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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久没见过的管家向他们颔首,上前道:“少爷,少夫人。”郁久被雷得一个激灵,却又觉得魔性,少夫人少夫人的,在他脑内病毒式循环。蔺从安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进主宅。主宅很空旷,乍一眼看去完全没人,蔺从安带他到二楼,推开一扇大门,里面是的很大的休息室,配着钢琴,装修是典型的古典欧式。这里相当于套间,左边连着卧室,右边连着书房,蔺从安说:“整个庄园的主人间,以后这里归我了。”屋里阴凉,没有开空调,大开的窗外吹来一阵阵带着草木香气的风,给人一种穿越回了古代欧洲的感觉。郁久赞叹着走到窗边,外面的夕阳映在绿色的草坪上,远远的有打理草坪的佣人走过。蔺从安说:“满意吗?子爵大人。”郁久笑出来:“感谢授封我的国王大人。”蔺家的老宅建筑本来就颇有历史,这间房不过重新找了些家具布置了一番,不算太麻烦。蔺从安解释过,郁久仍然疑惑:“你爸妈和你爷爷……没说什么吗?”“他们不敢。”蔺从安轻描淡写:“被我摆平了。”郁久想起蔺从安把集团拆分后,受到的非议,心中不安。蔺氏拆分,叫好声多来自于对手和参与拆分的既得利益者,损失最大的其实是蔺从安自己,还有他的父母亲人。这一脉往上,从他爷爷开始,明明付出了心血和努力,最终却被寄予厚望的孙子给毁了。郁久都能想象到他们一家人背后的震惊愤怒和失望。蔺先生不怎么跟他说生意上的事,就连成立久安集团,郁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郁久知道蔺从安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亲人看法的性格。在自己出现以前,蔺先生只是默默工作,后来也是他家人反对的方式太过激烈,他才做下了更多惊掉了其他人眼球的事。郁久知道,蔺从安不会因此感到快乐,这样做事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礼物是什么?”郁久换了个话题,好奇道。两人去了隔壁书房,郁久眼尖地看到书架上摆了一排肖邦的传记,还有一本肖邦书信集。“明天你就知道了。”蔺从安说着,见郁久抽出了那本书信集,打开后翻了了两页,说道:“那为什么今天就……这个是你写的吗?”郁久惊讶地指着书上的注释。蔺从安点点头:“还没看完。”郁久感动得简直想把这本书装裱珍藏,就听蔺从安说:“这一排我都看了。”讲述肖邦生平的书有很多,除了比较著名的和外,国内也有不少不同版本的出版物。蔺从安把其中重复的部分挑出来,再将值得一看的单独记下,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郁久翻着这些注释,惊得语无伦次,这些本来是他该干的事,蔺从安不弹琴,工作也忙,竟然还抽时间干了这个!蔺从安说:“嗯,你之前备考,我帮你先看看。今天主要是回来,和我父母他们吃个饭。”郁久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先问哪个,快到吃饭时间,他才觉得有点尴尬。他下楼的时候小声问:“你爸妈会不会骂你?过年的时候也没回……后来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了吗?”他想了想又说:“要是他们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还帮你骂回去!”郁久对蔺从安家人根深蒂固的印象,停留在搭台唱戏上。伯父伯父仿佛是话剧演员,说话有病得像背台词,还挺有精神。蔺从安不作声,几步后到达一楼,餐桌上人竟已经到全,正静坐着等着蔺从安他们来。呢呢 蔺父率先站起来,竟摆着一张笑脸,吓得郁久瞪圆了眼睛!“小久,来啦,快坐快坐。”郁久:“……”蔺母恍惚抬头:“哦,啊,嗯。”小姑姑倒是真心实意,表情自然许多:“最近天热,你们来的路上还好吗?小久,来坐这儿,跟姑姑坐吧。”除了这三位,还有一个郁久没见过的老爷子,应该就是蔺爷爷了。他坐在对面,半闭着眼睛,等小姑姑说完话才半抬起眼,嗯了一声。郁久觉得自己在做梦,左边蔺从安右边小姑姑地坐下,佣人开始上菜。蔺父:“小久啊,最近怎么样啊?”郁久毛骨悚然:“啊,蔺叔叔好……明年去重新读大一……”“好!”蔺父激昂:“学无止境!好!不过小久啊,别叫我叔叔了,多见外啊,叫我爸吧……!”怎么回事?!郁久急得撞墙,蔺从安却不救他,只顾着夹菜,最后他只得叫道:“……爸。”一声爸出口,郁久心中忽然一动。他看着蔺母,蔺爷爷,还有小姑姑,脸色似乎都带着一点不自然的期盼。他张张嘴,挨个改口叫了人。气氛瞬间松动,蔺父突然红了眼眶,哽咽着举起酒杯:“我,我敬你,小久,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儿子。”郁久浑浑噩噩地举起酒杯,喝完后不住地看蔺从安。蔺从安拍拍他的背,这让郁久放松了一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陡然变成了有父母的人,郁久心底仍然有一丝隐秘的高兴。如果蔺父蔺母能一直这样正常,就好了。话说,蔺先生到底施了什么魔法啊!小姑姑活跃着气氛,一会儿说两句生意上的事,一会儿问问郁久考试和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看得出她一直关注着。“你那次直播我看了,可把我乐坏了……小久真是可爱,从安捡了个宝贝回来。”郁久脸红:“没有没有。”表面其乐融融的一餐饭吃饭,上楼前,郁久按着蔺从安的提示,对几人说道:“爸妈,爷爷,还有小姑姑……路上慢走。”蔺母突然呜呜呜地哭起来,转身冲出去,蔺父忙打补丁:“她太高兴了,是的,太高兴了。”等到几人真的走了,郁久反身大喊:“蔺从安!!你把他们怎么了?!怎么,怎么……”“不喜欢?”蔺从安转身上楼,郁久跟上去:“不是,就是很奇怪……”“如果你不愿意叫爸妈,那下次就不叫了。”“没有!”郁久赶忙澄清:“不是这个,我是说……只要他们对你好,我叫多少爸妈都行。”蔺从安眼中流出温柔来:“他们也会对你好的。”郁久知道从蔺先生这儿得不到答案,索性不再问,两人上楼,各自洗漱,郁久还练了两小时琴。推开窗户,抬头能看见远处群上上方的星,这里非常偏僻,光污染少,又是新月日,群星璀璨得耀眼。郁久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尽管蔺先生睡在旁边,仍然半天才有了睡意。他刚感觉迷糊的时候,大床动了动,蔺先生起身,出了门。郁久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倏然睁开眼。彻底睡不着了。他必须承认,一声父母,给了他很大的冲击。这两声称呼,是他从小缺失而渴望的,只是太难实现,才深埋在心底。即便蔺父蔺母不是特别的合格,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