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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嗯”了一声,犹带初醒的鼻音。因为隔得很近,他恍惚间,不由又陷在了面前这个人熟悉的气息中,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踏实和心安。单薄的眼皮又垂了垂,瞌睡深了半分。“我不会不高兴,你想什么时候来我房间,睡觉,别的,都可以。”陆封寒看着他抱在怀里的属于自己的衬衣,忽地有些嫉妒。“好。”祈言大脑难得混沌,睡意席卷,无意识地拉住了陆封寒放在床边的衣袖。心中压制的某根炫被惊动,陆封寒原本对自己的耐心颇为自信,坚信自己可以等到祈言找回情绪。但这一刻,陆封寒实在是忍不了了。衣料窸窣,空气温软的房间里,陆封寒反手将祈言拉着他袖口的手压在掌下,倾身低头,在祈言唇角处落下极轻的一吻。如夏夜的泉水边,蜻蜓点水而过。掠夺的本性尽数收敛,温柔而克制。作者有话要说:比一个用山间的薄雾组成的心~晚安哦~爱你们!---感谢在2020-10-0102:11:41~2020-10-0202:4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喵梓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桃小春、我是第一颗蘑菇1个;第六十一章只是唇角一个再浅不过的吻,却让陆封寒整个人都像脱离了引力控制,连灵魂都跟着漂浮。可理智回笼,陆封寒又懊恼于半分钟前的冲动。他稍往后退,睁开了眼睛。祈言陷在枕头里,眼中惺忪的睡意仍然浓重——很明显,刚刚那一吻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松口气的同时,陆封寒心口的位置又抽痛了一瞬。他缓缓将祈言的手拢在掌心里,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祈言的手腕,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抱歉,我不该这么做。”“因为我无法理解亲吻的含义吗?”祈言的音质本偏冷,因为睡意,冲淡了几分。他微微仰着头,脖颈线条分明,双眼由下至上看着陆封寒,认真道,“你可以吻我,我记忆里你吻过我。”陆封寒清楚,因为情绪的缺失,祈言失去了部分判定依据,才会将记忆作为对照标准,判断“是”或者“否”,“允许”或是“拒绝”。他握着祈言的手,捏了两下指节,嗓音变回平日的散漫带笑:“现在不行,等你把丢失的情绪找回来了才可以,否则就是欺负你了。”祈言有些无法理解,但选择相信陆封寒的话。半闭着眼,他的声音因为困意更显含糊。想了想,又没头没尾地跟陆封寒说了句:“我只允许你亲我。”说完,再撑不住,眼皮彻底阖上,睡了过去。陆封寒静静望着睡熟的人,许久后,轻手轻脚地躺上了床。灯光熄灭,星舰运行产生的白噪音连绵不绝。他按着习惯,在脑子里前后梳理,确定该处理的事情没有遗漏,这才准备睡一觉,养精蓄锐,醒了去端唐纳的老巢。在前线近十年,陆封寒早就养成了随时随地快速入睡的能力,不过还没等他睡着,就察觉祈言转过身,往他怀里钻。一时间,记忆中的画面重叠。陆封寒把人捞过来抱好,一起睡了。果然是小粘人精。补了五个小时的觉,陆封寒带着还有些迷糊的祈言去了指挥室。会议桌边只坐了三个人,又隔了几分钟,梅捷琳和维因才打着哈欠开门进来。杜尚见梅捷琳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打哈欠:“你忙什么去了,萎靡得跟被掏空了一样。”梅捷琳精神不振:“别乱泼脏水,我可是好兔子,从不吃窝边草。”余光瞥见陆封寒撕开一包营养剂,喂到祈言嘴边,祈言瞌睡还没完全醒,头挨着陆封寒的肩膀,乖乖张嘴咬着,小口小口喝。见了这一幕的梅捷琳立刻被气得精神了——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好的福气?都怪反叛军!等祈言喝完,起身坐到沙发里,陆封寒屈指敲了敲桌面,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好了,开会。”“此次行动,杜尚率突击队,以江陵号做前锋,龙夕云领飞廉号防守两翼,梅捷琳、维因,澶渊号与平宁号为中腹,我在定远号断后,埃里希留守指挥舰。”陆封寒话音落下的同时,破军在会议桌上方放出了舰群虚影。缩小版的星图中,大小如模型的舰群队列整肃,还用不同的颜色标明了补给舰、护卫舰等随从舰的位置。视线从在座几人身上一一掠过,陆封寒问:“有没有异议?”梅捷琳接话:“没有异议,不过我要求澶渊号在前,平宁号的设计人癖好奇怪,好好一艘星舰,给设计成了梯形,舰屁股特别大,跟在后面太阻碍视线了。”维因瞪眼:“怎么就阻碍视线了?平宁号挡你雷达探测了?还是说你一边全速前进,还准备看看周围黑不隆咚的风景?”在座的人纷纷喝水的喝水,抠指甲的抠指甲,给他们留足一分钟的时间斗嘴。不过跟往常差不多,斗嘴四十秒结束,结果依然是维因抱憾认输。“可以,澶渊号在前。”陆封寒制式衬衫的袖口上挽,手肘支在桌面,“五艘主力舰送唐纳归西,够给他面子了。”梅捷琳:“等他含笑九泉,还能跟他那些早死的兄弟们吹嘘吹嘘!”她笑容变淡,“林惇应该心情也不错,能先揍着人出点气了。”她口中的林惇是厄洛斯号的舰长,在大溃败中遭遇伏击后,再没有回来。太空战争,更不存在尸骨遗骸的说法。陆封寒又放出一份名单:“里面这些人,这次带出去,就别让他们回来了。”在座的人都明白,这份名单是由龙夕云最终敲定。名字在列的,或多或少都曾背叛过联盟,没一个干净。不过都是些边缘人物,没有军前处置的必要。等这场战事结束,报一个“失踪”备案,算是远征军惯例了。见都已经记清楚,陆封寒又道:“赢了这场仗,就在唐纳的地盘上,给去了的兄弟们一个交代。”在座几人脸色都有些沉。这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