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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了,眼皮重重地下坠,那模糊不清的景象断成一帧一帧的图片,黑暗的间隔越来越长……似乎有谁在他耳边焦急”别睡”“不准睡”之类的话,但是那股沉沉的倦意上涌,他是真的扛不住了。*这年的冬日对京城中人格外漫长,长到他们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春日的暖阳。但对白穆来说,却又太短,短得连他睡一觉都不足。昏昏沉沉间,白穆觉得他睡了好长的一觉。似乎中途断断续续醒过好几回,每回醒来的时间都不长,神志也不太清楚。意识模糊间似乎跟系统确认了什么,他睡得更安心了。这一觉睡得浑身无力,等白穆真正清醒过来睁开眼,直想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体。但没能成功……倒不是他突然记起裴白穆的人设忍住了,而是硬件条件不允许。他手臂用力,腕间一阵拉扯,铁链声哗啦作响,他这才发现自己四肢都被链条锁住,活动范围几乎等同于无。白穆:“……”难不成他这一觉睡得,快进到结局了?“三儿?怎么回事?”不等系统回答,门被人推开。白穆奇怪:他不至于迟钝到门外有人都感觉不到吧?难不成痛觉屏蔽还开着?来人是个绑着双髻的童子,那小孩儿和白穆来了个四目相对,转头就跑了。白穆:“……”他这么可怕吗?暂时先不追究那小孩的事儿,白穆动了动肩胛,感受了下背上的伤口,几乎都已经痊愈了,他道:“还开着干什么?关了吧。”系统解释:“你中毒了。”白穆转了转略显迟钝的脑子,倒是想起了那把匕首上的蓝黑光芒,“什么毒?还没解吗?”系统:“小世界内学名为\'醉人梦\',主要成分是β-丙……#%*&……”系统一连串专业术语,白穆都几十年没接触化学了,早就忘了个大半,那一大段在他脑子里跟乱码没什么区别。他头疼的想按脑袋,结果只带动锁链哗啦作响。白穆:“……”更心塞了。他无语了一阵,打断道:“你就说它怎么解吧?”系统:“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解不了。”白穆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想捂自己的积分钱包,当然他现在也做不出这的动作。他沉思了一下,问:“这玩意儿致命吗?”系统答得很干脆,“它本身没有致死效果。”白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积分保住了。至于中毒什么的,裴白穆也就剩最后一点剧情了,走完就可以去死一死,管他什么毒呢?他还是有点好奇,“这毒什么效果?”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毒本来可是刺杀皇帝用的。既然不致死,何必把它涂到匕首上?下一秒,白穆简直想锤死问这个问题的自己了。剧痛伴随着麻痒从经脉最深处涌上来,像是每一寸地方都在不停地撕裂又愈合,那感觉只恨不得人没有来世上走这一遭。白穆瞳孔都涣散了。四肢摇着锁链哗啦作响,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让他死!死了就解脱了!!舌头抵在牙关之间,他简直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才没有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但那苍白的唇却遭了殃,被他咬得鲜血淋漓,血液甚至顺着唇边往下淌。门被豁然推开,燕骁看见那边的情形,目眦尽裂!他几步就跃到床前,狠狠捏住白穆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又转头厉喝,“药呢?!!”有人快步跑了远,似乎是去拿药了。系统的痛觉屏蔽就关了一瞬,给自家宿主体会了一下效果就重新打开,但这几秒钟的时间,就足够白穆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了透,甚至意识里还残留着那些痛感,身躯隐隐发颤。白穆缓了好半天,才抖着声质问系统,“你管这叫不致死?”他情愿死八百回。系统坚持,“它确实没有致死效果。”白穆:“……”跟一个没有实体的系统讨论这个,他真是疼疯了。*正想着,那边有人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来。燕骁连征询他的意见都没有,直接就着捏下颌的姿势给他灌进去了。白穆:“……咳咳咳!!”算了……他实在没有计较的力气。似乎是怕他咬到舌头,燕骁灌完药也不敢松手,白穆咳得眼底呛泪,脸上又被捏的生疼。他“啊啊”了半天,都没有“啊”出个所以然来,都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蠢透了。白穆终于放弃了言语沟通,试图用眼神打动燕骁——你先松手。但奈何两人实在没有默契,对视良久,燕骁先一步别开视线,似是不忍。白穆:“……”你大爷的!你倒是放手啊!!许久,另一只手落在他头上,极轻极轻地拍了两下,“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白穆猜刚才那是止疼药之类的。……一直到他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下去。失去意识前,白穆恍悟——这tmd!是安、眠、药啊!!第46章篡位将军vs清贵公子24(二更)一直到那泛着泪光的眼眸阖上,燕骁才像失去力气一样松了手。瘦得已经有点凹陷的颊侧留下两道清晰的指印,唇边的血迹已然干涸,那抹艳色在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这凄惨消瘦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故日里的意气风发。燕骁怔怔看了许久,半垂的眼皮掩去眼底的悲意,他倾身往前,顺着下巴上的血迹,舔吻向上,最后落到那柔软的唇瓣上。他一点一点、吮吸舔舐着那伤口,喉结上下移动,丝丝缕缕血腥混杂着刚才药汁的苦……被他咽了下去。*这显露于外的脆弱,仅仅维持了须臾,等到燕骁走出这门,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问赶过来的几个大夫,“怎么回事?”他不该这时候醒来的。一众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面面相觑了一阵,到底有一人开了口,“人体本有阴阳调和、自我排解之能……这同一方药用久了,便是再好的药效,恐也难以维系……”燕骁脸色微沉,那战场上积累的杀伐之气控制不住泄出一瞬,几位大夫都忍不住往齐齐后退了一步。这情状总算让燕骁稍冷静下来,他抬手抵住额头摁了两下,缓了缓那突然涌上的嗜血欲望,拱手道:“那……便劳烦诸位了。”年宴那日刺杀的案子一直查了三月有余,终于在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