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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散了吧。希望天黑之前可以行进到天门。”容嫣也缩在车里往外面看。路边有什么东西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直直的盯着那个方向。那种非常专注的神情,引得小树也好奇的往那个方向看去,他看的是一所外国人修的教堂,上面还挂着教育女子读书的标语。“二爷,教堂有什么好看的?咱们上海多了去了。”容嫣不答。他突然敲打着车门说:“停车,停车!”司机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等不及司机开门,容嫣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往那教堂直走过去。小树莫名其妙的紧跟在他身后:“二爷,这外面冷,风大,您的病才好……您小心……”前车的真彦突然看到容嫣下了车,一怔,也立即命令停车。而这满街来欢迎的中国人,突然看到日本人的车上走下来两个地地道道的中国男人,也全愣了。容嫣根本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他紧紧的盯着前方,直往前走。然后他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东西。那是一副贴在教堂墙上的大海报,一个白衣素衩的古装美人像,旁边有一行大字:白蛇传——上海第一名戏班华连成当家红旦许稚柳拿手名曲,另还几行小字,写着二旦,小生,武生的名字。看来已经贴过一段时间了,海报被雨水阳光侵蚀得有些褪色,其中一角已经松脱,在风里卷来卷去的。容嫣瞪着眼睛看着这张海报,象变成了石头。在他身边的小树也沉默了。朝香宫也慢慢的走上前来,在一旁站定。他们两人都看着这海报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容嫣伸出一只手,象是想去抚摸海报上许稚柳的面容。他低低的唤道:“柳儿,柳儿。”他的嘴角抽动,那表情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他声音沙哑,鼻音浓重的说:“柳儿,他来过这里。”朝香宫真彦注视着容嫣。然后他走上前去,亲手撕下了那张旧海报递给他。他转过身:“小树,带容先生上车。”一整晚上,容嫣都看着那张海报发呆。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海报上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柳儿,是一个有点陌生的男子,更艳丽成熟,更曼妙的身段,那几乎就是自己的分身。好象是另一个自己,在世界的另一处继续唱戏生活。他突然很想喝酒。自从被石原康夫囚禁以来,好多年都没有喝过真正的中国酒。因为容嫣感冒才好,小树担心酒会伤身。但容嫣很固执,小树没办法,只好向朝香宫请示。真彦想了一会儿,同意了。他想容嫣此时的心情一定很需要喝一杯。而且,如果说酒会损坏喉咙,那也没什么必要担心的了。军队驻扎在天门市。朝香宫亲王突然表示要一瓶好酒,手下的士官们立即找到送上。最上等的高梁白酒,一开封已经酒香扑鼻,喝了一口,热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下肚,腾起一股熟悉的温暖。容嫣就望着眼前那海报上的许稚柳,一杯接一杯,喝得眼圈都红了。“二爷,你别喝那么多了,别……”容嫣笑了起来。“别担心,小树,这一点酒,还不算什么。”他笑:“你知道从前他们叫我什么吗?千杯不醉!呵呵,千杯不醉。再满上。”“可是……”一只手拍了拍小树的肩头,李小树回头,朝香宫真彦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他用眼神示意他退下,亲自拿起酒杯,为容嫣满了杯酒。容嫣拿起酒杯,送到唇边:“小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前……可爱喝酒了。我喜欢酒的香味,喜欢酒顺着喉咙热辣辣的下去胃里的感觉,喜欢喝醉了以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可是我哥,总是管着我,不许我喝酒。他说我的嗓子要紧,酒最坏嗓子。你知道我怎么说吗?我说我天生就是唱戏的命,百毒不侵,哈哈,百毒不侵!”低低的,沙哑的笑声,说不出的古怪。容嫣笑道:“不过后来我发现了,比酒更过瘾的东西。那也不是我发现的,是被人绑着,用针头硬塞进我血管里去的。一开始难受极了,就象作恶梦一样,又想吐,又想发狂,但说也奇怪,后来我渐渐就爱上那东西了,离了它一天也活不下去。”朝香宫一怔,慢慢的,皱起了眉头。“后来我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唱戏的命。我天生就是被人作践的命!”“只要有那东西,我可以脸也不要,命也不要,心里明明恨得要死,还可以闭着眼睛让那人骑在我身上……”一双手放在容嫣的肩头,容嫣错愕抬头。一个人从他身后拥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头发:“不要再说了,容先生,不要再说了。”容嫣挣扎了一下,但那个人拥得更紧。过了一会儿,容嫣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实的回答我。”朝香宫心底已经隐隐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我的嗓子坏了,对不对?”“……”“你不说也没用。我的嗓子坏了,我早就知道了……”又是那种古怪的笑声:“我早就知道了。很久以前,它就不行了,再唱不了,哈哈,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容先生!”“我也是一直在假装不知道而已。我一直在假装,我还是从前的容嫣,我还想回华连成,我还想唱头牌,我扔下的那半出戏……”他就是忘不了,那就是他的命。容嫣笑得全身发抖:“一直到现在,我还在做梦。我还在骗自己,总有一天我能再回去,总有一天我能再唱戏……”“这不是你的错。”真彦将容嫣紧紧拥在怀里:“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容嫣闭上眼睛:“这是我的错。我爱错了人,也生错了命!”两行眼泪顺着容嫣的面往下滴。只是他再也不敢了。“今后,让我来保护你。”真彦抚摸着他的头发:“你再也不会吃那些苦,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容嫣惨然道:“我已经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