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星宅 - 经典小说 - 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在线阅读 - 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第70节

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第70节

    长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孩,身上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睡裙,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金鹏飞跪地求饶,看着他被华星宜拧断脖子,捏碎脑袋,看着他身体里喷出的血雾,几乎要溢满整个屏幕。

    女孩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化作声嘶力竭的痛哭。

    十二年,她终于等到了……恶有恶报!

    房门外,女孩的母亲听着她又哭又笑,几近癫狂的模样,心都要跟着碎了。她强忍着酸楚,动作很轻地敲门,“燕燕,燕燕你没事吧,你别吓mama……”

    咔哒一声,门开了。

    燕燕站在门里,身后是暗无天日的卧室。

    mama站在门外,客厅很亮,窗外的天空很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看到一线阳光照在mama身上,照出发间丝丝缕缕的银白,和她眼角深深的皱纹。

    “燕燕……”mama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mama给你拿?”

    燕燕看着她,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嘴角却高高扬起,“妈,他死了,金鹏飞他死了!”

    “死了?”mama不敢相信地重复,“他不是最近刚被放出来吗?”

    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怎么忍心对她的燕燕下手……她的女儿才十三岁啊!她最好的青春都被毁了!

    哪怕是顶格判了十二年,都不足以抵消她全家人的恨!

    燕燕又哭又笑,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降灵》直播间发生的事,“……那个畜生,原来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杀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现在人家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了!”

    她把自己关在壳子里整整十二年,直到华星宜出现了,给她黑暗无望的人生重新带回了一束光。

    她比华星宜幸运,她还活着,有爱她的家人,她才二十五岁,她还可以重新开始……

    燕燕颤抖着迈过那道门槛,抬手挡住眼睛,慢慢走到了客厅里。

    “妈,我想洗澡,还想剪头发。”她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嫌弃地皱起小脸,“我都快馊了,您别抱着我了。”

    “哪有,我的燕燕最干净了。”mama抹着眼角,满脸喜色,“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烧水去!”

    她要给女儿烧洗澡水,她要整理房间洗衣服……对了,她还要出门去买鞭炮!放上三天三夜!

    *

    “崽崽,你要走了吗?”

    赖佳不舍地看看江芜,又看看华星宜,“那……她呢?”

    尽管已经亲眼见过华星宜满身是血的模样,但赖佳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却毫无畏惧,只有说不出的心疼和怜惜。

    “没关系,我跟你走。”

    华星宜主动开口,脸上带着释然的,畅快的笑,“我想做的事已经都做完了,就算魂飞魄散,我也绝不后悔。”

    赖佳着急了,脱口而出:“凭什么啊?”

    她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啊,难道这也有错吗?

    “人间有律法,阴司也要讲因果。”江芜看着华星宜,“你已修成鬼仙,跳出轮回,但也要入地府,受鬼王敕令,一应奖惩由赏罚司判定,你可接受?”

    华星宜笑着点头,“我接受。”

    她看向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繁华长街,轻叹一声:“二十年,好像很快也很慢,这座城市已经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了。”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看上一眼。

    “等等!”赖佳情急之下,灵光一闪,“崽崽,你来得匆忙,还没吃过我们容城的火锅吧?”

    她看着江芜,目露祈求,“让我带你,还有星宜,再看看这座城市好不好?”

    她不知道华星宜去了地府会不会受罚,但她想给华星宜留下更多人间美好的回忆。

    “吃火锅怎么能少了我?”

    柳蛮蛮一甩头发,大步走了过来,捏住江芜的脸使劲揉了几下,“小阿芜,你又背着我吃独食?”

    江芜捂住脸蛋,不可思议地看着柳蛮蛮和她身后的凌尘道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的两场直播早就结束了。”柳蛮蛮冲她做了个鬼脸,“虽然我不会瞬移,但我可以飞过来啊。”

    “哼,据说我们天一派的祖师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区区几百里路根本不在话下……”

    凌尘道长话还没说完,就被柳蛮蛮不耐烦地打断,“你也说是你家祖师了,你还不是得跟我一起坐飞机?”

    她嫌弃地跟江芜嘀咕,“也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非要跟我一起来……”

    凌尘道长使劲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道:“听说这里有鬼仙,我只听师父提起,还未见过本尊,自然是来长见识的。”

    他看了华星宜一眼,又自言自语:“……居然连我画的符都不怕,简直闻所未闻。”

    赖佳见到柳蛮蛮高兴坏了,“在《降灵》里我最喜欢芜崽和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请客!”

    一行人来到一家老字号的火锅店,赖佳做东,噼里啪啦点了一大堆,又问华星宜,“你能吃吗?”

    华星宜已经现出实体,坐在那里和正常人无异,她笑着摇摇头,“我看着你们吃就行了。”

    “好吧……”赖佳有点惋惜,她还想让华星宜尝尝这家的招牌郡肝呢。

    牛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还没滚沸,红糖糍粑,小酥rou,椒盐蘑菇等小点心已经上来了。

    江芜夹起一块炸到金黄的糍粑,蘸上浓郁的红糖浆,轻轻一咬。

    外脆里嫩,糯叽叽又甜丝丝的,让她眼睛一亮。

    好吃的!

    还有香香麻麻的小酥rou,比rou更好吃的椒盐炸蘑菇,撒满了山楂片和花生碎,冰冰凉凉又q弹的凉粉……江芜一样一样地吃过来,突然有种定居容城的冲动。

    直到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红亮油香,撒满芝麻的,每个有拳头大小的东西,江芜眨巴着眼睛问:“这又是什么?”

    赖佳迟疑了一下,服务员阿姨已经爽快开口:“麻辣兔头!”

    “我喜欢这个!”柳蛮蛮双眼发亮,抓起一个兔头就开啃。

    凌尘道长一脸嫌弃,把面前的餐巾纸盒推过去,“……擦擦嘴吧。”

    “崽崽你要是害怕,我就把它挪到蛮蛮那边去?”赖佳见江芜半天没动作,提议了一句。

    “谁说我害怕了?”

    江芜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拿起一个兔头,“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吃得干干净净!”

    很快锅底也烧开了,毛肚鸭肠,黄喉郡把,青菜笋尖,木耳菌菇,各色食材依次下锅又捞起,在蒜末香油碟里滚一圈,复合的香味一口吞下,只剩过瘾和满足。

    火锅店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空气里都是满满的烟火气息,繁华又安宁。

    华星宜坐在那里,热腾腾的烟火气熏得她眼睛也酸酸的,唇角却始终轻轻上扬。

    活着可真好啊。她想。

    凌尘道长不太能吃辣,白净斯文的脸上一片通红,连喝了好几杯花生奶,终于面露窘色,起身冲去洗手间。

    柳蛮蛮和赖佳一见如故,彼此都觉得脾性相宜,干脆叫了两瓶啤酒,推杯换盏起来。

    就在这时,离她们不远的几桌外似乎发生了一点sao动。

    两个满脸社会相的中年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非要隔壁桌的陌生女孩们陪他们喝一杯。

    几个女孩年纪都不大,看着像是闺蜜出来聚餐,遇到这种情况,胆子小的那个都快吓哭了,男人还在不依不饶。

    “不给我面子?让你喝酒是给你脸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华星宜眼神冷了下来,“该死……”

    她眸中戾色翻涌,桌上的啤酒瓶身迅速结上了一层冰霜。

    这时,一只rou乎乎的小手按住了她要起身的动作。

    江芜对她摇了摇头,又开口:“蛮蛮姐——”

    柳蛮蛮噌地一下翻过了桌子,大步走到男人身后,扒拉了他一下,“喂!”

    男人没好气地回头,“你他妈谁——”

    在看清柳蛮蛮娇俏的脸蛋后,迅速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谁啊meimei……”

    柳蛮蛮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子就给他开了瓢。

    “谁?我是你姑奶奶!”

    她一手一个,毫不费力地将两个五大三粗,啤酒肚有八个月的大男人丢了出去,站在火锅店门口,气沉丹田地开嗓,“还不快滚!”

    等她转身进来,那一桌女孩叽叽喳喳地围上来,看她的目光如同天神下凡,“谢谢jiejie!”

    “没事了,你们接着吃吧。”柳蛮蛮随意地摆摆手,来去如风,回到桌上继续涮毛肚。

    华星宜眼中戾气慢慢消散,自嘲地对江芜笑笑,“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适合留在人间了。”

    二十年的仇恨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抹去的。

    “会好起来的。”江芜认真地对她说。

    吃过火锅,他们又去了容城有名的景点通天阁。

    这是一处位于山顶的观景台,登上通天阁,可将容城夜色尽收眼底。

    夜风微凉,吹起华星宜的长发,她靠着红木栏杆向下看,山水交映,万家灯火,高低错落的摩天大楼,立体环绕的大桥索道,无数灯光点缀其中,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城市画卷。

    “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会带我去买芝麻糖。”

    华星宜转过头,笑着对赖佳说,“老婆婆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她身上都沾满了甜丝丝的香气,有时候刚走到巷子口,我就闻到了,然后喊爷爷带我去。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赖佳想了想,“我小时候好像还买过几次,后来长大了就没再见过了。”

    华星宜似乎有些遗憾,随即又笑了下,“就算还有,我也只能闻一闻了。”

    她朝亭外伸出手。

    一朵淡粉色的蔷薇自枝头落下,飘进她的掌心。

    “你闻到了吗,风里有蔷薇花的味道。”她低头喃喃。

    赖佳知道,留给华星宜的时间不多了,她鼻子有些酸,却还是扬起笑脸,“嗯,容城到处都种满了蔷薇花,每年这个季节,走在街上都是香香的……”

    她望向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这里是我们的容城,她或许不完美,但她一直都在努力变好。”

    “嗯,希望我还有看到她变得更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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