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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些年高氏做的事情哪一件是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没成想竟是疯了!年前,顾茂甲终于辞了官将爵位让给长子,让爵那日,高氏的两个庶出弟弟来闹过,说顾茂甲的娘亲曾跟娘家借过钱。甚至他们手里都有契约。如今顾茂甲手中最不缺钱财,高氏手里放着侯府两代心血积蓄,如今随瑾瑜顾茂丙都未归家,也没有从共产里分出他们该得的那一份,但是用上一些却是可以的。因此,顾茂甲也没客气,立马找了相熟的官员做了中人,将母亲“欠的”四千贯二话不说的给清了。高家人一直觉得顾茂甲是个爱财的,其实还真真看错了他,他爱财不过是因为手边没有。如今他手里有了钱,便再也不会露出那等小态来。两位舅舅拿了钱,开始别别扭扭说些其他的,说良心话他们不过就是想上门拿捏人而已,只是没想到顾茂甲却会这般痛快。难不成他们以为高氏是个爱钱的,顾茂甲也就必然要爱钱不成?他们说了好多好话,顾茂甲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这一日待他们一到家,侯府那边却派人送回来两个人,大王氏,小王氏顾茂甲是一个也不想要了。高家!如今就如顾茂甲心里伤口上的驱虫,他看着恶心,恶心别人更加恶心的却是自己,两个妾而已,送回去便送回去了,也不必给谁面子。人送回去,高家那边又是一顿闹腾,两个大小王氏都寻死腻活,高老爷更是将两个混蛋打了一顿,傍晚的时候那边又将两个妾给顾茂甲送回去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五千贯钱。可惜,顾茂甲如今觉着府里干干净净,他觉着,真是这天气也是晴的,虽然依旧有雪。气儿也是长的,虽然他身无爵位子女不亲。至于那些枝枝蔓蔓,他是再也不想要了。因此,这侯府的大门便再也没给他外家开。又是两日冬雪,转眼的,年前节令到来,这一日茗慧在家里办了个赏雪的小宴会,前几日她小叔叔上山猎了一头好大的棕熊回家,一头熊四个熊掌,两只孝敬了顾老爷,两只送到了小叔叔家。他自己竟是一只没留。顾老爷心疼曾孙女,便悄悄分了小孙女一只给她的宴会加个菜。后来,也不知道苏氏在哪里听说了,便找到孙女道,往年你请客从不喊你小姑姑柔儿,虽她比你大一辈儿,可是也没差几岁,不若今年你请请她,给她介绍一些朋友。茗慧听了,自然依从,于是便写了喷香的帖子,送到了四爷爷府上,却不想那边很快的回了信,柔儿拒绝来这边,只是托人送来一匹她亲手织的锦布。这一下,顿时把小姑娘弄得怪没意思了。第一百一十四回却说这一年冬日,上京顾家在波浪中起起伏伏,若不是顾昭与他老哥顾岩多处修补挽救,怕是顾府如今好不容易奠定起来的名声就此就毁了。就是顾昭再上杆子写上八本十本的“神书”也无法将一个逼死亲生母亲的家族,从道德泥沼里挖出来,洗干净。这年冬日,一匹快马从上京出发一路疾驰的来至大梁西部的央勃关。这位信使乃是四侯府的嘉奖,他带来了一个对顾茂丙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央勃关,地处大梁国西边边界,出了央勃关走三百里,便是章凤镇,从这里开始一路西行,就是关外游牧民族世代生活的大草原。章凤乃是一个关外小镇,最初这里只有一个三四里大小的自然湖泊,这湖泊也叫章凤湖。最早的时候,草原的野兽每到春天都在章凤湖周边交配繁衍。后来,人类踏足这里,每年六七月,草原上的部落就会带着自己的出产在章凤自由交易。时间久了,央勃关的大梁商人便也在这个月份,带着内地出产的咸盐,茶饼,香料,粮食,布匹来此兑换毛皮等游牧民族的出产,如羊皮,牛皮,羊毛,还有骏马……自然,这些年关内盘查依旧不紧,也常有那商人走私一些铁器刀具到章凤这边换骏马还有毛皮,他们一年冒一次险,能发一注平民人家吃用好几年的利润。其实早些年,铁,盐,铜,糖,茶都是自由贸易的,只是这些年,大梁国君不知道发的哪路疯,竟限制一些物品流通出去,他先是着各地官员调查本地人口,又着西部相关衙门调查了章凤附近上百部落人口后,便做出了对一些特定物品的控制政策。世上的人哪里知道,顾昭对人口有种出乎意料的偏执,尤其是他知道如今东部,西部游牧人口与内陆人口达到十比三四之后,顾昭更觉不妥。因为边疆战争一旦出现,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形成原因就是人口比例达到一定数量后,那些部落便会因为人口而自动结合,产生阶级,产生更大的利益贪欲,因此内陆将会与边界各民族激发更多的矛盾。人口多,需求就多,草原物产单薄,那些游牧民族自然会将手伸到内陆。因此,顾昭一再跟阿润说,必须严格的控制生活必须品的数量,加强国家冶金技术的保密性,培养游牧民族对内陆地区的依赖依从性也。当然,目前顾昭对边疆的事情顾及不到,只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天承年末,内陆大雪后,接着西域大雪期眼见着也来到了,站在央勃关城墙顶举目四顾,草原远处一片天地白茫茫的刺眼盖目。这一日,顾茂丙坐在央勃关的城墙下的小屋内正与一群兵汉吃酒逗趣儿,四年的游荡生活,从上京到甘州到西疆,顾茂丙带着两千亲兵来来去去,居无定所。他是越来越浪荡了,上京贵族子弟的气质已经从他身上完全洗脱,如今身上有的呈现的都是一种新的特性,与其说是特性不若说,他如今是野性难驯,越来越狂放了。那是一种合了草原汉子的野性,到处游走中学习会的天辽地广的眼界,如果有机会顾茂丙情愿一辈子都不回上京,只愿此身保有自由,纵马飞奔于大江南北,如今他觉着,这样才算是人过的日子。他走出上京,离开战场,很多以前一直纠结的事情如今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有时夜深人静,顾茂丙也会思念亲人,思念小叔叔,思念自己很少回去的那个家,甚至偶尔他也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哥哥,还有故去的先父,离家远了,那些悲哀就如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越来越淡,如今地位不同心境不同,年纪慢慢长大,竟也不那么恨了。吃酒这屋子是城墙下老兵们值班下来混日子,临时搭建的土胚屋,屋内面积不大,靠墙的是一张简陋的板床,床上的铺盖被一张看不出颜色的老羊皮卷着推到角落。几个穿着布甲披着羊皮大袄的兵卒,正围着一炉泥糊的土胚火在留着口水。那炉内烧着足够的干马粪,马粪火焰上吊着粗砂锅子,锅子内翻滚着全副的羊肝肺汤,那汤熬得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