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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想说这是自动门,你乖乖站着别动就开了。门一开一关,江衡感觉出不对,回头:“明玉!到了!”唐明玉迟钝地反应过来,他仿佛找不到方向似的,想回头。“你去哪?”“我买点东西。”“都到这了,你还买什么东西啊。”江衡拉着他往急诊室走,周闵炜远远看到他们就过来了。他忙得焦头烂额,见到唐明玉好像见到救星一样:“唐先生,你终于来了。”江衡问:“怎么了?不是下午就来了吗?”“抢救过来一次,不过情况不太稳定,还在观察。”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营造着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帘子半拉着,现出里面的情形。唐明玉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不过是几天没见,他又苍老了好多。鼻间插着粗硬的管子,淡黄色的液体输进他的身体里,周围一堆缜密的机器运作着。护士进去量他的血压,撸起他半只袖子,被子外还露着男人粗糙的脚趾。唐明玉想进去帮他盖一盖,眼泪先滚了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江衡看着也不是滋味。周闵炜惭愧道:“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不少事,牵扯到了一起诉讼案里。原本是清乡的人起诉公司没给安置费,我们到清乡探访,试图私了。没想到触怒了村民,雪球越滚越大,说暴力拆迁、欺压村民,贿赂上层官员才拿到的地皮。今天下午,法院冻结了公司的资产,立案调查。霍总听到这个消息,可想而知。然后又有几位股东上来闹,说股权要卖给宋氏集团。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这是落井下石,而且明摆着蓄谋已久!也许从一开始就布了这个局让我们进,霍总一想到这,就……”唐明玉擦干眼泪,道:“叫霍敏了吗?”“霍总不让和他说。”“他父亲病倒了,他都不回来吗?要他立马回来,最快的航班。”“好的。”唐明玉吩咐道:“你回公司盯着,我在这。”“霍总……”“他醒过来一定不想看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公司,拜托了。”周闵炜看着眼前的唐明玉,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却无形中又长大了,变得可以依靠。谁也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醒,还能不能醒。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周闵炜转身离去,急诊室外只剩下了唐明玉他们两人。江衡心里慌慌的,他看着唐明玉:“你没事吧?”唐明玉站在外面,望着床上的男人,没说话。漫长的时光流淌过去,半夜输完液才转到了病房。唐明玉守在男人身边,有护士要唐明玉明早去一楼缴费。唐明玉拿着许多单子,面前一片模模,就是认不清字。护士在他耳边不断说:“拿卡,拿卡划就行。定金够吗?不够你还得交!”江衡看他的手都在发抖了,忙接过去:“我去拿,我去交!”唐明玉坐在那,望着床上的男人一眼不眨,幻想他醒过来了,欢天喜地的。他从没有熬过这么长的时间,其实秒针走得比他想象的快,但时空就仿佛拖慢了一样。他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听得到他心里的隐痛,听得到他和他的命运连在一起,紧紧地震颤着。他怕他死。别死。江衡买了点吃的回来,看到唐明玉还呆呆地守着。他其实里面已经完全塌了,外面还在强硬地死撑。两个人在一片死寂中静静地等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醒了过来。呆滞的眼球转了一转,看到了旁边守着的唐明玉。青年一感觉到动静就惊醒了,男人没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了一笑。命里魂牵梦萦的人,梗在心口的一口气,让他不得不活过来啊。青年的脸一皱,委屈地什么似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又不敢狠哭,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抽噎得泣不成声,别提多可怜了。男人笑,沙哑着嗓子:“别哭。”“我去叫医生!”唐明玉擦着眼泪往外急奔,医生进来检查,男人的目光粘在青年身上。唐明玉紧张地盯着管子:“能拔了么,他很不舒服。”医生笑道:“现在还不行。”“哦。”“好了,没事了,好好休息吧。”“好,谢谢医生了。”“没事。”医生们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江衡已经累得呼呼大睡。男人看着他,对他做了个口型:“过来。”唐明玉过去,小心地避开他,免得压着。男人伸开胳膊,唐明玉趴在了他的臂弯里。“吓坏了?”唐明玉嗯嗯点头,抬起脸,眼泪又落下来:“你以后别这样了……”男人的头剃了个圆寸,粗糙硬直的头发,眼皮耷着,显得格外苍老。唐明玉心酸极了,实在是看不得他这样。插着管子说不了多少话,男人的手往前伸着,唐明玉握紧了让他摸自己的脸。男人笑了笑:“哪那么脆弱。”“反正,反正你不能再吓我了。”唐明玉忍着,把眼泪憋回去。男人看了他好一会,疲惫地睡去。男人这么一倒下,唐明玉方寸大乱。没醒的时候,他强撑着精神,等他醒了,那些委屈难过都扑上来了。他严密地将男人保护了起来。不论去哪,他都跟着。穿衣吃饭,洗漱撒尿,都由他一手伺候,从不假手他人。于是霍敏来的时候,就看到唐明玉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男人吃粥。霍家铭嫌他啰嗦,唐明玉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打针?”霍家铭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露个屁股毫无尊严地被年轻护士扎一针,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男人悻悻的,挑剔地看向面前的那盘豆腐。唐明玉舀起一块喂他嘴里。男人吃了,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一连几天的清淡小菜真是苦行,他抱怨道:“我想吃rou。”唐明玉又喂他一勺:“不行。”男人骂了一句什么,霍敏进来了:“这不好了吗?”霍家铭瞪了他一眼:“谁让你来的?”“我小妈。”唐明玉羞红了脸:“胡说八道什么!”男人又仿佛很有优越感地:“嗯,还知道回来。”霍敏扔下行李,他紧赶慢赶地回来了,一路担心老头的状况,幸好他没事。“有我做的事吗?”唐明玉吩咐他:“把这些衣服洗了,顺便打壶水来。”“哦。”从前霍敏一被分派干活就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