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

    22

    陀思把她带到了骸塞，明净洁白的大厅接收彩色玻璃透过的光变得奇幻、瑰丽。女孩透过窗户往下望去，是整个灯火通明的横滨。感觉好遥远，不真实的像梦境一样。

    陀思在这奇幻的梦境中告诉她，这里是圣经中的诺亚方舟，他们要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俄罗斯人讲话总是深奥的很，叶音听着陀思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直接开启省电模式。

    陀思看着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的女孩说：“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小姐也可以叫我费佳。”

    “好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小姐是怎么看待人类的呢？”陀思看着女孩问出这个问题，好像他不是人类一样。

    “你会杀了我吗？”女孩抱着膝盖没有回答。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想？”怎么会呢，你可是重要的棋子。

    “我对你真的有价值吗？”女孩黑色的眼睛没有光，黑洞般看着脚底的城市。

    “罪孽是呼吸，罪孽是思考。小姐应该知道吧，我想创造个没有异能者，充满罪孽的世界。我告诉您回去的方法，作为交换由您来给世界降下罪孽。”费奥多尔的声音优雅的像大提琴，他暗紫的眼睛倒映出女孩的身影。

    “我真的合适吗？”女孩茫然的问到。

    “没有人比您更合适，我应该换种说法，不是降下罪孽而是提供选择对吗？毕竟这是人类自己的选择，社会的变化。”费奥多尔看着女孩微笑的说出，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轻而易举揭露了叶音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

    “我可以帮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我来说去哪都一样，回不回去也没有什么区别。”空洞的回答从这具精致的皮囊机械的发出。女孩从外表到内里都像一个做工精细的机器一样，不管再怎样精细的模仿人类，机器始终是机器。

    俄罗斯饭团看着长卷发、抱着膝盖、骨架纤细的少女，眼中兴趣更浓。他温柔的说：“小姐，为了规避您的风险，您不以协助者的身份加入，而是一个“毫不知情”的恋人角色，您有信心扮演好吗？”

    女孩愣了一下说：“有的，你高兴就好。”

    “那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费奥多尔语气温和，眼神却像在研究一台机器。

    “这里可以点外卖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吃什么？”女孩看着脚下的城市问到。

    “显而易见，这里不能点外卖，至于吃的小姐跟我来。”费奥多尔伸出一只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孩。

    叶音好奇的很跟去了。当她看到饭团给她展示那一屋子各种各样的营养液、维生素、罐头、压缩食品、袋装食用水……，嗯。。陀思这么“柔弱”也不是没有原因。看来对他来说，吃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保持身体正常机能而已。

    精通人性的饭团看着女孩的表情补充到：“偶尔我们也是可以下去的。快递有好几个地址可以填”

    “嗯。”女孩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

    陀思给她安排了小阁楼当做她的房间，她每天都是消极怠工的窝在窗边看着外面，陀思总是熬夜在打电脑。不知道他怎么弄的，骸塞居然有wifi和电。

    费奥多尔的兴趣非常广泛，他喜欢看书，涉猎范围很广，有时会给她拉大提琴，电脑很好，动手能力也很强，修东西很快。

    “小姐吃饭了。”又是昨天熬到5点的陀思，此刻顶着黑眼圈端着餐盘放到她的面前，餐盘很精致，上面放了2包草莓味的营养液、一个罐头，还有搭配好的一些维生素。

    嗯，至少颜色搭配的还不错。

    “谢谢你，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女孩看着餐盘淡淡的说到。

    陀思又去工作了，叶音咬着草莓味的营养液看着脚下如电路板的城市想，我真是个被囚于高塔的公主。

    这天叶音拿着他的书在研究古埃及文明时，陀思拿了一台电脑走过来给她，贴心的说给她解闷，于是她的日常变成玩一整天的电脑。

    叶音一边喝营养液一边窝在椅子上用电脑逛暗网的论坛，突然她愣住了，芥川加入了港黑！敦敦加入了武侦！简单看了一下，好像是因为她消失了，他们并没有按她说的离开横滨，他们好像是去找了太宰治，之后芥川和敦敦闹翻了，芥川选择了她的原单位，敦敦选择了看着更正义的武侦。

    所以，她之前那么辛苦的养孩子是为了什么？他们还是走上了原来的道路，并且开始使用异能。她看着这些消息有些无力，这时陀思恰到好处的拿着水杯出现她的身后：“小姐，喝点水吧，这个味道的营养液太甜了。”

    这个时候叶音再不明白陀思什么意思她就是个傻子。女孩接过水，叹了口气说：“谢谢你。”

    陀思交给她了几个任务，是除掉几个异能者，接着他就看到女孩思考了一下，开始在电脑上凭空输入一些异能者的信息，罗列了一个人物关系图，用一个模型同时在不同平台散布不同的信息，进度条显示100％时，女孩黑色无光的眼睛看着他说：“可以了，等结果。”

    “我有一个疑问，小姐是如何收集和保存这些信息的呢？”陀思看着女孩的cao作问到。

    “你不是知道吗？利用互联网无时无刻的收集，只要他们有使用网络和电子设备。数据是暂时保存在任何电子设备里，然后我定期用这里记下来。”女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看着沉默的陀思说：“我是个怪物对吧？”

    费奥多尔看着笑的有些勉强的女孩说：“怎么会呢？小姐只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可比想象中的还要棒呢。）

    “谢谢你，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有点想回去了。”女孩边说边合上了电脑。

    “我会帮助小姐的。”陀思说完揉了一把女孩看起来质感很好的卷毛。

    ——

    叶音看着自己日渐苍白的皮肤想，自己大概是在这座流光溢彩的“宫殿”腐烂下去。她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白天和夜晚好像也没什么分别，她一点也不困。她每天帮着陀思降下罪孽，然后自己在无尽、活跃的思想中迷失。

    她好像能明白那个俄罗斯人讲的，罪孽是呼吸，罪孽是思考了。脱离现实生活太远，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开始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叶音是崇尚自由，可是纯粹的自由好像又是一种折磨，一个更大的囚笼。规则下的自由才是最好的，但她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规则。

    存在真的就有意义吗？女孩咬着嘴皮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城市想。这里好高，高处不胜寒，这里是“诺亚方舟”，也是一座“无人”的孤岛。叶音开始变得饭量很少，她总是坐在那里发呆，然后断断续续的睡觉。

    凌晨，费奥多尔依旧在工作，黑暗里突然传来门开的声音，他看到穿着毛毛睡衣的女孩站在门口，她头发凌乱、捏着衣角，眼睛茫然的看着他：“费佳，我又睡不着了，你说人真的要睡觉吗？我为什么不会困？”

    费奥多尔抬头看了看黑眼圈很重的女孩说：“小姐，您需要安眠药吗？”

    女孩打开灯，光亮让两个人都眯了很久的眼睛，在这令人刺目的“白昼”中，女孩软糯的声音传来：“费佳，我有个想法，然后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就是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思考，它不停的在想我不关心的事，一直在我大脑里说话。然后我发现我的大脑好像可以连接电子设备。我就想费佳有没有办法，比如植入什么芯片来抑制我的想法，控制我的大脑。”女孩头一次叫他费佳，也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她变瘦了好多，皮肤苍白，整个人充满了病态，让人觉得她好像只剩下灵魂。

    费奥多尔看着女孩起身从抽屉拿出针剂说：“小姐，我觉得您现在需要睡眠，来睡一觉。别担心，我会替您解决的。”

    “真的吗？”女孩看着走过来的陀思说到。

    “真的，小姐。您害怕打针吗？”费奥多尔走到她身边，暗紫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

    女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挽起袖子把苍白的手腕摆在他面前。他轻易的找到手腕的血管，两人看着透明的液体慢慢的注入。费奥多尔及时堵上一根棉签止住了那一点红，他带着女孩回到房间，看着女孩慢慢阖上的双眼，他轻轻地关上门说了一声：“晚安。”

    电脑前陀思边工作，边想着女孩刚刚说的话，他意识到女孩比想象中的还要疯。

    ——

    陀思没有骗她，他难得的带她下去，去了一间小卖部，里面暗门进去居然是家小诊所。陀思给了那个紧张的一直冒汗的医生一张很小的芯片，让他植入女孩的手臂。因为只麻醉了一部分，她好奇的看着那张芯片是被怎样被缝入她的皮rou。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rou，她想医生是怎样在血淋淋中避开那些重要的地方，医生弄的很慢，她慢慢也有些无聊，她看到陀思站在旁边也在看着她。

    终于，打开的伤口又被一点点的用线合上，恢复原样，医生贴上医用胶布意思完成。他收拾好器械，关掉亮眼的灯，小心的看着陀思说：“先生，我完成了。”

    “干的好。”陀思淡淡的开口，一枪解决掉了医生。暗红的的血迹在浅绿的地板上格外的显眼。

    女孩看着陀思皱了皱眉说：“为什么弄的这么恶心？明明可以不用动手的，还有线还没拆呢。”

    陀思也观察着她的反应说：“后面的我会，走吧。小姐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啊。”女孩晃了晃手说到。

    “嗯，那我们回去实验一下。”

    陀思带着女孩逛了逛，又回到了骸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