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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制意识图像,以新的图像改变原本的寄生纹路,寄生纹路对寄生人的影响就会被最大限度降低。”霓雨怔怔的。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肩背正在灼烧,那是寄生纹路发作时的反应。“先生……”他喃喃道:“新的图像是来自您的意识吗?”大厅里热烈地议论起来,有人不相信,有人发出欢呼,认为这是人类医学发展上的里程碑——如果当真能够通过改变寄生纹路而降低寄生人的兽性,那么寄生人与人类的差距将更小,也许过不了多久,寄生人无法繁育后代这个难题也能被攻克。沉驰显然是有备而来,就在他阐述完不久,一位梳着背头的军官推开会议厅的大门。正是柏鹭博士。柏鹭博士虽然也是军人,但仅是荣誉受衔,实际上还是医生。而他的团队,是整个“焦岸”最杰出的医疗单位。和在座的绝大多数将领相比,柏鹭博士的气质过于儒雅温和。“我为04而来。”柏鹭博士微笑着说,“原理沉驰先生已经和各位说过了。我要说的是,我能够保证04的安全。经过寄生纹路改造,他必将胜任‘炽鹰’的任何职位。诸位,不要忘记我们仍处在变异危机中,也不要忘记‘焦岸’是如何生存、发展到现在。我们需要最强大的战士,也理应给与他们足够的尊重。请你们相信我,也相信沉驰先生的判断。”厅中一片沸腾,有人问:“征求过04的意见了吗?”柏鹭博士正要开口,沉驰微一抬手,“我会亲自询问他。”“如果他不愿意呢?”“我将尊重他的决定。”霓雨感到后背烧得更厉害了,他凝望着光屏,考核与此前特训积蓄的疲惫像是在身体里化作了一汪有温度的泉水,细细密密地将他包围。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眼睛也湿了,光屏上的沉驰像被罩进了一拢水汽。沉驰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到沉驰的眼睛。可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沉驰握住了。当沉驰说出那句“我将尊重他的决定”时,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胸口,五指收紧,手腕震颤。像回应一个珍重的誓言。会议结束之后,光屏熄灭。霓雨许久没有动作。他在等待沉驰。他知道沉驰很快就会到来。电子门朝两边分开,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霓雨已经换上“炽鹰”的军礼服,挺拔如剑地站在病房里。军礼服他几乎没有穿过,战士们穿得最多的是日常作训服和执行任务时的战术服。军礼服太正式了,林舛和纯安戏称只有受衔或者结婚时才会穿军礼服。但此时此刻,他认为只有穿上军礼服,才好回答沉驰的问题。沉驰的眼神似乎有轻微的变化,在将霓雨打量一番后说:“你很精神。”霓雨说:“我在等您。”和霓雨的庄重相比,沉驰看上去轻松许多,脸上甚至有一丝浅淡的漫不经心,“看过转播了?”霓雨急不可待,“您不是有话要问我吗?”沉驰斜坐在病床上,半抬起脸,轻笑,“你愿意吗?”霓雨提着一口气,胸膛狠狠满胀起来,“我……”沉驰打断,“为我所用,效忠于我,你愿意吗?”霓雨握紧双拳,寄生纹路的灼热已经烧进了他的骨骼中,他的眼里燃着火,愈演愈烈。“我愿意。”他听见自己如此说。沉驰站起,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笑着看他,“好。”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寄生纹路的改造即将开始。沉驰的意识图像已经扫描、绘制完成,那竟然是一只被荆棘撕裂的凤凰。激烈到什么程度的意识才会具象成这样一幅图像——霓雨不禁想,这图像马上就将生长在我身上,改变原有的寄生纹路,克制原始又无用的兽性。和寄生手术时不同,沉驰这次亲自来到了手术室。“先生!”霓雨已经赤luo着匍匐在手术台上,腰部以下盖着毯子,白皙的身体在强烈的灯照下发出柔和的光芒。他向沉驰伸出手,露出一个天真又率性的笑。沉驰走过来,视线在他背上扫过时,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沉驰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害怕吗?”沉驰问。“您会一直在这里陪我吗?”霓雨问。沉驰点头,“会。”霓雨明亮的眼睛弯了弯,“那我就不害怕。”与寄生手术相比,寄生纹路改造手术虽然是最新的医学成果,但最困难的一步其实是前期的浅层次意识扫描和图像绘制,一旦完成,改造就只是一个小手术。柏鹭博士开玩笑说,就像纹身一样。有沉驰陪着,霓雨莫名感到心安——这种依赖早在他做完寄生手术的那一夜就形成了。但他还是低估了改造带来的痛苦。“啊——”手术开始后,剧烈的疼痛从被改造的纹路处刺向他的血rou,他的筋骨,最初他还咬牙忍受,后来终于克制不住,叫出了声。沉驰走过来,抚摸他汗湿的头发,然后牵住了他痛得抽动的手。“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从脸上滑落的可能是汗水,也可能是泪水。他分不清了。沉驰的手指在他脸上抚过,揩去那些恼人的湿意。片刻,沉驰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先生。”他嗓音沙哑,下意识想要躲避沉驰的注视。平时,他很喜欢看沉驰的眼睛,也很享受沉驰看他。但现在不行,他觉得自己恐怕痛得眼睛鼻子都歪了。太丑。沉驰却掰过他的脑袋,缓缓靠近,最终与他额头相抵。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全身冲流而过。他忘记了疼痛。第18章邀请额头碰额头,霓雨从未与任何人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和寄生手术那晚沉驰陪他度过时不一样。那时他以兽态趴在沉驰的腿上,接受沉驰一遍一遍细致的抚摸。沉驰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他感受到的疼痛轻一些,再轻一些。现在,他与沉驰肌肤相触,沉驰平稳均匀的气息铺洒在他脸上,相对应的,他急促灼热的呼吸一定也能被沉驰感知到。“先生……”他的瞳孔潮湿,像涨水的湖,那潮气将声音也染得湿腻。“嗯?”沉驰轻声回应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唤出这声“先生”,也许是想表达感谢,也许是想要用呼唤代替抽泣,也许单单只是想喊沉驰。对沉驰的感情,早已从好奇、欣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