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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时不时就要整理一次衣橱。想到这里,亨利忍不住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昨日的不快早已忘到脑后。处理完公事已是傍晚时分,亨利闲极无聊,无意中又想起了那件衬衫。默默地把它取出来,放在床上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让宫人送来针线剪刀,坐在床边就着夕阳,将那歪扭的针脚拆剪开来。袖口处隐藏多年的破损重新展露在眼前,亨利看着那明显勾裂的痕迹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当时他养了两只兔子,平时没事就喜欢给它们搭窝,花园里各个角落都要造上一个。而希尔德布兰每次都会站在一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那时自然以为他也想来一起捆树枝,于是就好心地让他过来帮忙。结果没想到希尔德布兰看他示范了那么多次都不会,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就勾破了袖口。事后还跟他说他就那么几件衬衫,坏了一件就要多穿一天脏衣服。当时他怕希尔德布兰向父皇告状,同时又有些歉疚,就在他的“建议”下帮他把勾痕缝上了。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就是故意的。一边回想往事,手下一边动作,亨利很快就把袖口重新修补好了,虽然这不过只是他第二次做这个,但他现在领悟能力还算不错,仔细琢磨着就能摸索出方法。只见一个工整的字母“H”取代了原来歪扭的痕迹,亨利满意地笑了。收好针线,正想把衬衫放回衣柜里,这时希尔德布兰刚好走了进来。“回来了?正好,准备吃饭了。”说罢亨利想起手中还拿着那件衬衫,赶紧把它往被子里藏。可惜,希尔德布兰已经看到了:“那是……我的衬衫?”还不等亨利说什么,他又发现了一旁的剪刀,顿时快步过来把衣服抢了过去,“你剪了它?!亨利,你不该这样。”亨利被他紧张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我没有。”希尔德布兰仔细查看了袖口,发现曾经的痕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齐整的针迹,可他却感到难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听着男人的指责亨利心中不解:“我只是觉得之前的太难看了。”希尔德布兰望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了nongnong的责备与失望:“你不该动它的,这是我的东西,好不好看我说了算。”亨利原本虽然有销毁黑历史的想法,可到了后来完完全全就是一片真心,他认真地在上面绣出了希尔德布兰名字的首字母,本以为他哪天无意中发现了会觉得惊喜,没想到却换来一通职责。亨利有些心寒了。“不过是一件衣服,你至于吗?!”至于跟他生这么大气?尽管希尔德布兰语调轻轻淡淡的,可亨利知道他就是不高兴了,比之前打他的时候还严重。想起那次,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我说过,它不只是一件衣服。”希尔德布兰似乎不想再说,小心翼翼地把衬衫叠了起来,叫来神官把它送回拉特兰宫。亨利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涌起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猜测。“希尔德布兰,你真的觉得之前比较好看吗?”亨利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希尔德布兰察觉到他的反常,却仍是照直点了点头。“……”亨利沉默许久才轻声道,“可惜已经恢复不了了,作为赔礼,朕送你点东西吧。”语气里是满满的愧疚。亨利不顾希尔德布兰的想法,说完那句话后便拿起一旁的佩剑来到墙角处的书架前:“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见男人站着不动还转过身来催促道。希尔德布兰走到他身后,沉声道:“亨利……我不需要你赔偿什么,走吧,去吃饭。”亨利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一阵齿轮运作声过后,整个书架在两人面前缓缓向右移开,露出一扇尘封已久的木门。那么多年下来,希尔德布兰都不知道这个暗门的存在。“朕的赔礼,相信你会喜欢的。”说着,亨利用剑尾把门顶开。门上的灰尘窣窣落下之后,里面的空间清楚地展露在两人眼中,那似乎是一间陈列室。亨利毫不迟疑地迈步入内:“进来吧。”希尔德布兰看着他不见丝毫异样的神情,心里却隐隐泛起不安,他不知道这是衬衫被破坏所造成的,还是因为预感亨利接下来的举动将会超出自己的控制。陈列室里的空间并不大,粗略估计只能容纳十个人,里面摆放了两个等身高的架子,亨利此时就站在靠近门边的架子前,用剑挑下上面盖着的织布。密闭的空间里没有小窗,希尔德布兰借着夕阳的余晖看见了空气里扬起的细碎尘埃,同时还听见亨利站在浮动着的杂质里问他:“希尔德,你是不是喜欢我?”希尔德布兰心下一动。然而亨利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一边拿下架子顶端的物事一边说:“大概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重视那件衬衫。”希尔德布兰看到他向自己递来一本泛黄的书。“记得吗,这本书。以前我睡觉的时候总是吵着要听人讲故事,后来你就找来这本书每天给我照着念。哦对了,上面估计还有我当时的涂鸦,有些故事的结局我不满意,后来就偷偷把它给改了。”希尔德布兰接过那本书,也不翻开,拇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摩挲:“亨利,出来。”亨利无动于衷,又从架子的第二层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装着你送我的花,不,是我让你每天过来的时候顺便给我摘的,你那时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更无聊的是,我把它们风干了,就这样保存了下来。”说完,亨利把小盒子朝希尔德布兰的方向随意一抛。被接住了。“哦我想起来了,有一天你给我带回了一株宫里所没有的花,紫色的,说是花,其实长得更像一棵草。你说那是薰衣草,在普罗旺斯那边看到了就顺便给我带了回来,后来我一直吵着说想去亲眼看一看,其实我只是贪玩想出宫而已。”希尔德布兰走了进来:“别说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找到了!”亨利摸出一个小布包,状似欣喜地把它举到希尔德布兰面前晃了晃,“给你。”希尔德布兰打开它的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展开的布包里,裹着一根针,和一团线。“旁边那个架子是属于父皇的,不能动。”最后亨利敛起所有表情,毫不留恋地说,“至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