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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让他满脸火辣辣地疼。嬴宫主招来宫人将地上的玉渣扫干净,自己则缓缓走到了大殿中央的玄黑龙椅上落座。身形笔挺,器宇轩昂,鹤氅拂动间,似有一声悠长龙吟。威严地扫视一圈底下众人,嬴宫主抻了抻袖子,施然道:“既然大家都对浮黎的座位没什么异议,那么——敖沉长老?您损坏了我的玉杯该如何是好呢?”敖沉在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他愤恨地往浮黎方向剜了一眼,勉强换上一副笑脸,站起来作揖赔礼:“嬴宫主,玉杯确实是我的疏忽,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望您见谅。”嬴宫主轻轻拍打着龙椅扶手,神色晦暗不明。其实玉杯什么的他并不太在乎,只是不希望有人破坏道场规矩而已,敖沉既然道了歉,他倒不如把这事揭过去,卖龙族一个面子。于是嬴宫主摆了摆手,想要宽恕敖沉,结果就在他即将开口之时,左下首座方向忽然传来窃窃细语。只见浮黎搬起小垫子往傻宝方向挪了挪,托着腮,发自肺腑地问:“是他抠还是龙族穷啊,怎么连个酒杯都赔不起的?他们的水晶殿里不都是堆积如山的宝贝吗?”浮黎自以为已经十分给面子地小声问了,但此时大殿内极为寂静,哪怕落针声都能轻易传遍每个角落。偏偏被问询的男人还一脸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摸了摸浮黎的脑袋,猜测道:“大概是因为龙族没有遵守计划生育政策吧,龙口膨胀,供不足需,发展因此陷入瓶颈。前段时间听部门里的同事说,龙族一些嫡系子弟都穷到去工地搬砖了。”浮黎微微一惊,随即恍然:“我怎么没想到呢!龙族性yin,不仅和龙交.配,还强X过母猪,海蛇,乌龟,飞鸟,海陆空通吃……那他们穷成这样,我倒是可以理解的。”敖沉:“......简直一派胡言!龙族的私事岂容旁人置喙!!”敖沉快气疯了,种族本性要他们怎么控制啊!而且说到后代们去搬砖的事,他的脸上确实有些挂不住。因为搬砖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的。每一条龙在成年前,都需要经历一场成人礼,其中的关键就是封印法力去人间历练。结果有几条天真的未成年龙才刚进市区,就被一群传销团伙骗去了工地搬砖,每天只有两顿全素的盒饭不说,还没有工钱拿,甚至一言不合就挨打。等到族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几乎饿得能吞下一整头鲸!但这种蠢事肯定不能拿出来说,否则该让别族怀疑他们龙族亏欠智商税了。敖沉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浮黎和傻宝,道:“赔!肯定赔!就说多少钱吧,我们龙族还真不缺这点小钱。”然而浮黎接下来说出的话又把敖沉气得不清:“看我干嘛,问我啊那你恐怕要赔到倾家荡产。”傻宝在一旁为虎作伥,疯狂点头。敖沉:“……”好在这时有个年轻人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把争执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我,我懂这个!我家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浮黎看了他一眼,发现正是刚才最为激动的俞舟横。俞舟横拿起自己手边的同款玉杯,迎着烛火反复观摩一番后,神色激动地道:“杯身纹饰分三层,上层流云,中层卷云,下层如意,杯足似豆,玉质微黄剔透,这确实是秦朝的云纹高足玉杯!我记得前年有个差不多的秦朝白玉杯,拍卖价格将近七百万,但云纹高足杯存世量极少,价格也肯定更高!”赢宫主摸着下巴斟酌了一番,很大方地说道:“行,那就看在敖沉长老的面子上,抹去零头,算七百万吧。”敖沉:“......”我真是谢谢你嗷。孔雀精眼见事态朝相反方向发展了,心里一急,又上去对着敖沉吹耳旁风:“敖沉长老,这个骊山宫主也太不给您面子了,就算那人是白泽又怎么样,如今神兽式微,也只有你们龙族能维持命脉不衰,就他一个白泽,您还真不用把他放在眼里......”话还没说完,就被敖沉狠狠瞪了一眼。事到如今,敖沉哪还能没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无法对浮黎和傻宝做什么的情况下,他只能把气都撒在孔雀精身上。敖沉释放出全部龙威,劈头盖脸地向他压去,狠戾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我祖上是孔雀明王又如何,在我们龙族眼里,你们也不过就是毛多一些的鸡罢了!”孔雀精顿时被龙威吓出一身冷汗,精致妆容都花成了唱大戏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敢吱声的同时,对浮黎等人也越发嫉恨,琢磨着什么时候定要狠狠找回场子。闹剧过后,清扬的奏乐声响起,热菜也随之一道道呈了上来。浮黎本以为又会是什么花鼓戏与鬼步舞的世纪混搭表演,现在听到沉远的编钟声,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骊山宫的品味还有救。骊山宫讲究食不言,华丽的宴席就在一片乐声中相安无事地结束了。餐盘被撤下后,大殿外面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浮黎那辆大巴的接引者,碧落。她弓了弓身子,展臂指向门外:“诸位修士,用餐完毕后,便随我等前往甘泉道场参加道会吧。”说完,身后跟着的人分成两队,前往过道两侧接引吃饱喝足的灵修。浮黎略略看了一遍,发现接引人中有他见过的鸟尽,但没有黄泉,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走出殿门,才发现天穹临近暮沉了。一弯锋利的月弧渐渐清晰,将周围天空晕染成了不太舒服的闷青色。而骊山宫内,由近至远,长明宫灯依次亮起,幽光照彻长廊。走在前面的人虽然面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浮黎总觉得他看上去和碧落鸟尽都有相似之处,脸色也异样苍白。刚想问问傻宝有什么发现,便发觉队伍忽然停止了。竟是到了甘泉道场。陈担生走过来,贴心解释:“甘泉道场原来是兵马校场,但无论听道还是讲道,最好都是选择没有遮掩的地方,以便更好地沟通天地,骊山宫里没有幕天席地的开阔处,就只好把校场改建成了道场。”他指了指不远处,说:“国之重在于戎,校场就建立在阿房宫外围,所以我们出来就到了。”浮黎顺着指向虚虚一看,果然发现城墙外面矗立着一片金色琉璃顶,在月色下泛着烈烈冷光。他们站在道场外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走进去挑位置了。决战骊山之巅总共不过三个奖励位,而这些位置通常是被一些世家大族包揽的。所以更多实力不太行的灵修还是把目标放在了听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