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损

    第二天一早，林曦就出现在了顾琛的书房。

    说过的谎，是要圆的。

    她没想到顾琛早早起来了，只见男孩的侧影印在钢琴上面。

    疏离而入世。

    他在练琴，林曦不敢打扰他。

    在门口默默听着，顾琛弹的林宥嘉的想自由。

    这时的林曦还没听过这首歌，只听出流动音符里的孤寂和平和。

    林曦觉得用词很矛盾，却又感觉就是如此融合。这是她的感受。

    曲子一开始很静，音符一个个砸到耳朵里，心也跟着缓下来。

    当整个心跟着低沉下来的时候，顾琛好看的手指弹动的越来越快。

    音阶逐渐升起来，忽又缓下来。

    结尾跟雨滴砸窗，砸到心里。

    空气骤停。

    一首弹完，感觉空气都是闷的。

    她犹豫着该不该打扰，顾琛抬头看到了她，眼神里有着光和她读不懂的波涛。

    二人都没有先开口，第一次。

    时间仿佛静止，有风拨动着琴谱，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总之没有人打破画面。

    大概是风都看不下去了吧，拨扰着纸张躺到了地下。

    林曦反应过来，跑过去捡。

    看见琴谱上面秀逸仓颉的字。

    《想自由》附着一行小字

    就算爱也会变冷的，可是现在抱的你是暖的。

    林曦感觉顾琛今天心情不佳，放好琴谱，略带轻松的说：“顾老师，学生报道来了。”

    顾琛没接口，把琴谱放到了抽屉。

    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哪题？”

    就这样二人坐了一上午。

    林曦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她看见了初中的顾琛。

    顾琛今天格外好脾气，没有多余的话语，在一旁数列着公式，一边翻她之前的错题。

    其实顾琛除了生气的时候，暴躁易怒，尖酸刻薄，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

    是专注冷静的。

    林曦不知不觉停了笔，盯着顾琛看起来。

    她很久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看过他了，每每接到他的眼神，她总是心虚躲开，怕顾琛注意自己又怕他不注意。

    她对顾琛是怕的。

    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她不直觉的就盯着他了。

    大家的言论的确可以造神，不过顾琛好似真的是如此完美。

    她嫁给他是亏不了的。这笔买卖她家大赚。

    如果他们真的似小说里的青梅竹马，二小无猜。

    那挺好。

    顾琛似乎看到了她炙热的目光，好看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林曦回神，继续埋头，奋笔疾书似的。

    顾琛发紧似的觉得可爱。

    很想摸摸她的头，却收了手。

    他不能碰她，他想。

    是该让她做自己了。

    傀儡也是会累的吧。

    这些东西本就不是她想的，她没错。

    如果二人没有爱，即使他心思全在她身上，他也不想跟她结婚。

    那样太可怕了，如果不知道她是否爱他，他可以继续当做哥哥，等女孩适当年龄，二人结婚。

    她要的那些，他刚好有，给就罢了。

    无妨你我。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开始计较得失，输家早已明了。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知道所有把戏，知道她的心思。

    还是清醒的沉沦，为那意图明显的讨好把戏，欢喜一秒。

    仅仅一秒就会更难受，因为他无法骗自己。

    止损，宁缺毋滥。对他们是最好的。

    他点了点习题本，“都写这上面了”

    “谢谢你”林曦悻悻道，

    “那回家吧”顾琛起身，往楼下走。

    林曦觉得莫名，感觉二人关系刚刚缓和点。

    怎么又突然降到冰点。

    胡乱塞着自己的课本，跟下楼。

    下楼没看见顾琛，只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林曦慢脚步，细想。

    今天又哪里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