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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沈知弦以往在清云宗时是比较喜欢用发带束发的,后来下山历练,为了看着更有侠气,便换了根簪子,也忘记带两根发带……有点失策。他略有些遗憾地收回手,正想着要不然扯一缕衣襟来代替算了,晏瑾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手腕一翻,一根缀着枚温润小玉的流云纹锦带便出现在他掌心。晏瑾将锦带递给沈知弦:“用这个罢。”这锦带有些眼熟,沈知弦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当时被严深扔到藏剑阁、惹得晏瑾不管不顾擅闯被罚的那根锦带吗?这根锦带对晏瑾来说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眼下也没到山穷水尽没得选择的地步,怎么就舍得拿出来了?他接过锦带,望了两眼,便状若无意地试探:“这瞧起来有些眼熟……”晏瑾凝视着他,眼底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轻声道:“岁见不记得了吗?”这话问得像是还有些别的意思,不过沈知弦没听出来,他只不经意瞥见晏瑾的神色,莫名就有了一种很对不起晏瑾的感觉,这感觉突如其来,叫他茫然了一瞬。他立时将视线转移回锦带上,压下这种情绪,努力忽视晏瑾的灼灼目光,假装沉思片刻,恍然道:“啊,这是当年落在藏剑阁的那根锦带?这该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弄坏了怎么办……”晏瑾低低道:“很重要。但是岁见更重要。”沈知弦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莫名的就老脸一红——啊,晏瑾这是怎么回事啊!知道的人是知道他出来历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哪些个神秘地方学些甜言蜜语回来了!他不敢再多说多问,连忙举了举锦带,于是两人就用那根长长的锦带互相系住了手腕,紧紧的,轻易不能解开的。要往哪里走,沈知弦也是心里没底的,不过没关系,他身旁这人,可是这世界的男主角呢!于是晏瑾随意找了个方向,两人便系着手腕,紧挨着一块走去了。……这地方着实诡异,山山水水树木花草,看起来都正常得很,可偏偏总有些奇怪的黑气四处飘散。两人在这走了好几天,都没找出个出路来,也没再见着人。不知是走久了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知弦觉得自己越来越疲惫,困倦感时时上涌,有时候走着走着甚至想倒头就睡。夜里休息时,他明明该警醒一些,可总是熬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就睡过去,还睡得格外得沉,格外得久。今个儿清晨,晏瑾就叫了他很久,才将他叫醒。醒来也神智不甚清晰,浑身疲惫虚弱无力地靠在晏瑾怀里,好久才彻底醒过神来。他本以为是心疾的缘故,这几日也不用晏瑾催,每日三顿准时吃四长老替他炼制的丹药,心疾倒是没有发作,只是这困倦感,日益浓重,叫他几乎撑不住。也不知走了第几日,这天终于见着个人了。那黑袍男人大概是刚挖完灵果灵草,手上拎着个小布囊,神情寡默,沈知弦正打算过去和他打探一番情况呢,那黑袍男人瞧见了沈知弦,脚步一顿,反倒是主动走过来了。“你的身体很虚弱,该吃些东西了。”黑袍男人看着沈知弦,年轻的面容上全是认真,“不然你会消失的。”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沈知弦身上,话里话外完全没有提及旁边与他咫尺的晏瑾。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叫人毛骨悚然的似曾相识。沈知弦的困意被略略压了下去,勉强打起精神来回应:“这是何意?”那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低头,从手中提着的小布囊里翻了翻,翻出一枚灰扑扑的小果子,递给沈知弦:“不算很好的东西,送你罢,快些吃了补补身体。”那也不知是什么果子,瞧着很不起眼,闻起来却有一股清甜的味道。这清甜传入鼻端,沈知弦的思绪就乱了乱,神情怔怔然的,下意识就要接过那枚果子。然而下一瞬,晏瑾就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往后一带。那果子骨碌碌的,就滚落到地上了。黑袍男人看不见晏瑾,只能看见沈知弦仓皇后退一步,就将他的果子摔落在地。他神色微变,觉得自己一腔好意被辜负了,有点儿生气,声音冷了几分,生硬道:“我看你身体不适,好心赠你灵果,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以后可别后悔。”他气恼地拂袖而去,也没捡那枚果子。沈知弦被拽了一把,恍然回神,再低头看那枚果子时,心头登时发凉——哪里有什么灰扑扑的果子!只有一团浓稠的黑气!那气味飘上来,还隐约有点恶臭,全无方才闻着的那种清甜味道。沈知弦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晏瑾有些担忧地握着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沈知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点什么,偏生困意又上涌,叫他脑子糊成一团,什么都想不到了,只疲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饿了。”这里的东西有古怪,两人并不敢乱吃,好在进秘境前沈知弦准备许多干粮和水,这几日,晏瑾能辟谷,他就啃着这些味道不怎么样的干粮。沈知弦本也不是任性的人,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就算这些干粮再难吃个几倍,为了活命,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一吃就想呕。“不想吃……”他恹恹地将才刚咬一口的干粮收好,勉强喝了两口水,就不肯再吃,靠在晏瑾身上,没甚精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溪流。那溪流里有许多游鱼,肥肥嫩嫩的,很没有危机感,在水面上乱翻腾,有一条傻鱼,折腾得太忘我了,就将自己翻上了岸,在岸边使劲打滚。沈知弦瞧见了,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灰袍男子的那条烤鱼,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想要吃烤鱼的念头就涌了上来。他突地坐直身来,就要起身过去捡那条鱼回来烤。晏瑾察觉他的不对劲,当机立断地将他拉住,“岁见!”沈知弦恍若不闻,他的眼里只有烤鱼,吃不着烤鱼,他浑身难受,困意死死地折磨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要继续这么睡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永远醒不来。能救他的,只有那条烤鱼。他挣扎起来,要摆脱晏瑾。大概是太渴望,他爆发了最大的力气,而晏瑾因为怕伤着他,没敢太用力,结果差点儿没拉住人。“师尊!”他厉喝一声,难得的紧张,将人拉回来紧紧得搂在怀里。沈知弦被他喊得略路一回神,艰难地道:“我要吃那条鱼……”晏瑾听得心头一紧,他抬眼看向岸边那条缺水太久,已蹦不太动的鱼——确切的说,那是一个鱼头骨连着一团黑气,散发着恶臭与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