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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沉不住气,怒声道:“你少嚣张!淮王又怎么样?!我们可是你族亲!”愚昧之人,一叶障目,梅庚见得多了,凭借血脉二字,便如吸血虫般恬不知耻地索取。劲风扫过,先前深入木案的刀刃抵在了容璃颈间,在纤细脖子上划出道血痕,男人沉冷如冰的声音蛰伏杀机:“你也配?”他的心上人,是大楚的淮王殿下,满腹经纶,仁善聪慧。凭这种货色,怎有资格同他扯上关系?梅庚都替自家小媳妇觉着恶心。容璃倏尔僵住,本就虚弱,再一吓便更显得摇摇欲坠,梅庚却收了短刃往后退一步,瞧着房中战战兢兢的四人,兀自拉出把椅子落座,匕首归鞘,两只手拎着漫不经心地把玩,敛目缓缓道:“说吧,谁让你们来永安的?目的是什么?”凭这四个蠢货怎会得知淑妃的身份,淑妃承宠着实可称镜花水月,怀了孕才封位分,孩子还没生便失了宠,因怀疑她与人私通,便成了皇室的禁忌,又怎会大肆宣扬?回应是沉寂。“本王不是在问你们。”梅庚声音再度冷下去,面无表情地威胁,“是在审,一盏茶时间,若本王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便从你们中寻个人断一指。”无视四人苍白难看的脸色,梅庚如冷刃般的视线挨个扫过去,忽而笑了,“本王有的是时间同你们耗,手指没了还有脚趾,脚趾没了还有眼睛舌头耳朵,四个人,足够玩很久了。”容林海蓦地向后瘫坐,却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惊恐万状地坐在地上,颤抖着道:“你……你……”杨静兰和容琉兄妹也面如土色,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半晌,容琉勉强寻回几分沉稳,心里盘算着,嘴上却极其真诚地道:“是,是一个黑衣男人,他告诉我们淮王的生母淑妃就是小姑,到永安来自……自是为了认亲,只要攀上淮王,从此以后我们便是皇亲国戚。”梅庚半眯起眼,旋即勾唇冷笑。这蠢货当他是傻子?方才在门外,他可听得真真切切,这几个杂碎想要了小策的命,也就是说他们必然有什么藏着的手段。梅庚慢条斯理地抽出匕首,冷光乍现,四人同时惊恐地往后退去,而先前懒散倚坐木椅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容琉身前,五指如同铁钳狠狠攥拢他手腕,手起刀落,一根拇指滚落地面,断指处鲜血如注,随即响起容琉痛到极致的崩溃嘶吼声。“啊——!!!”容琉抱着断了一指的手在地上打滚,杨静兰顿时苍白着脸扑上去哀嚎,容林海和容璃被吓傻了一般愣在原地,瞧见那男人施施然地坐了回去,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个锦帕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两人顿时颤抖不止,惊恐到了极致。——这个男人,竟真敢下此狠手。吱呀。木门忽而被拉开,又一人走入,月白锦袍加身,五官斯文清俊,温润柔和。瞧见房中乱象,楚策微诧,偏首睨向那矜贵高傲的男人,却未料瞧见梅庚满眸的疼惜与无奈。一时心头颤栗,无端叫人心动。容璃瞧见进门的温润公子先是微愣,见他温和之态,仿佛瞧见救星一般哭叫:“公子,公子,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梅庚面带促狭地瞧过去,却见温良如玉的淮王殿下面不改色,温声道:“容璃表姐,这是做什么?”此言一出,容璃猛地呆滞。忙着安抚容琉的杨静兰都愣住,不敢置信地瞧向刚进门的温润青年,“你……你是谁?”楚策温温和和地笑道:“舅母不是来找本王的吗?”“什么?”杨静兰尖叫声凄厉,面色赫然扭曲,毫不掩饰眼中的怨毒愤恨瞧向笑意戏谑玩味的玄袍男子,“你骗我们?!”容林海和容琉也反应过来,他们竟被人骗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淮王。瞧几人的反应,楚策便猜得出前因后果,笑得寡淡无味,清透双眸内一片漠然。“呵。”梅庚冷笑一声,坐得安稳,眼底蕴起讥讽,薄唇轻启:“本王何时说自己是淮王了?”连番打击之下,杨静兰也不再管地上脸色惨白的儿子,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梅庚,话却是对楚策说的:“你还不将这个伤了你表哥的混账抓起来?!”楚策默不作声地瞥向西平王。梅庚眉梢微挑,笑意极凉:“容夫人,你可知,连楚皇都不敢对本王说这句话。”杨静兰见状,蓦地清醒了过来,眼前的男人敢公然在淮王府做这种事,说不准就是那小畜生授意的!当下狠狠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西平王。”一声温腔,替梅庚答了,楚策敛眸笑了笑,“舅母何必动怒呢,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还能少受些苦。”西平王!如今西平王的名声在整个大楚何人不知?骁勇善战,自西夏手中抢回失地,迫其臣服大楚,名副其实的——西北战神。杨静兰顿时如被捏住脖子的鸡一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容林海早已被梅庚先前的果决狠辣吓破了胆,生怕下一个被割指的是自己,哆哆嗦嗦地道:“就是……就是那个,那个黑衣男人,蒙着脸,给了……给了我们一封信,说是让我们进永安城,去找洛王殿下,帮他证明……证明淮王不是皇嗣。”西平王在心底冷笑不已。——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楚恒之本就对小策存疑,一旦有证据证明小策并非皇嗣,恐怕便会被暗中处决。梅庚面色倏尔阴沉下去,笑意散尽,只余冰寒。第一百零六章痛你之痛淮王府,从偏院出来后,西平王便满面阴云,眼看便要狂风骤雨,楚策默不作声,梅庚这幅表情的时候在想什么,他大抵也是猜得出的。…极大可能性是在忖量要将舅父一家活剐还是剥皮。果不其然,刚落座,梅庚便十分认真地问道:“小策,你觉着应该让他们怎么死?”“……”楚策抿了抿唇,同样诚恳道:“或许……先不用死?”梅庚何尝不知,面色沉痛地扶额:“本王瞧他们不顺眼。”分明恨不得将容家人抽筋剥骨,可偏偏摸不准林书俞这枚棋要下在何处,不敢轻举妄动,连本王二字都说了出来,可见西平王憋屈得很。楚策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牵了男人扶额的手,笑意温和:“早在母亲离家时,便与江南容氏再无瓜葛,容家人的生死我不在乎,林书俞的目的才要紧。”梅庚沉默片刻,反手握拢那只纤瘦手掌,指腹摩挲着白皙掌背,叹道:“林书俞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