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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一头真正的猛虎,他说不清此时的心绪,如同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可他却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前方无尽的绝望,他看不见光亮!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他借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麻痹自己,全然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正被人一一看在眼里。酒过三巡,临昭殿中仍旧歌舞升平,翊王自称不胜酒力,向庆元帝告知一声,言说去御花园醒酒,得允许之后,出了大殿。当然,所有人都知此言不过托辞,翊王出殿之后,直至宫宴散场,也再没出现。苍翊自大殿中出来,匆匆赶回王府。既没有国书言明,月华国使臣来此寻皇子回国之事,便不宜在宫宴上开诚布公,只能私下询问,如此苍翊本不必要出席宫宴,可帝王圣命,将他召至宫中,目的便只有一个。将他支开,让月华国人与南宫若尘接头!皇兄还是不肯真正信他,比起他是否存有野心,帝王更为忌惮的,是他府中之人的身份,和那人在天下间的号召力。他习惯了运筹帷幄,不能让他的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变故,千方百计地要将人送出王府,许在归国途中,便会出现一场意外让其身故!心中慌乱,苍翊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王府,却见凌云早已候在府门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苍翊在府门处翻身下马,迫不及待地问:“他呢?”凌云恭敬垂首:“公子出府了,命属下在此等王爷回府。”时辰已过戌时,街道尽头一片漆黑,深深地望了一眼,苍翊道:“那封信呢?”下午搁置在棋室里无人动过的信!凌云想了想:“信……被公子烧了。”“他看过了?”“……看过了。”“……”见他神色有异,凌云试探着问:“可要属下去寻公子回府?”晚了!闭了闭眼,苍翊摇头:“不必了。”你终究还是舍不下的!沉重地叹息一声,苍翊转身回府。……入夜之后,街边民房逐渐熄了灯火,各处店铺亦闭门歇业,唯有怡月阁所处的街道,依旧亮着,行人不断。二楼最左侧的一处琴房内,烛灯亮的通明,不同于其他房间里音律不绝,这间房内沉寂无声,屋外房梁之上静静地趴着两道人影,紧盯着屋内的白色身影。“小麒哥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楚灵儿刚欲侧头,少年瞬时食指抵唇,示意她噤声,房中一声响动,屏风翻转,缓缓走出两人。☆、太史怡月阁的琴房,分内外两间,房中一扇拱形缕空门框,以屏风相隔,内间吟奏,外间聆听,一张普通的圆木桌前,南宫若尘缓缓起身,看向自屏风后出现的人。一如既往的一袭黑袍,此时并未罩住脸庞,一头银白的发丝倾泻而下,两缕垂于身前,其余的束于脑后,瞳孔一明一暗,仔细瞧着却能发现右眼眼角一处细小的划痕,许是致使右眼失明的旧伤。“前辈,久违了。”他淡淡开口,与赫连荼对视,却忽略了一只站在那人身后,因不可置信而愣住不动的人。“殿下……”带着颤抖的声音,从赫连荼身后传出,一人缓步朝他靠近,盯了他半晌,忽然跪倒在地:“微臣翰林院太史赵德忠,叩见四皇子殿下。”他这突然的叩拜,让南宫若尘微惊。夜间苍翊入宫之后,他出于好奇,打开了那封书信,本也不作他想,却意外发现送信之人正是他们寻了许久无果的人,他今夜来此,本只是为了见赫连荼,是以方才见他出现,便只盯着他一人,此番低头打量,跪倒在他身前的这人,他也是识得的。在月华,赵德忠原为丞相府中门客,后经丞相提携,入了翰林院就职,往日在宫中有过数面之缘,算是相识。“太史请起。”他低身将人扶起。那人似乎格外激动,紧盯在南宫若尘脸上也顾不得君臣礼数,“四皇子果然还活着,真是天佑吾国,此番我月华有救了,有救了……”像是松下了什么重担,他低声念叨,南宫若尘听得皱眉:“太史此言何意?”赵德忠一惊,瞬间回神,忙低头道:“微臣失言,请殿下恕罪。”“……”见他这般,南宫若尘下意识抬头去看房中的另一人,心中有些不安。顿了片刻,赵德忠整理好情绪,看了看面前的人:“微臣斗胆,敢问殿下既然无事,为何迟迟不见回国?”他微低着头打量着落难于他国的皇子殿下,本以为落魄流落他国,四皇子当过得十分艰难,可如今瞧着他一身穿着,皆是上好的织锦,纵是在月华皇宫也并不多见,又听闻他暂居于翊王府中,想来并未吃得什么苦。对他的疑问,南宫若尘不答,反问道:“太史此行为何?”赵德忠道:“特来恭请殿下回国。”“……”长久的沉默不语,过了最初的激动,赵德忠心中生出几分忐忑,来时就听人说过,四皇子安然于现状,不愿再参与朝廷纷争,若此番不能将四皇子请回月华,那朝政上……他有些忧虑,却听四皇子道:“太史可否容我与他说几句话?”赵德忠微怔,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念及他俩之间的关系,他欣然应下。房门被人关上,房中只剩下两人,南宫若尘微微侧身:“前辈请坐。”赫连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在圆木桌旁坐了下来。南宫若尘提壶沏茶,替两人斟了一杯,静坐在那人对面,不发一语。赫连荼道:“你有什么打算?”正端起茶杯轻抿的手一顿,南宫若尘将其放回桌上:“我不会回去。”平静无波的话,却掷地有声。赫连荼面色不变,淡然道:“怕是由不得你了。”南宫若尘:“……”“半个月前,月华国君病重,立六皇子为储,如今大权旁落,妖后把持朝政,其母族央乐侯弄权,若非丞相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