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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作为泰锡使者,得到了最好的位置,就在北国王不远处,隔着一米的护栏他们就能清楚欣赏到下面的血腥表演。下面是一个椭圆形平地,两侧有闸,是释放野兽的地方,平地到他们的看台大概有五米高,加上护栏六米,石头制作的壁上有许多野兽抓痕和血迹,那股臭气直冲鼻子。看台上有一圈士兵,手里拿着尖锐的长矛,如果有野兽上来,士兵用长矛可以将它击退。云泽在位置上坐下,这是一个类似小包厢的地方,很浅的小包厢,坐在椅子上刚好可以看到下面,旁边有小桌子,放着水果和美酒。他这边多是强国使者,对面则都是小国使者。云泽眯着眼睛,看到对面,似乎红谷使者团就在那里,旁边有个人,耳朵闪闪发亮,似乎是波曼使者,他那个硕大的黄金耳环让人印象深刻。“开始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云泽抬眼看去,两边木闸门被缓缓拉起,一个带血的rou块被投掷到平台最中间位置,两个阴影从暗处冒头。原来是一只豹子和一只狼,伤痕累累,瘦骨嶙峋,且眼带煞气。全场欢呼起来,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一豹一狼为这点碎rou斗得你死我活,相护厮杀到死亡。云泽略有不适,他向旁看去,转移一下自己注意力,却刚好看到北国的王。北国的王在笑,笑意不达眼底,脸虽然朝着底下,眼睛却在游移,似乎对斗兽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父亲痴迷斗兽,甚至用自己的棺材本建造斗兽场,这位新王却没有这种爱好么?云泽又看向其他人,四周围的使者们,有很喜欢的,甚至站起来为自己选中的猛兽助威,也有不感兴趣的,一直皱着眉头打量四周。饥饿激发了猛兽的攻击性,血食的刺激下,两只野兽根本没有理智,它们很快缠斗在一起,血液飞溅。云泽低下头吃葡萄,他耳边是观众撕裂的吼叫,鼻子里是浓重的血腥味,突然有点儿反胃。不是身理上的,是心理上的。云泽曾经直面狼群,但是击杀那些狼他毫无负罪感。因为那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争,是生物本就有的权利。可是斗兽场不一样,它不为生存而存在,而为享乐。豹子死了,饥瘦的狼上前嗅了嗅,停下攻击。云泽听到窃窃私语声,才抬头去看,却看到狼只是围着豹子转了一圈,它低下头又一次在豹子身上嗅了嗅,然后看向观众席。说来也巧,狼看过去的方向就是云泽的方向。他看到那双狼的眼睛,他形容不出来,有点疯狂也有点绝望的眼神,简直不像是动物,而像是人。斗兽场、野兽、欢呼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和梦境重叠起来,他仿佛何时见过这个画面。云泽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狼已经低下头开始咬豹子的尸体。“啊——”一声尖叫打破了现场的气氛,一个人从看台上掉下来。不,不是掉下来,而是被人推下来。被推下来的侍女看起来很惊恐,而且刚刚似乎摔到哪儿,站都站不起来。狼发现了她,它停下进食的动作,抖了抖身体,慢慢朝着那里走去。这刺激到了那个侍女,她疯狂拍打墙壁,发出哭声:“救我,救我……”而那个推了侍女下来的人还在那里高兴地大喊:“上!上啊!”作者有话要说:您有一封未读信件,发信人#¥%&*……系统故障、系统故障,无法读取。阿云:?☆、141、第141章那个男人耳朵上的饰品闪闪发光,是波曼的使者。波曼这一次出使的是他们国家一个王子。其实波曼在很久以前是一个海盗岛,就像是现在的黑鲨岛一样。上面生活的都是海盗,波曼的王室一开始则是海盗头子,摇身一变成了国王。波曼的王位继承不讲规矩,养蛊一样养后代,最后活下来那一个就是未来国王。先天基因加上后天影响,所以波曼的王室骨子里也带着些凶残和毒辣。所以,这一次波曼使者突然把女伴推下场去,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他们本就是疯子。而其他人呢?云泽扫过众人的脸,看着他们的表情,多数人表现出了惊讶,似乎在奇怪,少数人厌恶地皱着眉。但他们厌恶的仅仅是波曼使者放肆的行为,对那个被推下的侍女并没有什么同情。云泽又看向北国的王,他脸上没什么笑容,但也没有厌恶,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殿下……”美尼斯握住云泽的手,一根一根松开他的手指。云泽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握紧了,指甲几乎扣到掌心rou。他站起来,走到栏杆前,底下这变故吸引了很多人。他可以听到顶上叫嚣的声音,都在喊着:上啊,吃了她。仿佛他们看的不是兽吃人,而是一只虫子吃了另一只虫子。这不奇怪,有钱进来围观斗兽的,肯定都是本地的有钱人。他们家里有仆人服侍,田地有佃户种植,一年到头太阳都没有晒到几次,就把土地上最大的收获割走了。云泽用阶梯式土地收税法为泰锡的平民挣出一条生路,可是他的手再长,伸不到北国,这里的穷苦农民依旧是被压迫剥削最狠的那一批。而吃着他们血rou长大的人正在叫着:上呀,吃她的rou。人类悲喜并不相通,人类的本性就是自私,或许只有教育可以引出人性的善。云泽笑了一声,笑的并不好看。因为他环视一圈,竟然找不出一个同类。没有人的脸上是有着‘物伤其类’的悲哀,他们要么加入这种狂欢,要么是与我无关的冷漠。一条命,在这里与蝼蚁无异。即便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云泽偶尔还是有这种难以排解的孤独感,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只手按到肩膀上,将他从冰冷中带出来片刻,云泽侧过头,看到美尼斯。“殿下,别看。我让侍卫下去救人。”云泽怔怔看着他:“你知道我觉得不舒服?”“人命自有价值所在,不应拿来取乐。”美尼斯说,他的手轻拍云泽的肩膀,“我说过,错误的事情,不应该因为习以为常,就觉得是正确的。您一直是对的。”云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必让侍卫下去救人。”美尼斯不明所以,不救了?这不像是云泽的做法。刚要再问,美尼斯看到云泽伸出一只手,那是握着弓的姿势。可是为什么要摆出这个姿势?周围其他人从人兽一触即发的惨案中回过神,也发现了云泽的异常,他们不明白泰锡的神子是要做什么。一束光出现在云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