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澈的愚蠢

    保姆有天给徐若雨打电话说是感谢徐若云。

    她这才知道保姆不是被辞退的，她孙子急性白血病，哥哥帮她安排了医院，给予了经济补偿。

    是她狭隘了。

    徐若雨让钟点工教了她很多菜想着给哥哥道个歉。

    她信心满满地拍了照片，给徐若云发过去：“哥哥，今晚记得回来吃饭哟。”

    彼时他的电脑连接着公司的投影仪讲着方案，会议结束，点开微信，众人看着屏幕上的称呼，暗想徐总找的女朋友真会。

    徐若云捏了捏鼻梁，退掉微信，回徐若雨：“我今晚加班，你吃完记得复习功课，周末我给你请了家教老师。”

    徐若雨气鼓鼓地看着屏幕：“爱回不回，浪费我时间。”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她笑着自言自语：“没事还框小孩啊。”

    开门，笑容凝固。

    是她最讨厌的女人——徐若云的女朋友颜真真。

    颜真真脸色白了白，往里面看，许是没找到徐若云的身影，她嘴唇颤了下，问：“你是谁？”

    徐若雨凝着她看了眼，抬眸浅笑：“你敲我家门，问我是谁？”

    颜真真美艳的脸消沉，缓声：“若云呢？”

    徐若雨本就不喜欢她，在听到她腻腻歪歪喊着哥哥名字时，眉头皱着：“不在家。”

    颜真真僵了片刻后，喃喃：“你就是若云说的女朋友吧，原来他真找了。”

    徐若雨脑子飞速旋转，脸上闪过一抹喜悦，见到颜真真眼泪都要掉下来，她有些同情地开口：“害，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长得这么好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呀，干嘛非要找他那种面瘫啊。”

    “他多无趣啊，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疼人。”

    颜真真咬着红唇，眼泪巴巴的，徐若雨也不好意思关门，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既然你觉得他那么不好，你干嘛要跟他在一起啊，你不是贱吗？”颜真真冷冷开口。

    徐若雨怔愣着站在原处，好半天回不上话，他不要你，骂我干嘛呀。

    *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着颜真真的话，气得够呛。

    当初就应该这样那样地骂死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吧嗒，门开的声音。

    她跳跃着起床，光这脚丫站在连廊看他：“哥。”

    女孩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光，让徐若云想起最近人事部经理面试完大学生说的一句话——他那个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他嘴角勾了下，目光平静地看她的脚：“吵醒你了？”

    他扯了扯衣领，喝了口水，她光着脚走到餐厅，指着满桌子的菜：“哥，这都是我做的，可惜你不回来。”

    徐若云冷峻的眉心跳了跳，嗓音嘶哑：“做的不错。”

    徐若雨本想说他那个女朋友来了，嗅到他身上的酒精味，她皱了皱鼻子，退了两步，说：“哥，你早点睡。”

    他诧异地抬起衣袖闻了闻，并没有异味，她适才嫌弃他什么。

    *

    回到房间，她心跳声咚咚咚。

    她捂着心口，闭上眼睛，都是那晚的场景。

    他带领团队收购了北贸，庆功宴上被灌得酩酊大醉。

    被人送回来时跟死猪一样地躺在沙发上，她难得做了回人，大善人。

    端水喂给他时，被他反压住，吻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夺走她胸腔里所有的呼吸。

    嘴里呢喃着，她脑瓜子嗡嗡嗡，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事后她判断应该是他女朋友的名字。

    *

    翌日的考试。

    徐若雨做着做着题，突然就想起来昨天莫名被颜真真骂贱的事情了，决定给徐若云发条消息，告诉他一下。

    “拿出来。”监考老师的身影照在她身上，她暗想完蛋了。

    *

    徐若雨被叫到了办公室，站在角落里若无其事地扣着文件柜上的标签，歪着身子打了个哈欠。

    她不信她哥能放下几百万的单子来学校听老师数落。

    “王老师。”她有些犯困，靠在文件柜上险些睡着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强大的气场，在他出现时，惹来一众老师的目光。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羞赧地看着徐若云：“哦哦，您是徐若雨的？”

    “哥哥。”他和王老师伸过来的手轻微碰了碰。

    这次会面要比以前mama来时长。

    颀长的身影盖住她的小身板，他语气平淡：“先吃午饭吧。”

    她站得太久，脚踝歪了下，他眼疾手快地扯住她。

    她在后面小声喊着：“慢点，哥，我脚特别疼。”

    徐若云居高临下看她，弯腰察看她的脚踝，被他一摸，她缩了缩脚脖。

    他攥着脚踝，捏了捏，问：“还疼吗？”

    盯着他的后脑勺，脚上酥麻，没有了先前的刺痛感，她愣了会，开口：“不疼了。”

    *

    菜上了，他还没有开口。

    她忍不住先说：“我没有作弊。”

    他回了条微信消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她诚恳的目光里，说：“老师给我看监控了。”

    徐若雨清澈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失望，执着地说：“反正我没有作弊，爱信不信。”

    徐若云眸色淡淡，磁性的嗓音道：“这个不重要。”

    徐若雨一下气就上火了，拍着桌子：“怎么不重要了，我就是没有作弊。”

    大学生清澈的愚蠢，果然没错。

    他抬眸看她，嗓音低沉动听   ：“高考前的所有考试都是浮云，只有高考才是最真实的，那时候你能作弊，也算你的本事。”

    她拳头握得紧紧的，小脸因为愤怒涨的红红的，一字一顿：“我没有作弊！”

    看得出来，做没做弊他并不是很在乎，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她没什么办法自证清白了。

    她如同xiele气皮球：“昨晚你前女友来家里了，把我骂了一顿，我考试的时候越想越生气，就想给你发消息，让你帮我出口气。”

    一口气说出来终于舒坦了，她招呼服务员：“小jiejie，给我来杯冰柠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