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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功,以讨得看戏的人欢心。要是练不出来,他就把我们铐在柴房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后来我长大了,班主便把我当成卖笑的资本,每日必须向那些来看戏的人讨到足够的银两,否则还是要挨打。”阿塔朵苍白地笑了笑:“我在杂耍团活了多少年,那副镣铐就铐了我多少年。”薛时济方才给她上药时,的确注意到她的手上还残留着不少镣铐铐住的伤痕,他平日里连见人踢个狗都要生气半天,此刻听到阿塔朵的经历,便有些承受不住地别开了头。阿塔朵却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动作:“再后来,班主的儿子来了。”讲到这个人,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一直都知道班主有个宝贝儿子,只是很早便被送去学商,我们一直没见过他。班主生得肥头大耳,他儿子却斯文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便站在人群中对着我笑,那天我刚练完缩骨功,他晚上便偷偷来找我,给我递了药,说能除去身上的淤青。”“那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我将药放在自己最宝贝的匣子里,一直没舍得用。后来他时常会在晚上偷偷溜过来看我,他和我说,他说他喜欢我,他会想办法说服班主,他会带我走。”“我当时多傻啊,他说了我便相信了。”如梦如幻的回忆又重现在阿塔朵面前,她甚至再一次相信那些都是真的,对着她回忆中的情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我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他,以为他会遵守诺言,会带我走,我可以给他生很多的孩子。”“可从那之后,他再来找我,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求欢。我一心爱他疼他,他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阿塔朵面上的微笑逐渐冷了下来:“一直到某一天,我们正欢好时,一队人拿着火把闯了进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班主早就给他许下了婚约,他只是在成婚前耐不住寂寞,又碰巧发现有我这个不要钱的傻子,才来找我的。”“对方的人家发现了异样,便派人来捉jian。班主知道以后,怕对方会因此而取消婚约,便将过错都推在我的身上,说是我不知廉耻地勾引了他的儿子,还威胁我若是敢乱说话,便将我的舌头拔下来喂狗。但对方还是不肯罢休,他们便合谋将我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供人耻笑,并和那女人赔礼道歉,保证保证日后不会再犯。”闻言众人皆是不忍,薛时济已经背过身去咬住了自己的拳,阿塔朵的目光冰锥一般刺向他:“你不是问我,为何不报官么?”“当然是因为,与他有婚约的便是那狗官的姨娘生的女儿啊。”薛时济浑身一震,阿塔朵却只是笑道:“那时全城的人都从家里跑出来观望我,还有人朝我身上扔秽物。班主知道这一出后我便不再会是他的摇钱树,便将我关在柴房中,打算等他儿子大婚后再发落。”“他们一定以为,受此大辱,我绝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勇气。于是除了每日给我扔两个包子进来,再也没人来看过我。”阿塔朵的笑容越发可怖:“但他们一定没想到,我用我最后的钱财向杂耍团中的人打听到了他们成婚的日子。趁着大家都去喝酒,我靠着平日里练的缩骨功,从那扇小窗子里逃了出来,拿着迷药和班主最常用的那把刀去将他们都杀了。”说到最后,她的神情反而冷静下来:“我推开门的时候,那对狗男女就纠缠在一块,你我不分。他什么也没穿,反倒是那女人,穿了件红色的肚兜。”她淡淡道:“真碍眼。”“我刀落下的时候,他们还是连在一块的,也好,他既然沉迷**,不如到了地狱再去行那苟且之事吧。”“故事说完了。”阿塔朵道:“你说,他们该不该杀?”萧朗望着她:“驻马镇三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惨案,一对新婚夫妇于大喜之日被人斩杀于新房,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有不少都被迷药迷晕后死于凶手放的大火中。官府当时追凶许久未果,原来都是你做的。”“是我。”阿塔朵道:“他们是非不分,去恭贺那对狗男女,该死。”“你原先只是记恨于有负于你之人,杀他属报仇,但宾客之中有不少都是不知情的无辜者,只是因着一张喜帖来赴宴,却要被你活活烧死。”萧朗道:“你最后望见新娘身上的红肚兜,又心生怨恨,不许未出嫁的女子穿此物,更不许她们选择谈婚论嫁。阿塔朵,你这么做,难道也是对的么?”阿塔朵抬眸冷冷望向他:“我是在帮他们。”“你受苦之时,我没能及时出现在你面前,我很抱歉。”萧朗直起身子:“但我现在也要对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负责。阿塔朵,你手上杀孽太深,我必须将你收押进武林盟。”阿塔朵抵触道:“我不去武林盟,你将我送去官府,他们同样会给我定罪。”萧朗摇头:“你熟知缩骨功,官府的大牢关押不住你,在武林盟,会有专人看着你。”阿塔朵惨笑一声:“呵,没想到,我奢求武林盟救我许久,最后反倒被武林盟抓进去,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萧朗最后望了她一眼:“我可以答应你最后一个请求,你可有什么要说的?”阿塔朵面无表情:“我早已无牵无挂,如果要杀我,那把刀磨快些,痛苦能少些。”萧朗却道:“武林盟的总部在北方,若不怕路遥之苦,我会将你收押至那儿,路途上,至少能再望一眼北方的草原和月亮。这或许也是对你而言最好的归宿。”阿塔朵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萧朗转过身去:“你若没有异议,明日即可启程。”“阿塔朵离家十余年,从未奢望有朝一日能盼得归期……”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多谢。”第16章事情终于真相大白,薛时济却从昨夜便开始闷闷不乐,晚上靠在床头左思右想地睡不着觉,半夜摸去萧朗房间,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萧大哥,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好人没好报呢?”“换成是我,我一定也要想方设法地杀了那孙子。可那些无辜的人她的确不该杀……萧大哥,你说我这么想对吗?”“我心里现在沉甸甸的,总不知道咱们抓了她究竟是好是坏……”薛时济少年心性,又最爱打抱不平,心中总免不了想将是非黑白完全划分开,对阿塔朵的遭遇和行径既同情又不解。萧朗也不恼,耐心地为他纾解了一宿。翌日,萧朗托武林盟的人将阿塔朵送去北方,薛时济听见后主动请缨要去帮忙,萧朗便随他去了。这段时间他们忙着设陷阱抓人,喜福只得交给刘慕思带,他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萧朗,终于一朝恢复自由,跑过来趴在萧朗怀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