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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全是春那个图吧?不等他细看那敞开的一卷,聂昕之倏然便到了跟前,抬手覆在了他的双目上:“腌臜之物,莫秽了眼。”郁容暗道昕之兄太没见识了,比这更“污”的东西他又不是没见过……忽是意识到什么,他问:“该不会这些就是那猪……咳,画师画的吧?”聂昕之肯定地应声。郁容嫌恶地皱眉:昕之兄说得对,果真腌臜。一想到那“猪头”画师的种种作为,便对这一堆春.图没了半点新奇之心。被聂昕之挡着眼送到屏风后,郁容顺手将赤炎将军放在了矮榻毛毯上,疑惑地看向聂昕之:“我怎么觉得刚才瞄那一眼,画上的人看着面善?”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的目力却是上佳的,那一面画卷上的内容,全部映在了脑海。一开始想的是,不提那画师的德行,画工真真不错,而且确实非同一般的“写实”,至少能让他这个现代人没感到抽象扭曲……唯一觉得不“写实”的是,姿势也太夸张清奇了吧?继而有一种违和。画里被捆绑的那个人,让他觉得几分熟悉,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写实”,远不到油画的程度。“面善?”聂昕之闻言,毫不犹豫地回到书桌前,翻起一本折子,半晌之后,道,“名册上无有你认识之人。”郁容点了点头:“大概是我想多了。”他认识的人就那么多,聂昕之都知道的,对方说没有那便没有。——出现在名册上的全是被那猪头糟践过的人。想着想着,心生一股呕意。郁容暗自摇头,不再想恶心人的事,拿了本医书,歪在矮榻之上翻阅着。“主子,您要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郁容忽地听到屏风另一面的声音,便回过了神,下意识地循声看过去。只看到竹屏风细密的经纬。随即,一道“庞大”的身形出现在视野里。——好吧,应该是“高大”,不过谁叫他是半躺着的姿势,视角问题,第一时间感觉到“庞大”。拉回跑马的思绪,天太冷,不太想动弹的郁容,维持着懒散的姿态,冲男人笑了笑:“那是什么?”问的是对方拿在手中的……水囊?聂昕之可疑地顿了顿,迎着少年大夫微带疑惑的目光,屈膝在榻边坐下,遂打开了“水囊”:“从西胡收得的种子。”郁容闻言来了精神,撑着身体坐起,凑近去看,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是什么种子?”“不明。”郁容默了,少时,含笑着接过了种子:“谢了。”回头让系统鉴定下,能让这男人“献宝”的,至少不会是杂草。转而,他问起了正事:“年底还要去河西吗?”聂昕之有问必答:“不了。”郁容莫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不料,男人又补充说道:“一两日后南下。”“……”半晌,郁容忍不住问:“你是逆鸧卫指挥使,也须得经常出……公务?”聂昕之只说:“赵是可能遇到了麻烦。”郁容不由得惊了一下:“他没事吧?”怎么说,烛隐兄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无事。”聂昕之安抚了一句,道,“南蕃有异动,必得亲自探查。”郁容了然颔首,语气透出一丝担心:“上回烛隐兄说南蕃多年战乱……会不会有危险?”聂昕之微微摇头,话锋一转:“南地多奇药,可有想要的?”郁容一愣,遂拒绝道:“算了,你是去办正事的。”聂昕之表示:“探查而已,多在野地之间,顺道掘挖药材,不至于耽搁。”郁容囧了囧,陡地心生了罪恶感——威风赫赫的逆鸧郎卫因他成了采药工,真真罪过了!“没必要。”他表明态度,“除非是几百年的野山参,或者血竭这样的可遇不可求的奇药,否则,无需特地采掘什么药材。寻常需要的,药局基本有得卖。”顶多是品质有所差异,便是缺乏的药材,多数也能找些性味归经相近的替代。聂昕之应了,没再强求。郁容微微一顿,脑中灵光一闪,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说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南地?”连去河西都想将人一起“拐.带”的聂昕之,这一回居然一口拒绝了:“不可。危险。”郁容忙解释:“不是去南蕃,在境内即可。”他当然不至于自不量力地想深入南蕃,没的平白给这人增添累赘,只想着在旻国边境以内,那里相当于天.朝的滇南,药材资源相当丰富。聂昕之仍是不允:“边地变乱多。”“……好吧。”郁容妥协了,不想真让这人为难。聂昕之静默少许,指尖掠过了少年大夫的眉角,抚在了那点桃花痣上:“日后再带你去。”郁容朝他笑着点头。便在青帘留待到第三日,天气放晴,聂昕之骑上了宝马,领着一行十数人,直往南行去。家里一下子又冷清了。对着即将凋谢的滁菊发了一会儿呆,郁容忽而起身,跟石砮招呼了声,便径直下了田。趁着今天大太阳的,李家兄弟叫上有采收药材经验的一些好手,紧赶慢赶地在地里掘着丹参。郁容顺着田埂,进行着“视察”工作,倒不是他要监工,到底丹参非同一般的庄稼,采收之时须得诸多注意。零工们在前方采收,他则在后方挨次检查才掘出来的丹参,但凡表皮出现损伤的,便挑拣了出来。郁容一边忙活着,一边盘算着药方。丹参的话,制备几坛子用途不一样的丹参酒吧。比如给妇人产后调养的——他那个合伙人,匡英的几个妻妾都快生了。还有一种酒方子是用于祛风湿的,也挺得用。若直接将丹参切片,泡入清酒,便是通窍补脏的保健品了……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隔了好几天,郁容陡然忆起自己瞄过那一眼的春.图,倏而想到了有几分面善之感的画中人,长得像谁了!1.7阿若!说面善,画中人与阿若本人的面目其实没多少相同,所以之前根本没将二者联系上,此时莫名想起了阿若的模样,就觉得吧,他与画中人在气质上有一两分微妙的相似……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感觉。郁容下意识地皱起眉。说起来这一两个月的,他先是沉迷于药剂的研究与实验,后赶上秋收,忙着给村里人“授课”制备农药,其后又到了自家药材采收的时候,以至于好久没见到过阿若了。想到猪头画师的所作所为,心里便不由得不安。转而想起聂昕之的名册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