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非分之想(韦舟 微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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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照你这说法,”韦齐飞调侃道,“你这不像对朋友,倒像是对女朋友能做的事。” 韦舟吓得马上从床上弹起来,一张脸憋得像四月的杜鹃花,恨不得滴出血来:“大、大哥,你说什么呢——夏追是我的朋友啊!” “是你朋友你反应这么大干嘛?”韦齐飞笑眯眯道,“你都没喜欢过人,一时分不清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倒也正常。” 他这么说,便让韦舟哑口无言了。 从小到大,他的朋友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更别说喜欢谁了。喜欢人是什么样子呢?他并不知晓,只是天天想和夏追在一起,想和她坐在一起,想看着她,不说话也好。他想她开开心心的,不要被人伤害也不要在乎别人,想要她高兴地笑一笑,想要她被好好对待,想要她像荒原的野草一样自在生长,有时候还想抱抱她。 这是喜欢,还是对朋友的期望? 如果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时间回溯到两人坐在江边,她双眼弯弯地问他“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再早些,那天他被碰瓷,瘦弱的姑娘站出来,冷静解围;不对,是枫林露营的清晨,她远远一望,自己便乱了阵脚,差点摔倒…… 他知道了。 原来诱因是那个湿冷热闹的晚上,他闷闷地逃离人群,靠在树后玩手机,耳畔钻进女人婉转的呻吟。他又惊又怕,僵着手捱到了声音平歇,却还是被抓包。 月沉星疏的凉夜,他抬起头,对上一双黑且锋利的眼——比他见过的最好的黑曜石还要漂亮。 黑曜石的主人问:“你为什么硬了?” 于是遥远的某个星系里,恒星升温再爆炸,陨石击沉行星,碎片再点燃卫星,能量一路波及他空白的心里。 ——我确实是喜欢夏追,韦舟想。 可是…… “可是我喜欢她也没用。”他觉得有点难过。 “为什么?”韦齐飞不解道,“喜欢就去追啊。” “……因为她有男朋友。” “啊?”韦齐飞一愣,“怎么还有这一茬?” 韦舟越想越沮丧,可眼前闪过夏追素白的侧脸,又觉得喉咙发干。他慌乱起来,胡乱道:“不要聊这件事啦!” 韦齐飞闻言笑笑,只道自己又觉得疲惫,差他帮忙把轮椅推回房间。 韦舟把他放好,退出去关门,远远听见自家哥哥的调笑:“要真喜欢,不妨去试一试,” 他脸上臊得慌,赶忙“啪”一下子合上门,匆匆逃回自己房间。 ——自然也就看不见门内虚弱的青年渐渐隐了笑意。 “去查,那个女的是谁。”他拨了号码,阴沉沉道。 却说韦舟回了房间,对着自己的作业枯坐半天,拿起笔想夏追,放下笔也想夏追。他不知不觉整个人都发烫,干脆赌气合上书,一转身这个人趴进床上。 这也罢了,可他一旦认了自己对人家姑娘的非分之想,就忍不住回想起细节来。他的记性一向是很好的,从她写作业时睫毛垂下的弧度到她抿奶茶时薄唇和吸管相接的角落,无一遗漏。 夏追喜欢喝他买的奶茶吗?夏追喜欢和他一起出来玩吗? 夏追喜欢他吗? 韦舟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问题吓了一跳。 饶是不久前才转学过来,三班的夏追和秦铄的绯闻他也早听了八百遍。刨去中间捏造的、下流的、充满恶意的部分,他仍然可以读出两人之间的不寻常,更不要提那天晚上,他靠在树后听见的…… 想什么呢!他抓了个枕头狠狠压住自己不安分的大脑,脸烫得能煎鸡蛋。 人家甜甜蜜蜜,你去搅什么局!他暗暗骂自己自以为是,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秦铄实在是不好。他和夏追在一起,却害她被人谩骂、羞辱和中伤,她那么好的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坚定地做自己,却教他这坏家伙耽误了时间,真是没道理。 耳畔又浮现韦齐飞的话:“不妨去试一试”。韦舟在床上不安地翻滚了几番,忽然热血冲头,跳起来翻找自己的书包,抽出一本物理参考书。 这不是他的东西——书店里,夏追的书和他的混在了一起,她在收拾东西时漏了这本。其实他当时就发现了,但他自私,想着能用“还书”的理由又见她一次,就“咕噜”一声咽下了提醒。 他忽然好想听她的声音啊。 等再恢复理智时,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夏追”两个大字直刺人眼。韦舟慌忙要摁掉,却不想号码的主人已先他一步接下:“喂,韦舟?” “啊!”他懊恼地应了,一个人坐在床上,手脚动弹不得。 “有什么事吗?”夏追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声音在唇舌碾磨中模糊而黏着,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可爱。 或者说性感。 韦舟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物理资料落在我这儿了。我怕你要用,想问你、问你什么时候拿,不是,是我来给你……”声音越来越小。 似乎惊讶于这点小事也要打电话来说明,夏追笑了一声,问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哈?没有啊。”他心虚极了,颠三倒四地回答,“我刚刚收拾东西,呃你的名字写得真好看。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看的,是风不小心把书吹开了……” 夏追觉得好玩,伸手扔了手里的橘子皮,擦过了手,手机夹在肩和头之间,一边换沙发套一边逗他:“那风是挺不小心的。对了,风有检查过我书里面夹的笔记掉没掉吗?” 韦舟听她这样说,赶紧捞过那本书来看,幸好没有掉。他张口想回答,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只能无奈地笑笑:“你别诈我……抱歉,我以后不这么干了。” 亢奋紧张的神经被她几句话抚平了,韦舟放松了些,便听见那边随意的女声:“没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有这个分寸。” 她的声音不像眼睛那么有压迫感,反而松散低婉,放松说话时就会不自觉地拖长一点点尾音,像夜里归巢、疲倦饮露的鸟儿,又像……韦舟说不出到底像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是种有毒的蛇类,连尾巴摆动的声音都令人头皮发麻。 电话里的人还在说什么,他渐渐听不清了,只有那几个懒散的尾音钻出屏幕,从他耳廓游入五脏六腑。她大概是在忙什么事,他从电话里听出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与之相对应的是少女不自觉喘出的气。 这是他陌生的声音,好像有有点熟悉。韦舟皱着眉去回想,总算在那个混乱的夜晚揪出答案。 “秦烁、秦烁,太深了……”风晃草木,树叶相击与流水潺潺的缝隙里,那个少女似乞似泣,妩媚过头的气音里也是这样不自觉地喘气,野外的媾和使她刺激又疲倦,只能由着男体胡作非为,张口颤颤巍巍地吟叫,如夜莺泣月,又如蝴蝶吻花,“不要了,啊,秦……” “韦舟?”疑惑的女声把他一把拽回世界。 “啊,啊?!”下流过火的幻想被戳破了,当事人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杀了自己这不要脸的东西,偏他还要在电话里维持和平,只能强装镇定:“你、你说什么,我刚刚走神了。” 夏追觉得有哪儿不对,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只好重复了一遍:“资料不着急,明天下午再还我就行。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韦舟那张温顺无辜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几次三番,他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的胀痛总算压过了心中的愧疚和遐思。韦舟穿上拖鞋,跑到穿衣镜前一看,左脸慢慢浮出五指的形状。 这实在是不好向人解释,他只好去厕所,用冷水沾湿毛巾敷到脸上。 洗手台前,五官精致的少年人低垂眉眼。他的长相大半随母亲,处处精致,唯有浅色的眼瞳中和了这种人偶娃娃一样的不真实感,给他平添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他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张脸确实如旁人称赞的一样好看。 那她会喜欢吗? 她知道我在打电话时无耻地意yin着她吗? 这个念头又冒出来,韦舟一个激灵,险些又扇了自己一耳光。 疯了!他一会儿骂自己不要脸,一会儿又回味着夏追电话里的声音,越想越不像话,干脆迅速洗漱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企盼一觉醒来世界恢复原样。 这是能自己消下去的吧……他头疼地瞄了眼自己肿胀的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