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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就揪住下人询问苏老爷子的情况,可是答案却另大家大失所望,原来苏老爷子闭关还未出,看样子,事情并不是很顺利。沈越闻言皱了眉,他看着同样忧愁的苏牧,心中沉甸甸的。倒是方阿草,一点反应也没有,自顾自的吩咐下人去给他弄吃的,熟悉都好似到了自己家,方阿花也是兴奋得跑来跑去,连累的沈七气喘吁吁。简单的休息过后,吃了晚饭,沈越本来打算去休息的,却发现转眼间,方阿草就不见了。揪住下人一问,才知道,方阿草已经出门了。“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不用担心,秦州城他熟悉,不会有事的。”苏牧站在门边回答道,接着便指挥着下人带沈越去休息,沈越心中虽然担心,但也无法,只得先回房。半夜的时候,方阿草回来了,醉醺醺的一身酒气,沈越恍然觉得又恢复到了半个月前的状态。只是这次,方阿草没有走进他的屋子,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这个房间,是方阿草自小就住的房间。第二天,方阿草一觉睡到了傍晚,晃悠悠的吃过晚饭,他又不见了。这次沈越不干了,他问清楚了秦州的大概状况之后,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直奔秦州城的花街柳巷。这厢方阿草晃晃悠悠的走进一家名为得趣斋的相公馆,在大厅里略站了站,便看上了个站在二楼拐角的小倌儿,揽着人进屋,方阿草懒洋洋的倒在床上,目光将那个清秀的小倌儿打量了个遍,却迟迟不说话。小倌儿有些不知所措,不安的动了动身体,问道:“公子可要我做什么?”方阿草摇摇头,眼前的小倌儿白衣长发,眉眼间清淡无比,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人,只是手上,少了那把象牙梳子。“去那边,拿把梳子来。要象牙的。”方阿草吩咐道。小倌儿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了。同样修长的手指,象牙梳子来回翻转,方阿草一把拉住那人,翻身倒在床上,他闭上眼,握着小倌儿的手,不动了。“环疏……”方阿草轻轻叫道,“只有你肯真心待我,可惜……”鼻间的味道,是相公馆最常见的味道,淡淡的,却又带着些暧昧的味道,环疏的身上也是这种味道,可是方阿草一直觉得他与别人是不同的。当年,备受打击的少年只身南下,举目茫然,袖袖馆里春风一度,环疏抱着他说:“即使人生悲摧,也要活得潇洒,就算生来就是做受的命,也要保有女王的气质。”当时方阿草是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觉得心酸。人生而有命,这些年,他走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见过很多因为命中注定而抱憾终身的人,更见过不认命最后遍体鳞伤的人,他怕了,累了。苏牧和苏家老爷子包括地下自家老爹的努力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他累了,他拖着不愿背上,极尽折腾之能事,到头来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日渐临近的恐惧,没人能逃脱死亡的恐惧,方阿草看着帐子顶上的花纹心里茫然一片。最近这段日子,身体里的阴气越来越重,每天只要动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怕冷怕光,这些都在告诉他,你离死不远了。沈越的心思他不是没有知觉,可是他不该,不该背着自己威胁苏牧,那种自己被人当做筹码放在利益的天平上称来称去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公子……”怀中的小倌儿大概是被这种姿势弄得有点不舒服,委委屈屈的开口道。方阿草翻个身,指着桌上的酒菜道:“喂老子喝酒!”小倌儿听话的起身,取了美酒,喝了一口在自己口中,低头就要渡给方阿草,这本是相公馆里的喂酒姿势,方阿草却不耐烦的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诱人春色:“不用这样,酒拿来。”小倌儿被拒绝,显然有些发愣,取来酒壶之后,就蹲在方阿草身边,柔若无骨的手开始在方阿草身上摸摸捏捏。方阿草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全然不理身上的手。不一会儿,酒劲儿就上来了,眼前越发朦胧起来,他没有注意到,原本只是在他身上摸摸捏捏的小倌儿眼里,闪过一道红光。眼见着方阿草终于醉倒,小倌儿站起身,全然没了刚刚的羞怯,他伸出手,指尖红芒微吐,身后的空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许多影影幢幢的黑影,一时间,屋里的灯光暗了下来,空气也仿佛凝滞了……沈越从街的这头问道那头,终于找到了方阿草的下落,他走进得趣斋的大堂,突然觉地一阵心慌,空气也冷了好多,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阴冷感觉又来了,沈越一把抹去脑门上的冷汗,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楼,顺着那冰冷的气息直接扑到了一见屋子的门口。猛地撞开门,沈越一眼就看见了屋子中间醉得不省人事的方阿草,当然,还有无数的阿飘好兄弟。被沈越惊动的鬼魅只是顿了一下,便有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只呼得将沈越拖了进来,阴冷的触觉让沈越打了个冷战,心底的恐惧又上来了,他强忍着扑倒方阿草身边,试图唤醒他,却发现是徒劳。身边的黑影一步步靠近,有几只甚至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并像蛇一样,缠上了沈越的身体。沈越挣扎,却还是被拖开了,那个附在小倌儿身上的鬼魅,伸出了长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方阿草的脸,最后停在方阿草的眉心,只一下,便有几丝银色的雾气被抽了出来,小倌儿扭曲着脸笑得得意,方阿草的脸开始发白,沈越虽然不知道那银色雾气代表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像是吸够了那雾气,小倌儿一抬手,方阿草就跟一块破布一样的被拎了起来,接着他再一挥手,方阿草就像短线的风筝一样猛的撞到墙上,闷哼一声掉在地上不动了。“师父……”沈越想喊,可是喉咙里一阵发紧,身上的温度早已经被抽干了,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朦胧中,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大戏。那小倌儿把玩着手上的象牙梳子,突然一挥手,梳子像飞镖一样直接扎进了方阿草的左肩膀,把他钉在了床柱上。鲜红的血出来了,染红了方阿草的半个袖子,他垂着头,看不见脸,但一动不动的样子让沈越的心就揪起来了。那些鬼魅是怕方阿草的血的,于是他们不靠近,只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小倌儿将桌上的筷子订进了方阿草的右肩膀。此时的方阿草,就像床柱上挂着的一个破布娃娃,黑色的长发凌乱的垂下来,鲜红的血沿着胳膊打湿了袖子,一路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汇成了不小的一滩。第二十三章物尽其用,峰回路转,不过如此。寒气一丝丝的侵入骨髓,沈越艰难的睁着眼睛去看方阿草,心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