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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潼就知道,完了,季珩把这事放心上了。不担心才怪。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严潼想着,于他而言,有了前面的“贫贱夫妻”,那后面的“百事哀”也就带上了一丝不欲与人道的甜蜜。甜是甜的。愁也是甜的。翌日,严潼醒来,习惯性地没睁眼就先揽了揽身边,结果只摸到一片冰凉。虽然已经已经离开青穹顶三个月,他和季珩也过的和好,按理说严潼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他做不到。日子越平静,他就越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就越惶恐,越害怕。怕季珩清醒之后会恨他,怕他们真如延禹所说的,刀剑相向。再看外面的天色,天还刚亮,这么早季珩能去哪里?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患得患失,但他还是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紧了,立刻穿衣下榻,简单梳洗过后就出去寻季珩了。先问过邻居,邻居是个胖大婶,说没见到。见他慌慌张张的,就又说让他等等,他孙子每天都要赶早市去卖些果蔬,如果季珩出去的早,他应该见过。严潼赶紧点头应下,胖婶赶紧去把孙子叫了出来。那个半大的小子说见到了,一大早就见他像镇子西边去了。严潼道了谢一路向西跑去。连无人的小巷子都找了还是没见到季珩的影子。天气渐渐热起来,严潼脑子有点发懵,耳边嗡鸣。看着人渐渐多起来的集市,严潼有些受不住的靠着一堵墙蹲了下去。季珩去哪里了?“严潼?”严潼猛地抬头,眼眶都红了一圈。季珩就好好地站在他眼前,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他猛然站起来,一把抱过季珩,这短暂的一个早上都快结成冰的心脏猛然灌进一股暖风,心跳的很快。他抱的很紧,过路的人都不住向他们投来目光,季珩有些喘不过气,但没有推开他,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严潼抱着他闷声道:“我找不到你。”季珩下意识地轻拍着他的背:“所以你就跑出来找我了?”趴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磕了磕。季珩微怔,片刻道:“我们有传音术。”所以你不用出来也可以找到我的。严潼:“……”一着急连这个都忘了。严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又落了下来,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就跟个没断奶的稚子一样,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忘记了……”看季珩手里拿着个盒子,就问道:“这是什么?师尊这么早出门就是来买它?”季珩点了点头,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干脆捉起他的手腕往回走,边走边道:“先回家。”严潼跟上,反客为主的握住季珩的手。季珩愣了一下看着他。严潼笑嘻嘻道:“走吧,师尊,咱们回家。”季珩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甚明显地弯了弯嘴角:“嗯。”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严潼在院子里拉住季珩:“师尊,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手里拿的什么?”季珩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垂着眼帘没说话,过了会儿才把盒子递给严潼,严潼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听季珩声如蚊呐道:“今日是你生辰,这是给你的礼物。”盒子打开,一块精巧的白玉扇坠。严潼看着盒子里小而精巧、光泽细润的扇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哪里有什么生辰?不过是当初季珩问起他随便编的一个日子罢了。他到底是哪天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不过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季珩却当了真。严潼摩挲着扇坠,低声道:“谢谢师尊。”季珩不好意思的笑笑没答话,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塞到严潼手里。严潼一愣,打开了袋子。一小袋碎银子。严潼看向季珩,有些惊讶:“哪儿来的?”“去买扇坠的时候,正遇到另一个来催他定做的扇子,但那家店画扇面和题字的书生恰好告了假,那人又没说会提前来取,老板一时之间也给他找不到人,客人有点凶,老板就很急。”季珩带着点笑意道:“我小时候学过这些,就说可以帮忙试试。画好画,题好字之后客人很满意,老板就给了我这些银子,还问我要不要去他店里做事。”严潼听季珩慢慢地说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季珩原本什么都不用愁的。现在却因为他也要跟着cao心这些凡尘琐事。他有些愧疚:“师尊,辛苦你了。”严潼最近都在为钱的事情发愁,季珩以为严潼看到这些银子会开心,却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顿时有些慌乱,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地站着,慢慢道:“我不辛苦。”严潼向他走了一步,离他近了些,低头贴住季珩的唇,与他交换一个绵长的吻,之后才轻声道:“师尊,我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跟你走下去……”“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季珩声音里带着一点安慰和笑。严潼却知道,不是的,这些都是他偷来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才笑着拉季珩进屋,边走边道:“师尊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什么办法?”两人进了屋,严潼带上门,先把扇坠小心地收起来,然后才走到窗前,从茶杯里倒出一滴水,又在那滴水上施了什么法术,那水滴就变成了一面水镜。水镜里是刚刚两人在院子里的场景。季珩走过来:“这是什么?”严潼顿了顿:“幻境,可以留存住你想留存的某一段记忆。”其实这是严潼昨晚想了很久之后才想到的一个赚钱法子。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弄这个。谁也不会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是假的。可除了这个法子,好像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季珩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伸手点了一下那水镜。水镜即刻就碎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措:“……怎么碎了?”严潼从莫名的烦闷中回神,看着季珩的样子又轻笑起来:“只是普通的水而已,用手碰,当然会碎。”“那……怎么办?”严潼笑着,打开窗户,窗外的桃花树伸了一枝进来。严潼伸手折下一朵,又用刚才的办法在上面施法。接着,那朵花酒飘了起来,再次呈现出刚刚院子里的情景。严潼这才看向季珩:“这样就可以一直存着了。花朵施了法术,不会枯萎。”说着就把那朵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