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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立即弩箭其发,百米之内的敌人都会变成刺猬。“府君,车轮处也有机关。”相里枣刚刚及冠,还带着些许跳脱,示意桓容退后两步,单手敲了敲车壁。轮轴处陡然多出三杆尖刺,木质的棱角,表面包铁,在白日里闪着寒光,令人头皮发麻。“若是陷入战阵,可开启此处机关。这些撞刺足可斩断马腿,撞飞敌兵。”桓容咽了口口水。哪里是撞飞,百分百会一撞两截,顺便再扎几个窟窿。“车虽好,然如此一来,重量增加,拉车的马匹也要增加。”公输长和相里兄弟皱眉。身为晋朝的技术宅,他们只顾着安全方面,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再者,战场上刀枪无眼,如果马匹受伤,车恐将无用。”桓容提出的都是现实问题,公输长和相里兄弟神情肃然,凑到一旁开始商量,是否要继续改装,争取减轻重量。如果车不能动,威力再强也是无用。“府君,如遇险情,仆可代马拉车。”典魁语出惊人,众人均是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典司马,关乎郎君安危,万万不能儿戏。”典魁圆瞪虎目,怒道:“如此要事,焉能儿戏!”话落,当场扯开外袍右襟,单袖掖在腰间,向公输长要来粗绳,大步走到车前。“府君请看!”典魁弯下腰,将粗绳一端牢牢系在车辕上,另一端绕过肩背,结成死扣。此后双脚用力蹬地,脖颈鼓起青筋,伴随着一声大喝,三马拉动的武车竟真被他拉出数米。“走!”典魁脸膛涨红,脚步越来越稳,速度也越来越快。桓容目瞪口呆。难怪曹cao要让典韦睡在帐前,此等猛士在侧,犀牛来了咱都不惧!这绝不是他胡说,魏晋时期,长江流域确实存在犀牛,苍鹰不久前还抓了只小犀牛,差点引得母犀牛冲入盐渎,来一场血洗县衙为子报仇。想想能抓犀牛的苍鹰,再看看一人赛过三马的典魁,桓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地球太危险,他果然该回火星!第六十四章启程北上太和四年,五月,辛丑朝会之上,群臣合议北伐之事,为大军统帅争执不下。因四月天旱,五月连降大雨,预防水涝也成朝中议题。司马奕坐在帘后,无聊得连连打着哈欠。什么北伐,什么天灾,什么民患,和他有什么关系?宦者小心伺候在侧,小心窥着天子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自同太后“闹翻”以来,官家行事愈发荒诞放肆。每日饮酒作乐,与妃妾嬖人闹做一团,更大量服用寒食散,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脾气也愈发暴躁。就在前日,一名宫婢不小心洒了酒,直接被一脚踹在胸口,骨头差点断掉。不是天子因酗酒体亏力弱,这样照着心口踹,不死也会落下重疾。现下,朝臣争论北伐领兵之事,你一言我一语,彼此互不想让,隐隐有了火药味。官家却是神游天外,连连打着哈欠,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想起前朝和后宫的情形,宦者不由得鼻头冒汗。长此以往,就算桓大司马不动手,官家也会威严尽丧,自己作死自己。晋朝的天子可以无能,可以没有文韬武略,但不能行事太过分,否则,群臣看不过眼,民间更会传出难堪的流言。“陛下!”王坦之一声低喝,仍没能引起司马奕的注意。后者借着帘幕遮挡,又肆无忌惮的打了个哈欠,继而向一侧歪倒,当着群臣的面睡了过去。呼噜声在殿中回响,格外的清晰。不只一名大臣脸色铁青。王坦之握紧笏板,就要迈步上前。谢安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殿中静默许久,落针可闻。司马奕的呼噜声愈发明显,像是讽刺,又像是两个巴掌落在众人脸上,瞬间又红又肿。他们在这里争论北伐,劳心劳力,推举郗愔同桓温分权,为的是什么?结果天子倒好,半点不关心,反而在朝会中途睡了过去!谢安无声叹息,俊美的面容难掩失落。王坦之被谢安拉住,没有当殿怒叱,时任尚书仆射的王彪之却是没人能拦,当场从位置上站起,走到御座前,隔着垂帘高声道:“陛下!”呼噜声为之一顿。司马奕打了个激灵,爬起身,嘴角竟还留着一丝晶亮。“你们都商议好了?那退朝。”说完,毫不理会王彪之骤变的表情,也不顾群臣错愕,直接走出帘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朝会。“这……”“简直荒谬!”群臣皆惊,满殿斥责之声。谢安再次叹息,不知天子是真的无心朝政,还是以此作为反抗,但长此以往总是不妥。想到这里,谢安拉了拉王坦之,又给王彪之递了个眼色,三人凑到一处,低声商量,天子既然不理事,说不得要向太后递送奏疏。“今遇北伐大事,关乎收复失土,朝廷安稳,实乃万不得已,非得如此。”褚太后出身高门,曾临朝摄政,于政事颇有见地。即便懿旨不能代替圣旨,但有太后在宫中坐镇,总能想法劝说天子,督促天子下旨,不要耽误朝廷办事。换做后世封建王朝,这样的想法可谓大逆不道。但在现下,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司马奕不理朝政,明显破罐子破摔。桓温率领五万大军北伐,虽有郗愔分权,但世事难料,万一北伐顺利,桓温欲借机篡位,以天子如今的表现,难言百姓会不会继续拥护“晋室正统”。说一千道一万,晋室最大的优势是汉家正统。只要不是被胡人打进建康,桓温以天子无德无能举兵谋反,不过是被骂上几年,只要施政得当,其后代子孙照样可以稳坐皇位。参考曹魏代汉,司马氏取代曹魏,谁敢说桓温不会真取司马氏而代之?谢安和王坦之等都是忧心忡忡,奈何正主却不放在心上,让他们有力气都没法使,只能干着急。“庾始彦奔出建康,此后未有消息。桓元子有意将庾氏全族下狱,仅庾友一支同桓氏为姻亲,勉强可逃过一劫,其他人恐怕……”后边的话不必多说,众人皆心知肚明。庾柔庾倩已死,殷涓正在流放途中。庾希为自保逃出建康,并非不能理解。然而他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亲族,连庾邈和庾攸之都没有得到消息,这就未免让人心寒。“依我看,他不会返回暨阳,能投奔的地方也是有限。”“前青州刺使是他外兄,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