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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可是册楚策为太子时才赐了字,也不过是礼部随意拟的,子贤二字。但圣旨已下,接受运河一事的工部尚书不日即到,梅庚不得不收拾行装同楚策准备返程。西平王与淮王还朝,不再如当年离开那般无人问津,坊间有关于二人的传闻极多,西平王以家产修建运河,为民造福,五殿下年幼聪慧,仁德贤明。二人去往临漳路上不知拔除多少贪官污吏,百姓的愚昧有时也并不是坏事,至少他们不在乎西平王和五皇子的目的,只在意他们为百姓所做一切。自此,美名远扬,战败还朝的西平王,受尽欺辱的五殿下,如蒙尘玉石,此刻绽出光辉万丈。太子与洛王相互制衡的局面似有波澜,受百姓拥戴的淮王此时也被朝堂紧紧盯着,甚至前来迎西平王与淮王仪仗的,竟是四皇子洛王。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到了城外,梅庚与楚策分乘轿辇,楚策毕竟是嫡系皇室自当在前,待至城门前,洛王骑在马上,朗声笑道:“五弟,西平王,本王奉父皇之命迎你二人入城。”片刻,轿辇的帘子被一只如玉的手轻轻撩起,里头走出个沉静儒雅的少年。近乎两年时间,楚策眉眼间的稚嫩退去不少,面若冠玉,萧萧君子,未行册封礼便仍穿着皇子锦袍,远远对着洛王一礼,“有劳四皇兄。”梅庚也随后而出,身着云水蓝广袖朝服,上绣银蟒,发束玉冠,流苏随乌发垂于胸前,他弃了轿辇翻身上马,披上玄墨色大氅,遥遥拱手:“有劳洛王殿下。”洛王笑得温文,下令禁军开路。回城声势浩大,沿路有百姓观望,五殿下畏寒不肯出来骑马,躲在轿辇中手捧暖炉,故此百姓只瞧见了俊美无双的西平王,不知扰了多少少女心。还朝自当入宫觐见,再见楚恒之时,梅庚稍有惊讶,这老皇帝竟枯瘦许多,眼底泛着乌青似许久不曾安稳入睡,显得极为阴沉。不到两年而已。而他自己仿佛全然未觉,在文武百官面前说几句场面话便散了朝,却又单独将梅庚留了下来。西平王暗自叹息,敛了情绪。又是一场密谈,如他离开永安前的那次,但显然这次楚恒之颇有怒意。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梅庚早已思忖再三,规规矩矩地行礼参拜,楚恒之问运河一事,他便推到早已写好的折子上。虚与委蛇几句,楚恒之又问楚策是怎么回事,为何因一个运河如此受百姓拥戴,梅庚便装糊涂,说:“臣惶恐,不知陛下圣意。”直至梅庚离宫,楚恒之也没问出什么,当即下令,将刚回宫的淮王召来!第八十五章我见不得他娶妻梅庚先带着秦皈回王府见了苏婧,王太妃双眸含泪,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凶戾狠辣的西平王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他虽非养在苏婧身侧,可毕竟血浓于水,儿行千里,母日夜忧心。陪苏婧说了半天的话,待她去歇着,梅庚才苦笑着问秦皈,“你说我可是不孝?”秦皈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平民百姓也需赚钱养家,那些个商户走货一走便是数月,都是一样的人,王爷是为百姓谋福,怎会不孝。”他说完,便见梅庚面色古怪地瞧着他,说了句:“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秦皈微顿,“多谢?”“不必客气。”梅庚敛下神色,旋即道:“去歇着吧,叫刘管家来见我。”秦皈点了点头,出去后不久,刘管家便到,同梅庚说起永安这两年的事。三月初时,殿试楚恒之钦点了位状元,正是林书俞,状元及第后林氏将他收入族谱,而后入了督察院,任了个五品官职,屡破大案,秋日便提了四品。后宫也不安稳,皇后为了制衡婉贵妃,替楚恒之大选一次,择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官宦女子入宫。梅庚闻言嗤笑,难怪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年纪渐长,年初时皇后又寻了个叫应尚子的道士,入宫为皇帝炼丹,甚至还为妃嫔炼制丹药,只说能永葆青春,甚至还有些生子秘法。之后皇帝龙精虎猛,后宫又多添如花美眷,以至于如今宫里又添了三位有孕的娘娘。梅庚眉心微蹙,思索片刻便沉声道:“派人盯着皇后太子和英国公府,他们恐怕要有动作。”刘管家抬起眼,若有所思道:“王爷的意思是,英国公府要…?”梅庚勾了唇,意味深长,“什么延年益寿的仙药,我瞧皇上那模样可不像是吃了仙药,宫中那三位有孕的娘娘,恐怕没一个能顺利产子的。”又是美人又是道士,看着倒像是讨好皇帝压制贵妃,可她又怎会容皇子成功降生?做出这些个样子来,只怕暗藏杀机。“王爷说的是。”刘管家缓缓颔首。窗外阴云密布,又是一场秋雨将至,不多时,疏草零落,雨打枫叶,肖似这万里河山,风雨欲来。秋雨微凉,万家灯火时。风月楼内丝竹之声悦耳,尽是茶香袅袅,西平王邀旧友品茶,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的。两年未见,陆执北和虞易皆已入朝为官。陆大公子眉目硬朗,身穿藏蓝窄袖劲装,腕上扣着银质护腕,时不时地往窗外瞄,嘀咕两句:“这梅庚怎么还不来?”“你急什么?”风溯南歪在椅子上没个正形,手中一支白玉簪,叮叮当当地敲茶盏。坐在另侧身着云烟紫的男子眉目妖而不艳,难辨男女,冷硬神情中也有几分笑意,“远道归来,自有诸事须他打理。”“难得你肯开口,整日惜字如金的。”陆执北摇头叹了句。他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自外面进来之人通身白衣,霜衣覆身不加修饰,眉眼清冽而淡漠,不曾加冠而以素白发带束发,广袖轻拂,玉骨云衫,堂而皇之地进来。雅间内的三人怔住,风溯南怒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出去!”柳长诀八风不动,淡淡道:“风月楼,我的。”风溯南:“……”三人中唯一对风月楼有所耳闻的,便是行走过江湖的陆执北,他思忖片刻,起身拱手道:“阁下是风月楼之主?”“嗯。”柳长诀绕过案边的三人,寻了窗棂旁的梨花木椅落座,只说了句:“我来见梅庚。”而后便缄口不言。风溯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执北摁着肩阻止,同时对虞易轻轻摇了摇头,轻声:“等梅庚来再说。”没过多久,身着暗紫宽袖锦袍的男人推门而入,较之于两年前更为内敛而沉稳,面容俊美舒朗。瞧见多出的柳长诀时,梅庚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地落座,缓缓笑道:“本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