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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等的还是个阉人,算怎么回事儿?都说现在大端朝阉竖权倾朝野,但这也太过分了。赵景同气的脸都红了:“死奴才你说什么呢?”喜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一惊,连忙跪地道:“主子爷们莫生气,是奴婢失言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喜乐正要叩首谢罪。“罢了。”赵驰道,“十三,我们先走吧。”走到了正厅门口,赵驰又转回来,把随身携带的那只红木匣子复又放在桌上,道:“请喜乐公公转交给何督公。”*何安今日去的皇庄,离京城有近百里路,等盘完了账回来,半路上才遇见报信的说五殿下和十三殿下到府上拜访。“到了多久了。”他问。报信的太监说:“督公,也没耽误太久,兴许有半个时辰了。”“半个多时辰?怎么不早来报!”何安顿时一急,“赶紧回去,莫让殿下久等!”他一夹马肚子,扔下侍卫不管不顾便往京城方向飞驰,这一路狂甩鞭子,不让马儿歇息片刻,一口气儿就进了京城。他那宅子还是当少监的时候置办的,偏僻的很,入了京城又走了些许时间,才到了家门口,从后门进去,急问:“五殿下他们还在吗?”杂役们怎么知道都纷纷摇头。何安气的边走边骂:“没用的东西,咱家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要紧的时候什么都指靠不上。”何督公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来就来,不顺心了宅子里的狗儿猫儿也让他骂的了无生意。因此众人见怪不怪,只各做个的。等进了卧室,早有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喜悦上来给他换衣服。这三伏天里本身就热,何安一身早就湿透,让喜悦给打了水来细细擦洗,换上最爱的紫罗袍绣立蟒,重熟了发髻,又在身上擦了香粉。等他归置的差不多了,喜乐已经到了屋外。“五殿下还在用膳吗?”何安在屋里问,“我这就过去伺候。”“师父,殿下已经回去了。我留了人,没留住。”喜乐道,“殿下前脚刚走,茶还是热的。”“回去了?”何安一怔,系着盘扣的手已经停了下来。喜乐掀帘子进来,看他怅然若失的样子,怕他难过,连忙说,“殿下等了有足一个时辰呢,是诚心要见您,实在是没等到这才走的。”何安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念叨道,“也是,我一个奴才怎么好让殿下久等。这时辰也太久了点。”“殿下还给您送了礼。”喜乐道,“是个红木匣子。”“殿下给我的?”何安终于活泛了点,“东西呢?”“放在外面堂屋的茶几上,小的没敢动。”喜乐道,“怕动了殿下的东西您不高兴。”何安扣好盘扣,径直就往前厅去了。那红木匣子还放在小几上,旁边是大半盏没喝完的茶。何安摸了摸茶碗,确实热着。就跟五殿下的手刚还在上面放着一样……何安心虚的连忙把手缩回来,又去看那红木匣子,半晌才拿起来,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比捧着玉玺还过分。他坐下来,打开那红木匣子。里面是一方端砚。配以江月纹路,旁边有一便笺上题了一行诗,字迹清秀整洁,瘦中有骨,乃是里的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何安一笑,消瘦又阴霾的脸上算是拨的云开见日月了。五殿下果然还是记得他的。是方好砚。他合上匣子,一脸庄重的捧着匣子去了书房,等合上房门,才把红木匣子拿出打开来再细细把玩,最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笺贴在鼻下,细细嗅闻。在墨香中,仿佛闻到了五殿下指尖的味道。光是闻到这丝若有若无的味道,都让他浑身发抖,眼眶发红。窗外屋檐下那只悬铃被风吹向,传来一阵脆响,不绝于耳。第二章江月赵驰与十三在道口分别,眼瞅着十三往十王府的方向走了阵子,这才径自回了府邸。赵驰虽然身为五皇子,多年不在京城,人事变换,母族衰弱又少了庇护。连住的府邸也不是什么特地为他建造,乃是母族以前留下来的产业,甚为荒僻——算下来也就比住入十王府跟一群皇子公主们作伴好上那么些许。因此这次出门连仆役也没让跟,一个人骑着马,在这京城闹世里晃晃悠悠的走。府门外白邱早带着仆役再等候,见他到了,连忙有人牵了马,拿了脚凳过来,赵驰也不等,飞身自下了马,拉着白邱便进去了。“殿下今日可曾见着何督公?”待赵驰坐定后,白邱问他。“如参书所料,不曾见着。”赵驰道。白邱点点头:“那便对了。”“这个何安是个什么人物?”赵驰说,“以前我还在京城时为什么没有听过?”白邱一笑:“殿下离京多年,不记得也应正常。况且这何安原本也不叫做何安,都是入了宫才改了名字。”“哦?”赵驰道,“他还大有来路?”“说起来这何安和殿下也还有些渊源。”白邱道,“殿下应记得二十年前一桩旧案。”赵驰垂下了眼帘,问道:“白参书可是指陈宝案。”“正是。”陈宝也不是什么重要任务,不过是个五十出头刚熬入司礼监当个抄录文书的太监。也没有犯什么大事,不过是入了司礼监三天,抄录的文书便错了五六个字。偏偏一份还是机要密信。陈宝因了此事获罪,赏刑二十大板。板子不多不少,偏偏被打死了。宫里死个太监不算什么,收拾陈宝遗物的时候却找到了金额过万的银票,还有与当朝多为大臣言语过密的书信。太监与官员私相授受倒也不算什么大事,然而买卖司礼监机要文书却已经是离谱了。说起来是诛九族的罪。皇帝震怒,命令彻查此事。抄家的抄家、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朝野势力天翻地覆,无数曾经风光一时的人物纷纷落马。其中有一江姓人家,满门抄斩,只有幼子不过七八岁,高不过人膝,按照惯例便送入宫中净身为奴。如今也已二十年过去了。“你是说,何安就是江家小公子?”赵驰眉头微微一动。“正式。何安入宫前名江月。乃是江家最小的孩子。皇上心善,不忍杀他,故送入宫中。名字自然也是没了,后来机缘巧合认了四品掌印太监何坚做干爹,这才有了名字叫做何安。所以殿下不认识他也是情理之中。”“你说他叫江月?”赵驰皱了眉。“正是。”“我昨日选的那方砚台便换做‘江月’。顺手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