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有点不听话某一天，潘浩成过来跟他聊天。他讲了很多当时邵总为什么招募他，他又是怎么在尚荣春手下过活埋伏。金文琎似乎没听，但是脸部曲线柔和了。潘浩成削了一个苹果，知道他不会吃，就送到自己嘴里：“还有李英杰和乔美凤，你不想见他们吗？他们对邵总最为衷心，那种衷心不你少一分。”金文琎的睫毛动了两下，散开的眸光渐渐聚焦，终于看到潘浩成的身上。他能从他身上看到阿姐的影子。“文琎，就算你活不下去了，你也要为邵总活下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经营好金门.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有些人会蠢蠢欲动。”其实她最大的心愿是在最后,把金门交到他的身上。也许邵总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只是潘浩成没说，他还记得邵玉真曾经说过，如果她身上出现了任何意外，叫他谁也不要信，跟着金文琎就行。为了她.....为了她要做的事.....金文琎的脑子里面反复循环着这句话。又过了一段时间，潘浩成请到了国外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虽然金文琎看起来好了很多，可是他好几次看到他对着空气讲话微笑。金文琎的病没有好，反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转化。他现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会处理日常事物，当然除了手段格外残忍冷酷之外，事事都干得很好。精神科医生说，如果之前是金文琎在心理重创下一厢情愿的幻想，那么现在基本可以判定他已经有了精神分裂。“这种病，不能拿事实去刺激他，那样只会让他心绪不稳，病情继续恶化。”金文琎躺在装潢舒适的心理咨询室里，这里不准抽烟，但是医生说请他随意。他慢慢的讲了自己的一些梦。其实这些梦就是他分裂的时候。梦会突兀的清醒，他立刻就明白刚才是另外一个自己制造的幻觉。他不排斥到这里来，甚至还期待到这里，因为在这里可以正常地诉说他在梦境里跟邵玉真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见到她，又听到她讲了什么。所有的一瞬间都是刻骨铭心的。在这里，他是正常的，能够安心地回忆属于阿姐的所有东西。出了诊疗室，他会把药剂减量，医生说吃三颗，他只吃一颗。因为他不想病好，治得好又怎么样？只有治不好，他才可以见到邵玉真。见到那个女人，再多看她一眼。来年的春末，金文琎的身体状况已然不好。每一天他都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之光。两次咳血后，他接受了潘浩成的建议，也是医生的建议，让他避开国内的环境，去国外修养。他在美国待了两个月，然后转去德国，德国僵硬的氛围让他不适，于是他从疗养院不辞而别去了机场，随便选了一个航班登上飞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哪里，好像是巴西某个小镇。这里每一天的太阳都很好，街道上排满了五颜六色的房子，每栋房子的窗台或者门口都摆上了各色的花束。金文琎停在这里就不想走了，如果给阿姐选的话，她应该会喜欢这里吧。他在某家充满艺术风味的小旅馆里长租了一套房子。这里风景灿烂美丽，但是很多设施比较落后。房内的抽水马桶已经坏了好几次，这一次更过分，一大清早醒来，房间里充满了弥漫开的臭味。旅馆的女老板很爱看这个东方来的苍白又英俊的年轻人，每次出了问题总是积极解决。她用别扭的英文跟他交流：“不如您先去海边逛逛吧，那边有早市，卖鲜花和各种吃食，您来了这么久还没去过吧。”金文琎穿一条宽松的短裤，上面套着灰色大T恤，任海风吹乱自己的头发，咬着烟头在沙滩上漫步。然后，他的幻觉又出现了。那个背影，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邵玉真穿一条碎花的米色长裙，衣料很轻很薄，轻飘飘地贴着她的身体曲线。她赤着脚往前走，似乎在追什么东西，追得并不快，慢慢地走，手里拿着一根紫色的牵引绳。金文琎跟着幻觉往前走，就见一条黄白相见的柯基撒欢着跑回来，蹭着阿姐的小腿。阿姐被狗东西逗出了笑，顺着在脚边转圈圈的狗转过身来，跟他对上了目光。她脸上的轻松的笑忽然就停了，但还是保持在某种特别的弧度中，金文琎想起来，这就是她以前面对他时出现的表情。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金文琎一味地凝视着她，想多看看她，她似乎比在港城的时候圆润了些，但是离胖还有遥远的距离。皮肤闪现着健康润泽的光感，裙摆贴到腿上勾勒着漂亮的线条。他咬住烟头，重重地吸了几口，在心脏快要承受不住时猛的转身往回走，他该回去吃药了。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再次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海滩，想要那一幕如假幻真的幻觉再度出现，可是他在这里徘徊了两个钟还没看见她。他忽然想起房东说附近有早市，便踩着拖鞋过去了。果然又见到她。她今天穿着白衬衫和舒适的棉麻长裤，肩膀上勾着一个主编的大号手袋，里面插着刚买的鲜花。金文琎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一直跟到她离开早市，沿着弯弯绕绕的上坡下路，到了一处有花园的三层楼老房子前，套了钥匙进去。他跟她一个月了。每一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见到她的背影，还有她脚边的那条狗。他心道自己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为什么现在看她越来越清晰，几乎可以看到阳光照耀下的毛孔，听到如此真实的声音。不过这样也好啊，太好了。以前的幻觉很偶尔才能出现，可是现在只要他花时间在小镇上到处寻找，总能捕捉到她的身影。然后，他变得更加地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