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家长自省不称职，带崽出门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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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伊因为早出晚归，所以没有发现小团子的异常。 虽然他每次回家小团子都是吃了饭过一会儿就困了，但他一直以为是她白天玩太久了。 况且小孩子嗜睡也正常，他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他轮休那天，他早上泡好的奶粉等着小团子醒来喝，从温热放到发凉，再重新热了一遍，小团子都没有睡醒。 眼见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小团子仍然睡得很沉，没有丝毫要醒来的征兆，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上星网查询了幼儿一般要睡多久。 查询结果说是因人而异，但十二至十四个小时较为合适，过少会影响身体和智力发育，过多则可能是有病症。 知伊回忆了一下小团子平时的表现，赶紧又查了查孩子沉默寡言是否正常。 结果显示了一排造成孩子沉默寡言的原因，其中教育问题，心理问题，性格问题暂且不表，知伊被一长串病理性原因给震住了。 什么遗传因素，孤独感谱系障碍，神经障碍，发声障碍…… 他有一瞬间慌乱，觉得是自己作为监护人的失职，他平时太忙了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么久了都没带小团子去检查一下身体。 他连忙把小团子叫醒，催着她喝了奶粉，开了个她喜欢的罐头，等她吃完后又给她穿了件外套，然后就把人捞起来抱着出门了。 A城才建立不到两年，整个城市的基础设施都很简陋，只有一所综合医院，连大人看病都不容易。 他营地里倒是有随军医生，但他与他们没有私交，此刻也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在医院门口排队。 小团子攀在他肩上，好奇地转着脑袋四处看，一点也不怕旁边的生人，谁对上她的视线她就盯着谁看。 胆子倒是大，知伊把她脑袋往下摁了摁，让她不要盯着人看。 乔从被喊醒开始就很迷糊，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催着喝奶吃饭，穿衣服出门，然后站在一条长长的队伍里。 这条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都精神萎靡，面色蜡黄，一看就不健康。 所以有个人排着队突然身体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在了地上，被其他人抬到一边紧急检查，她也没有很意外。 她看向了前面那座十分朴素，还有半边水泥墙没抹灰的建筑，她已经猜到那座距离完工还有很长一段的半成品大平房就是这个世界的医院了。 之前她在这座城市逃避追捕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这里的贫穷了，没想到事实比她当初见识到的还要残酷。 连一个城市最重要也最基础的医疗卫生都如此破烂，其他的民生保障设施可想而知。 人类实实在在的倒退了。 乔觉得可惜。 他们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也只往前挪动了一小段，这想要进入医院的大门，还不知道得排多久。 就在知伊考虑要不要去营地麻烦随军医生的时候，刚刚给晕倒的人做检查的小护士走了过来，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知伊学长！” 知伊闻声抬眼，认出了来人，是小了他一届的中级学校同学。 中级学校毕业后他被军部录取，去了第二星系训练，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能遇到中级学校的校友。 小护士很高兴，笑着拍了下手，说：“哎呀，刚才就觉得眼熟，走过来才发现真的是学长呀。” 知伊礼貌的笑了下，“齐雪学妹，好久不见。” 齐雪露出一点惊讶又高兴的表情，“学长还记得我啊，真让人高兴。” 齐雪跟知伊寒暄了几句，才把话题转向他怀里的小孩，问道：“学长，这是你的孩子吗？” 知伊沉默了一秒，然后认了下来，“是。” 乔在他说“是”的时候，特别关注了一下齐雪的表情，发现她只是很短暂的失落了一瞬，然后笑容又马上真诚了起来。 “怎么了，带孩子过来排队，是孩子生病了吗？” 她直接伸手过来探了探乔的体温，她的手指微凉，衣袖上有较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乔这才有了点自己正在医院大门口的感觉，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医院的味道都是大同小异的。 “带她来检查身体。” 知伊这样一说，齐雪就将他从队伍里带了出来，领着他去往医院大门。 排队的其他人对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后门行为视若无睹，后面的人直接补上了知伊走后的空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质疑。 乔与队伍中一位抱孩子的母亲对视上了。 母亲看起来年纪不大，却一脸憔悴，她怀里的孩子也很小，在襁褓中一动不动，她木讷地看着他们走远，眼神很是迟钝。 有齐雪带着，他们一路绿灯，顺利的到了儿科医生的门口。 其实这是个危机，她是虫族，虽然外表上与人类小孩无异，可在机器的检测下就未必了。 但乔一点也不慌张，她心里有种感觉，机器查不出她的问题。 这并非是第六感或是某种玄学的东西，而是她增进了对自己的了解，她确认她的身体很正常。 就像她确认她有手有脚一样。 果然，医生把她左右折腾都没查出她有什么问题，面对知伊的提问，也只是思索一番后说了些“每个孩子的发育都略有差异”之类的万金油。 在确认小团子很健康，只是比较贪睡而且不爱说话之后，知伊终于放下心来。 他抱着小团子离开前，与齐雪交换了联系方式。 “王……” 有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很多杂音，像是老旧电视机接收不到信号时闪出的雪花屏。 知伊本来想抱着小团子回家，突然小团子在他身上拱了一下，整个人往上蹿撑在他肩膀上。 他扶住小团子的背，问道：“怎么了？” 小团子不老实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回家，要散步。” 他想了想，觉得把小孩子一直关在房里对她的身心健康不好，难得休息，带她在外面走走也没什么。 于是他把小团子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嘱咐道：“不要乱跑，牵着我。” 乔乖乖点头。 知伊就让小孩带路，随便她走。 “王……您……在哪里……” “……王。” “王，您在……” 是她在蛋壳里时听到过的声音，说是声音其实也不对，准确来说是一种特殊波动，在她脑海里会自动转换成语言。 乔拉着知伊在外走了一圈了，没有哪一个方向能让她听清那个声音，似乎这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散过来，她接收得很勉强。 还是离得太远了。 知伊牵着她手的方法很特别，不是他用手掌抓牢她，而是让她用手抓住他的手指，给足她主动权和安全感之后，他再用拇指扣住她的手指。 这真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小哥哥。 她仰起头看向他，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后回望向她，同时蹲了下来，问她：“是累了吗？” 乔抱住他的脖子，他马上就懂了，眼底带着笑意将她抱起。 “王……” “您在哪里……王……” 那个声音锲而不舍的在询问，那份焦急和不安即使相隔千里，带着无数杂音，也清晰无比。 “王……” “王……” 抱着她的人有结实的臂弯，温热的皮肤和一下下跳动的脉搏，他给了她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她喜欢的罐头和玩具。 跟着他走下去，他会尽力把有的东西都给她。 乔有些依恋的把脸贴到他脖颈上，轻轻蹭了蹭，知伊揉了揉她的脑袋，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王……”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