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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若说继续报复,可眼前的小男孩并未做错什么,可若想如以往那般待他,心里又始终有疙瘩。二人对视半晌,梅庚转个身背对着楚策,稍稍蹲下了身。“上来。”楚策一怔,“啊?”片刻,梅庚的语气添了几分不耐,“快点。”楚策犹豫了片刻,这才踌躇着上前,整个趴上了男人的背,轻轻问道:“你的伤没事吗?”“没事。”梅庚深吸了口气,肩头的伤隐隐作痛,但他此刻脑仁更疼。皇子争储,西平王府向来中立,但从他决意护着楚策时起,便已经惹了太子和四皇子一党忌惮,虽说这小家伙无依无靠没背景,但到底也是皇嗣来着。今生定要仔细筹划,必要保楚国不再如前世般那大厦将倾的局面,方可保住梅氏一族。沉思间,他徒然想到今生的封王,犹豫了小会儿,还是问道,“陛下封王的圣旨,为何是你的贴身内侍来传?”背上的少年沉默了片刻,旋即道:“梅庚,你不要生我的气。”“……”梅庚因这所答非所问而哽住。听着像是少年天真,可他知道这小家伙才与天真不搭边,从小受尽委屈隐忍长大,怎会当真如这个年纪的少年般单纯?“我没生气…”这话太违心,梅庚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再之后两人便都没有开口,寂静夜幕下,梅庚竟恍然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与他们隔了段距离的五味看在眼里,神情颇为微妙——这二位主子之间,可有些古怪啊。将楚策送入宫门后,梅庚没再逗留,楚策却盯着关闭的宫门若有所思,先前的温软怯懦不见,反倒多了几分沉色。“梅庚有些…不一样了。”他低低地说了句,又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徒然怪异起来。五味附和:“西平王确实变了许,殿下,他当真还可靠?”楚策并未应声,清澈眸底浮现几分复杂。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梅庚用情有多深。即使曾经那样惨烈,还是无法对他无动于衷吗?他几乎已经确定,如此杀伐狠厉的梅庚,绝对是前世那个久经沙场且历尽风霜的老将,而非仍旧抱有一丝热切天真的少年郎。思及此处,楚策颇为无力地叹了口气。前世闹得太僵,原想着能弥补一二,却没想到他竟也回来了。“这孽缘啊……”第十九章前世下场惊不惊喜西平王兵败受召还朝,多年在外历练的太尉府家大公子也入朝在工部任了个小官,楚国朝堂变动极大,大败之后的都城却并未显得低迷,尤其是做皮rou生意的,仍旧火热,人流涌动。永安城内,南巷是有名的花街,可偏偏这寻花问柳处多了间茶楼,名为风月楼。其名虽颇有风花雪月之意,却着实为文雅之地,楼中侍人皆身着白衣,琴棋书画各有千秋,其楼主更是鲜少现身,历代楼主男女皆有,向来为文人墨客喜爱,可梅庚却知道,此处更是诸国朝堂及江湖的情报处,甚至在他国也有诸多分店。而这一代的楼主,以楼名为号,人称风月公子。巧的是梅庚也恰好与他有些渊源,这位风月公子的身份可极不简单。雅致隔间中,珠帘玲珑剔透,屏风绘着簇簇幽兰,香炉袅袅,暗香浮动。时隔三日,王府办完了丧事,梅庚也算坐稳王位,便被陆执北三人给扯了出来,他们四人在西北之战前也算是这风月楼的常客。再入风月楼,梅庚却唏嘘不已。陆执北三人可能只觉着几年不见,可梅庚却真切地经历了生离死别,瞧着昔日好友活生生地坐在眼前,谈笑风生,那刻入骨的阴戾竟也有所消退。几人谈笑间,梅庚却发现风溯南时不时地往门口看,颇为奇怪地问道:“你总往外瞧什么?”风溯南挑了挑眉,神神秘秘地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梅庚无言,瞧向另外两人,见陆执北和虞易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便暗叹一句,看来他们俩也不知道风溯南闹得什么名堂。他们四人中,陆执北无心朝堂,行走江湖学了些好手艺,可惜家中有个长姐,三个meimei,就这么一个独子,到底还是被陆太尉捉回来入了朝堂。虞易生母早逝,父亲宠妾灭妻,地位还不如家中庶子,那一家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唯有风溯南,这家伙乃平国公府嫡出的二少,从小不务正业惯了,身为官宦弟子却偏偏喜欢经商赚钱,活得还当真是四人中最潇洒的那个,前世时这家伙没死之前可算是垄断了楚国七成的财路。可惜彼时楚国摇摇欲坠,风溯南倾家荡产,这钱却未送到前线,反倒是落入了各地官员腰包,国难当头,却只顾着发这国难财,以至于那三年梅庚在西北苦战输得一塌涂地,及至陆执北在东北战线战死,梅家军惨遭坑杀,梅庚以罪臣之名押送回永安,风溯南持剑自刎,到最后,他们这四人竟都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世楚国走到那般境地,也少不得那些贪官污吏的功劳。梅庚还在沉思中,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稚嫩却温柔的眼。嗡——梅庚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时无言。怎么又是这个冤家?面对笑意腼腆的小少年,梅庚的表情变幻莫测,气氛徒然微妙,风溯南却没有半分自觉,招呼着楚策坐下后,便得意洋洋地道:“梅庚,惊喜吧?”“…惊喜。”梅庚语调有些木然,这不仅是惊喜,这简直意外。意外得他想把风溯南团成球从窗口丢出去。第二十章楚策功劳,谁是明主梅庚对楚策的好,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兄弟们最疑惑的事情。如今见梅庚疏远楚策,陆执北和虞易倒是乐见其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纵使可怜,可定会拖累梅庚。无论储君之位落在谁手中,楚策身负皇室血脉,便必定会被视作眼中钉,介时梅庚也落不得好,二人只当是梅庚自战场归来,成熟稳重,意识到其中利害,可风溯南却没有丝毫察觉,甚至还私自将楚策给请了过来。两人瞧着邀功似的风溯南,对视一眼,无声叹气。果然傻人才能过得舒心。自楚策出现后,梅庚唇边的笑便收敛起不少,纵使是风溯南也终究察觉气氛不对,眉头一皱便道:“梅庚你什么意思啊?我可告诉你,你能封王还多亏了人家五殿下,他可在太和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此言一出,梅庚面色倏尔僵硬,近乎下意识地向楚策瞧去,待瞧见少年眼神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