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和：微茫
“提前警告，我们得速战速决，待会得回去帮左然。” 莫弈替陆景和戴好口罩，面对那双紫眸郑重地嘱咐完，推开车门下车。虽然今天是平安夜，未名市的大街小巷，早几天就洋溢起圣诞气息。雪花飘落陆景和肩头，陆小和下意识地摊开掌心，他习惯于被人照顾，见莫弈撑好雨伞，他才想起没带伞，只好凑巧地钻进莫弈伞下，两人撑着一把伞同步走着。 “我都没有带伞的习惯，抱歉啦。” 原本计划玩守护天使，即众人抽签互相送礼物，丁格的想法被集体否决掉，比起限定预算送礼物，想掉头发也想不出送什么，宁愿COS成圣诞老人社区送温暖。 “merry merry Christmas，lonely lonely Chrismas……。” 收音机播放着音乐磁带，清点丝带彩球，吊灯串包装盒刚打开，丁格将装饰物悬挂于枝叶间隙，雪松来自未名郊区林场，左然驾车搬运，夏彦亲自砍伐。左然从刚才起便忙碌于圣诞大餐，平安夜他是主厨，夏彦正沿落地窗粘窗贴，雪花纹案与窗外雪花如出一辙。夏彦家里多做了向阳花，林场附赠大松果，分别挂在圣诞树显眼角落，枝头的小铃铛沙哗哗作响。 “希望他们不会发现里面挂的有……跳蛋。” 枝叶层析分明，拉着灯串沿树干盘旋，再穿过树枝 与点缀的小彩灯们链接，树领选的羊绒毛地毯，夏彦像卧在雪地般，给圣诞树从头到尾绑蝴蝶结，丝带独特的纹理，会将将圣诞树衬得更温馨，丁格顺手插上一小簇冬青或者浆果，头顶传来夏彦甜美稚嫩的嗓音： “给我……圣诞星。” 帮忙扶着梯子，丁格一接上电源，串灯亮起光芒，经过水晶珠串散射，被深绿色枝叶吸收光泽，只有银白亮光球，倒映着串灯耀眼的光芒，圣诞树宛若满天星般盛开，夏彦一步一步踩着梯子，刚好跌进丁格温暖的怀抱，鼻息吐在夏彦干燥的唇周。 “欸，等等……别——。” “你脸怎么这么红，我又不是要亲你，我想学学你的蝴蝶结绑法吗？。” 夏彦舔了一下嘴唇，为自己的偷吃想法十分羞愧，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床头柜里的避孕套，然后任由丁格榨出白浆来。夏彦成功勾起丁格的恶趣味，直接拿夏彦的身体当实验品绑蝴蝶结。 “别，扯这边的话……嘶，勒到我那个了” 敏感的乳粒，只隔着衬衫布料，丝带收紧摩擦的力度，跟手按着奶子挑逗乳蕾差不多，而且更加粗暴全方位蹂蹑。 “唔…嗯，我感觉更紧了。” “奶子一晃一晃的，咱们上次做是什么时候？” 客厅沙发换成苏格兰风格垫巾，布满翠绿松枝的电视柜。红或绿的布质织物，毛绒绒地充盈整个客厅，带来可爱温暖。几个男人抱着倚着圣诞服装版卡通玩偶，真是猛汉柔情的画面。 “一个周前……。” 夏彦不太敢看丁格，眼神在壁炉上方打转，榭寄生 悬挂于此，据说它是能带来好运与浪漫的植物，在其下接吻……，脑海中无数的念头乱飞，丁格看着夏彦开始狰狞的下半身，心中满意于夏彦禁欲成果，拿丝带在夏彦胸口和裆部各绑了个蝴蝶结。 “今晚你等着，我的小sao狗。” “那我们现在可以kiss吗。” 单纯奢求两个人单独kiss，应该不算偷吃吧……夏彦心道，两张脸慢慢地贴近，当夏彦的睫毛落在丁格脸颊上时，复古黄铜座机叮叮作响起来，打断了暧昧气氛。壁炉顶部，胡桃夹子和圣诞花依偎着，跟随座机抖动，夏彦接着听筒，面向丁格，烛火光芒倒映在他小鹿般的眼睛里，丁格耐心地注视他的一切。 “清单里就是全部吗？还有其他东西没？” “还缺什么吗？先前有个清单来着。” 猝不及防，丁格自夏彦背后悄然靠近，唇瓣像只单纯贴了下脸蛋，过于轻柔的吻，却让吻过的那片皮肤，有些痒痒的，夏彦的脑袋开始嗡嗡地发热。 “喂，有在听吗？夏彦。” “哦嗯嗯，我……我知道了。” 厨房里也有毛绒玩具，看来房子真的没开过灶。左然无奈地心道，它们恐怕更适合，穿插于圣诞树枝叶之中。想象中充满可爱玩偶的圣诞树，屹立于购物中心大厅，莫弈与陆景和俩冤家，也为这颗圣诞树侧目。两人宽肩长腿，虽然戴口罩走进商超，但通身的气派也引得众人侧目。公共场合两人都达成共识，务必做到和颜悦色，暗戳戳地针锋相对，倒像是一对情侣。 “啤酒还有啤酒～，毕竟是成年人时间。” “能不能正常点……。” 心里吐槽一番，莫弈还是伸手抹去，小陆总发丝间零碎的冰晶，商超一进门卖得肯定都与吃喝无关，圣诞风格货品摆满整个大货柜，圣诞盲盒垒成小山，粘贴满节日元素的贴纸；玩具印着麋鹿雪橇，内涵十二个时尚小垃圾惊喜；只会节日时用一次的圣诞餐具，然后放进橱柜积灰，来年再买最新款。莫弈只看中一个杯子，松果印花，瞧起来适合冬日喝热可可。陆景和对积木玩具爱不释手，毕竟圣诞特别限定，加大包装最新款。 “嗯，还附赠……” “要买给你吗？夏彦估计也很喜欢吧。” 看大男孩开怀地冒星星眼，莫弈估计没憋住嘴角上扬，陆景和岔气放回玩具，捞起货柜旁的一顶圣诞帽，直接盖住莫弈的银发颅顶，帽子自带一簇白胡子，显得莫弈像个圣诞老人帅哥版……。 “是圣诞老人！” “我先向老爷爷许愿” “我先我先！” 新一波进商超的小孩子们，见状围着莫弈这“圣诞老人”打转叫唤，莫弈今天穿的大红色毛衣，是大学时的衣物，原本打算穿给丁格看，进商超后不得不褪去御寒大衣，谁知道与圣诞老人撞衫，莫弈正要露出天真无邪笑容，哄开喧闹的孩子们时。 真正的圣诞老人登场，工作人员装扮的严严实实，看自己的岗位有人顶班，两位圣诞老人大眼瞪小眼起来。看得陆景和捧腹大笑，身体压着小推车颤抖。 “怎么有两个老爷爷，可以许两个愿吗？” “其中一个说不定是圣诞老奶奶。” 摆脱掉小鬼们，莫弈很快找到货架背后，正认真对比商标的陆景和。啤酒生产商也准备好节日装。小推车里不知何时起，放着莫弈刚才注意的那个杯子，陆景和得意地朝他wink一下，像是小孩撒娇邀功，莫弈心中闪过一个心理学热知识……小孩子有时是非常敏锐的。 “你说我们拿黑啤还是干啤。” “别拿节日装，一样拿一罐让他们挑去，你刚才不找圣诞老人许愿？” “你怎么知道我没许。” 陆景和听从莫弈的建议，看上的啤酒一样拿一罐。 “那个玩偶好像大叔，我想要那个怎么是非卖品。” 瓷砖倒映白炽灯的折射，滑轮沿地板滚动小推车一巅一巅，玻璃罐也跟着晃来晃去，玩偶自小孩坐的地方倒下，两人地默契一前一后，同时扶住抓住玩偶，手指与手指相互触碰，肌肤相贴。 “好烫……”“好冰——。” 两人沉默着走进冻柜，冬天不展出漂亮的冰淇淋，冻火鸡是首推款，然而大多人只奔向饺子区。 “烤火鸡着真的很难吃，上次我试过。” 陆景和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上次他成功激起了左然的共鸣，火鸡rou质粗糙，腥味比普通鸡大，估计做出来大家只会吃两条鸡腿，不如直接做烤鸡。昨天就提前抄好水，盐水并香料腌制过整只鲜鸡，左然还额外加了两只火鸡腿进去，自冷藏室里拿出来时，鸡rou吸饱汁水显得十分肥美。手起刀落落在案板上，切洋葱发出咔嚓咔嚓地水声，丁格的偷窥当然逃不过，左律师火眼金睛： “看什么，得闲帮我剥栗子。” 土豆必须新鲜现削皮，左然围着超可爱的围裙，q版小狗小猫的印花，与他今天穿的绿衬衫，形成强烈反差对比，他手持削皮刀认真地削皮，神情冷峻得可爱。鬼使神差，丁格拿出手机拍照，正好记录下左然看向镜头时，薄唇微抿绽放笑容时刻，满是家庭主夫温柔气质。 “剩下土豆给你们做小吃。” 土豆块胡萝卜块摆满烤盘，百里香与八角点缀其间，左然戴好厨房手套，手指细长，粘一点黄油涂抹整只肥鸡，黄油经过体温软化，像是按摩般给鸡rou覆盖绵密的一层，预热过的烤箱打开，热气扑面，左然将烤鸡码好。先前剩下几个土豆，已扔蒸锅里煮到软绵，先于玉米芋头出锅。要做土豆泥吗，不过今天的菜谱没有土豆泥，丁格心道。 “你还在这偷懒？” “圣诞树早弄好，我来帮忙啊。” 盐水碗里的蛤蜊不停吐沙。面对汆水状态的大龙虾，丁格吐槽道： “没错，是正宗波士顿大龙虾。” 左然准备起烤鸡的刷酱酱料，以及炒海鲜酱汁，将西芹切得细碎，猪排用盐腌好，上大火趁油热煎香，rou香将夏彦都引了过来，左然正给金黄的猪排翻面。 “彦子帮我掌下勺。” 丁格动作比夏彦更快，掌着煎rou跺口，呈出煎好的猪排，再换几块细细地煎，灶台大火转中火，下西芹等配菜们，夏彦拿捞网捞起龙虾，左然放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又劈又砍，几下给龙虾开膛破肚，龙虾rou白里透红，鲜红的虾壳呈着，口感想必哏啾啾的。 餐厅装上橙色蜡烛，手工制餐布的纹路，有种奶奶在炉火前一针一线缝制出的感觉，餐布下摆单纯土气的格子印花，也别有韵味。桌旗绣着圣诞帽，陆景和品味的挑选，插花需要等莫弈回来再决定。 “我们回来了。” 玄关处灌进冷风，吹得丁格精神抖擞，莫弈与陆景和抱着两牛皮袋物资，其中有左然急需品，新鲜到活泼乱跳的河虾。 “没叫案头帮忙处理，你看行吧。” 递给左然一袋水，两人宛若老夫老夫般，在厨房里娴熟地干起活来，莫弈掀开高压锅盖子，品了品高汤，左然迅捷地蒜头炒香黄油，蛤蜊先下锅，等丁格处理好活虾。年长者是老夫老夫，两小年轻就像孩子，讲起莫弈糗事，陆景和眉飞色舞。 “头顶的柜子里……。” 清幽的莳萝一放进锅，冒出股情人心脾滋味，盖好锅盖让海鲜闷一会，切好番茄片码在菜盘里，莫弈看了眼炖菜锅，自采购回的牛皮袋里，拿出一罐甜甜的黑啤，陆景和貌似非常钟意这罐酒……。另开一锅中火，中式大料葱姜蒜炒香，桂皮花椒左然也没忘，将排骨炒得入味，再加进炖菜锅乱炖，rou浸着汤汁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再将番茄加进炖菜锅，随后两人一个加高汤，一个加啤酒。 啤酒没入锅体，发出清凉通透的叹息，酒精蒸发后扑鼻而来，左然不至于酒精过敏，但闻久高浓度啤酒，还是会上脸，撒好新鲜的百里香，左然打开烤箱，让莫弈将炖菜锅扔进烤箱炙烤，让rou更加烂熟。顺手将爆汁的烤鸡，拿出来刷酱。 “海鲜得大火猛炒一阵。” 玉米，海带煮得软绵绵，填进焖好的一锅海鲜里，莫弈面无表情地中火转大火，再打掉丁格想偷吃龙虾rou的手， “痛痛痛——。” 发达的腰部肌rou摇摆起来，屹立不动稳得像打桩机。夏彦与陆景和看完丁格吃瘪，也加入厨房的活计里。些许简单小菜用不上左然。 “甜品，你可以带着他们做点，你的布丁上次做得很不错。” 左然故意将烤鸡，在丁格眼前晃了一圈，然后继续塞进烤箱。那具干燥紧致的rou体，令丁格食欲大开，不断地咽口水。 夏彦帮莫弈片好柠檬，大火快速吸干罗勒叶的水分后，莫弈才撒下青柠片。 “你居然还有这个设定，而且只有我不知道。” “小陆总又不爱下厨，他不知道很正常，其实甜点都差不多啦。” 领着莫弈指令，丁格与陆景和打算做一批姜饼人，毕竟够五个人吃的餐后甜点，莫弈早就买回来，只差些巧妙点缀。 “左然，你刚才调酱时的蜂蜜去哪儿了？” “你左手下面的柜子。” 陆景和翻箱倒柜找材料时，丁格朝玻璃盅里，打了三个蛋加黄油，接过陆景和手中的蜂蜜，再倒些金色粘稠液体。陆景和起身，却差点撞到洗切水果的夏彦，两人眼神交错，夏彦顺手往陆景和嘴里塞进一枚大草莓。 “给你白糖，低筋面粉。” 嚼着香甜草莓，丁格反手调换调料罐，猝不及防，放在陆景和鼻头处，糖罐嗅出盐的气息，陆景和疑惑地大吸一口，伴随左然炒上海青时多抖的胡椒粉，让他忍不住大声打起喷嚏，空气中顿时泛起欢乐气息。 “阿切——阿切——。” “它又没贴标签，阿切——。” “用红糖吧，红糖烤出来好看。” 莫弈刚好关火提醒起丁格，冰箱冷藏室有包红糖，他盖好海鲜，等待会一同上桌。陆景和打开冰箱时，顺手挑弄起智能家居，让中控系统放起圣诞歌曲来。 “Last christmas，I give you my heart…。” 过筛的面粉，像是十二月的初雪雪粒，陆景和很享受这份工作，交合在一起的面团再加入泡打粉，静置发酵时丁格又调起新的东西，玻璃盅中呈着果干蜜饯，以及好吃的干果。 “刚才左然往炖锅里加的新鲜黑加仑还有……。” “圣诞布丁不用新鲜水果，独特风味” “但你这个看起来像八宝饭的馅儿。” 莫弈回头望向丁格，俊美的脸颊，发自内心露出和煦笑容，陆景和还是第一次，面对莫弈如沐春风的好感，差点惊掉下巴。 “但听说欧洲地区的圣诞布丁，的确和大家映像中的焦糖布丁不一样。” 左然也偏头来看了一眼科普道，继续忙碌灶台炸东西，芬芳的动物油脂，是猪油或鹅油在炸东西。莫弈接着左然的话肯定道： “没错，我还吃过带辣味的圣诞布丁。怪道清单里还有一味陈皮，要加糖渍橘皮丁？” 夏彦手旁，洗好的水果筐里挑出一颗好脐橙，丁格削掉橘皮切成橘皮丁，加进陆景和再次筛好粉的面团，剩下果rou一人喂一口分掉。 “咦，能不能别添手指啊。” 拿走rou桂粉，莫弈冷不丁地暴露本性，心理素质强大到面不改色。丁格拍拍莫弈喉结，回到cao作台前面对发酵面团，夏彦帮忙擀平面饼，陆景和正用模具圈出姜饼小人形状，丁格铺好纸刷油便进烤箱炙烤。 “该端上桌的都端上桌啊，小心一点。” “筷子要伐？我怕用不习惯。” “围裙不用脱吧，怕溅一身油点子。” 如今万事俱备，只剩香喷喷的姜饼人需要点糖霜。圣诞布丁还在锅里蒸着，反正吃甜点的时间还早。大画家Z先生，此刻终于扬眉吐气，拿裱花袋给姜饼人画笑脸，莫弈整理着留给他的插花工作，一面指导无师自通的夏彦，夏彦毕竟擅长做手工，两人比起谁画的好。 “画顶圣诞帽呗，你看他在画围巾。” “铛铛，大功告成，。” “谁要这个色的糖浆。” 丁格又调出个橘色糖浆，给俩好哥们换上。左然守着最后开火的灶台，温一锅热红酒，他只看打闹的大家，露出慈祥的笑容，莫弈是这么觉得，丁格看出左然疲倦但心情畅快 高大挺拔的男人，挽着衣袖带好围裙，脸颊绯红 不知道是锅气熏的还是热的，实际是啤酒上头了……，左然像是一条直线，在理想的道路上冷酷，同时克己复礼，只偶尔向亲密的人，披露出温柔内里。趁左然转身撒点丁香时，丁格摸上他矫健的腰肢。 “辛苦你了。” “……。” 左然沉默，用一个眯起眼睛的笑容回应，丁格的右手撑在灶台上，将高自己些许的左然，困住他怀抱之中，像是即将接吻的前兆，酒精的缘故，左然有些头昏脑胀，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两人的手也相当纯情，试探着靠近，当灶台上的双手将相握时…… “砰——” 是静电！电得两人同时缩手，左然清醒过来，发觉刚才声音消失时……莫弈，夏彦，陆景和早停下了打闹，安心看戏。 “你们的爱情电流太猛了，对现实产生……” “我好想吃圣诞布丁。” “看什么看，饭菜都凉了。” 两人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