都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让本就岌岌可危的训练时间又大大缩短。

    录制宣布结束的瞬间，姑娘们就急匆匆往外走，生怕比别人少训练了一秒。

    演播厅的门就那么大，已经被拥堵地水泄不通，四人站在人群后面等待龟速地移动。

    邵白晴拉着温瑶抱怨：“两天时间准备公演，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嘛。”

    桑盼夏沉吟几秒，了然道：“因为商奕只想选最优秀的，听过达尔文主义吗？”

    温瑶若有所思：“适者生存？”

    桑盼夏挑眉：“精准。”

    邵白晴懵逼地看她们：“你们在说什么？”

    处处摄像头的情况下，桑盼夏只能点到为止。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在没有进入娱乐圈之前，商奕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投机者，都有着堪称铁血的手腕，那些年商战上被他支配的恐惧，至今都如鲠在喉。

    哪怕是现在，那些资本家们也不会仅仅把他看作“电影导演”，就像叶乐贤的爹把他送来商奕身边的举动，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桑盼夏觉得，这样的人做综艺，才不会仁慈地等待选手精进能力，这个选秀不是个养成节目，也不是慈善；相反，这是一场小型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实践，竞争生存后，他只想要最优秀的那个。

    温瑶懂了桑盼夏的意思，但她还有个疑惑，选出最优秀的，然后呢？商奕想要这个人做什么？

    …

    *

    训练室。

    “下课了，老师辛苦了。”

    节目组贯穿“财大气粗”方针，根据系统的资料显示，眼前的舞蹈老师，是业内鼎鼎有名的大佬，计费按秒算，这一下午下来，每一分钟都是天文数字。

    这还只是她们一个组，还有剩下的11组。

    温瑶猛吸一口凉气，娱乐圈日入斗金诚不欺我，哪怕是她，都对这堪称变态的畸形产业心动。

    该学的已经学完了，剩下的就是靠自己练习了。舞蹈老师最后做了总结：“桑盼夏很好，蓝希胸臀有些僵硬。”她停顿了下，还是恨铁不成钢提点她一句：“你不要舍不得扭！”

    被直白地这么说，哪怕是温瑶也难免羞赫，邵白晴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揶揄地看温瑶。

    舞蹈老师厉声喝到：“还笑，最糟心的就是你们两！邵白晴！李梓文！你们俩给我好好练习！”

    两人：“是…”

    说实话，她们团队的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舞蹈功底，哪怕是被批评次数最多的李梓文，也只是因为这个舞蹈风格和她太不适配，就舞蹈来说，不至于垫底。

    温瑶不解，这么一只队伍，没道理第一轮被淘汰，真的是因为性感风格不出圈吗？

    【emm…】系统也对着问题陷入沉默，显然它只能进行数据的推算，这种人类的喜好问题，它很难给出答案。

    好在晚餐结束有人主动上门，帮温瑶解了惑。

    ***

    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您好，我是庄谷。”一位一身米白西服套装的干练女人向温瑶伸出了手。

    温瑶注意到她说的是“我是庄谷”，而不是“我叫叶乐贤”。所以应该认识她？

    系统火速帮她查找资料，【庄谷，圈内有名的经纪人，1983年出生，名校经济系毕业生，曾带出过知名艺人如下…】

    温瑶对她的职业不太意外，庄谷在节目录制期间，让张PD帮忙给她带话，约她见面，光凭这份人脉，温瑶就能猜到一二。

    “您好，蓝希。庄经纪，坐下聊吧。”温瑶做了个请坐的动作，避开了和她的肢体接触。

    庄谷挑了挑眉，顺势坐下：“你认识我，那就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签你。”

    “你该知道我有经纪公司。”其实温瑶早就产生换经纪人的想法了，但谈合作讲究的就是推拉。

    庄谷：“我可以帮助你解约。”

    温瑶听完系统搜出的资料，问：“为什么找上我？你已经有两年没有当经纪人了。”

    庄谷有些意外她居然这么了解自己的动态：“正是因为两年没有找新人带了，所以找上了你，你很有潜力。”

    “潜力？”

    庄谷解释：“你很漂亮，漂亮就是娱乐圈最大的资本。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我很清楚什么样的长相能火，美人在骨不在皮，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能火。”

    这位经纪人当真有手段彩虹屁张口就来，谈判技巧很高明，温瑶笑得温和，目光却摄人：“庄女士，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您还是敞亮点吧，漂亮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找上我？”

    庄谷回忆了一下蓝希的资料，二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现在这么难缠？“好吧，实话和你说，希望你别介意。”

    温瑶：“你先说，再问我介不介意。”

    “我观察了你一天，你很聪明，反应快，有野心。这会让做经纪人的我，省心很多。”

    温瑶蹙起眉心，心想，观察了一天？怪不得她一直感受到一股黏腻的视线，是这个经纪人的？

    庄谷接着说到：“而且我可以说服你，换公司。你的公司天华娱乐从未发展过爱豆业务，你的那个经纪人也太优柔寡断。”

    这温瑶倒是不可置否，也是她想换经纪人的主要原因，微颔首：“接着说。”

    庄谷卡顿了一下，莫名有种在和上司汇报工作的怪异感，“而我经验丰富，能快速带你在娱乐圈登顶。”

    说完观察对面人的反应，按照她的经验，不知名的小明星听到这应该心潮澎湃了。

    温瑶无动于衷：“庄女士，画大饼的话可以省略了。”

    庄谷：“…”好难搞。

    不过她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会来找蓝希谈，接着说：“比如，这次公演，没有我，你会被淘汰。”

    小白瞬间惊呼：【！她怎么知道剧情发展。】

    温瑶定定地看着庄谷，哪怕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但要是这个时候开口发问，主动权就会落入庄谷手上。

    等了几秒，庄谷果然自己解释了：“选秀这类型的综艺，比的不光是实力。”

    “还有话题。”

    温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果然她对娱乐圈的涉猎还太少，问到：“你想给我制造什么话题？”

    庄谷对峙终于有了底气：“按理说应该签了约再告诉你，但这次就当我们见面的礼物了。你现在身上唯一的话题点，就是贺玉。”

    温瑶：“贺玉？贺玉的师妹？”

    庄谷神秘地笑笑：“没错，哪个明星上位没蹭过热度，心怀感激，火了之后给贺玉致谢就是了，要是没火，贺玉也不会离你这个无名小卒的。”

    温瑶被噎住了，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我签了你，就不再是贺玉的师妹了。”

    庄谷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所以，利用完这个身份，再签约呀。”

    温瑶：“…”这个庄经纪，心是黑的吧！不仅挖墙脚，还要反手利用一把，不过要承认的是，这样的经纪人比王景胜强太多。

    温瑶没多犹豫就同意了：“那么，庄经纪，话题就麻烦您了，一公过后我们再谈签约事项吧。”

    庄谷反应很快，瞪眼：“你想白嫖我啊！”

    温瑶笑得灿烂：“怎么是白嫖呢，形势所迫，我们要利用这个身份，没法解约不是吗？这也是我们合作的基石嘛。”

    庄谷：“…”真糟心。

    她反手递过去了一张名片，摆了摆手赶她走：“走走走，赶紧去练习，一公完再来找我。”

    温瑶接过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走之前看了眼系统页面上庄谷的所属公司，补充到：“庄经纪，您的黑心程度和你们裴总真是有得一拼。”

    看着温瑶翩然离去的背影，庄谷瞪眼，她怎么知道是裴总让她来的。

    …

    *

    两天时间在没日没夜的唱歌跳舞中过去，邵白晴无数次抱怨自己要累死在这个破节目上了。

    上台前，温瑶边等着化妆边刷手机。

    庄谷果然如她所说帮忙买了话题，这两天关于“贺玉师妹团”的营销时不时出现在手机上，虽然没到上热搜的程度，但话题讨论度在一众默默无闻的选手中，也不算低。

    温瑶眯眼，贺玉的热度真的超乎想象地高，她们只是蹭了个边边角角，就能有这么多讨论。

    “蓝希，到你了。”

    “来了。”

    化妆师对着温瑶的脸啧啧称奇。温瑶其实也从来没有尝试过爱豆舞台妆容，舞台妆因为有强烈的打光，修容高光腮红都要下手很重。

    但问题是，这样的妆容镜头中看着很好看，现实看可能会显浮夸，但温瑶的脸倒是不怕这个，本就顶级的骨相，不需要过重的修饰就能在镜头里脱颖而出，再搭配上精致的妆容和布灵布灵的闪片，活像深海里跳出来的美人鱼。

    化妆师眼睛闪烁：“嘶，太完美了，我可以拍一张照吗？”

    温瑶看着镜子里，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被精心调整过角度的人，自恋了两秒，暗自决定爱豆妆可以经常安排上。

    隔壁的邵白晴换好衣服来找她，一通吹捧后，拉着她开始紧张：“刚刚我偷看了一下，台下起码上千人，听说还会同步直播。”

    隔着老远就听到观众席的呐喊了，全是在叫“贺玉”的。

    张PD向她走过来：“蓝希，你的手机要收走哦。”

    温瑶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有好几条消息。

    好好表现。——庄谷。

    前辈，加油哦，我在看直播。——江淮

    结束了，来接你。——裴延之。

    还有两条不知来源的加油短信，都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温瑶想了想，可能是蓝希之前的朋友或者粉丝发的。

    她没太在意，把手机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