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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少林寺的功夫,腿法高明毫无破绽,陆忘川没那个闲工夫以君子之风实打实的跟他过招,向后躲闪的几步中就已经挨了他好几脚,一根肋骨差点被他踹断!难道说少林寺的和尚都是大力金刚腿吗?!杀杀杀杀杀!陆忘川双目一沉杀心骤起,在他变化多端快如疾风的弹腿中后撤一步变幻步伐,转眼晃出他的围攻圈,得瑕将长剑至于腰间旋身逼近他用力一扫,齐齐斩断了和尚的一条右腿,齐根切下。和尚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转眼被血泊淹没,然而他不声不吭的摸到木鱼,还没来得及敲响就见一袭黑衣落在他面前,杀气凌凌如魔刹。“你不是人”说完这句话,陆忘川举起剑斩下他的头颅,两滴血液溅到他的脸上,妖异的可怕。“……唔!”阿珺头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才要惊呼就被江红菱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两侧有骤然加急的脚步声逼近,且人数众多,陆忘川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血,闪身进入石壁。“走”三人加快步伐,一路上避开来往的和尚,有惊无险的走到石路尽头到达一间高大宽阔的石洞,臭味也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原来三里庄的死尸被运到了这里……三百多具尸体,如今血rou不再变成一具具皮包骨的干尸,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似乎被吸食了血rou,不,并非没有伤口,他们的心不见了。“忘川”江红菱扒开一具女尸的衣裳,只见她心口有一处贯穿伤,似乎是被穿体而过,肋骨都被捅断了。“女尸被挖心,男尸完好”陆忘川看着被丢在地上任其腐烂的三百多具干尸,早已被蛆蛀食,此刻惨不忍睹,恶臭难闻。阿珺站的远远的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捂住嘴巴拼命忍住不吐出来。一颗小石子忽然蹦到陆忘川脚旁,似乎是被人踢过来的。怨灵陆忘川连忙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果不其然在墙上发现一个透明的小手,像是孩子的手,只是异常的透明,形状涣散。那孩子似乎想引他们去哪里。陆忘川连忙走过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手一直依附在墙上,慢慢的向前移动,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穿过许多尸洞,最后消失在一处水帘前。此地和别处大有不同,圆顶高阔,以水帘相隔,大有水月洞天之势。陆忘川穿过薄薄的水帘,江红菱带着阿珺紧随其后。穿过水帘,果然别有洞天,入鼻不再是尸臭,而是淡雅的花香,顶上洞口有阳光透进来,细细一看,竟还有蝴蝶流连飞舞……空旷的石洞内只长了一颗窜天老榕树,榕树长势好的惊人,每颗绿藤都有婴儿的手臂粗,扎结着从枝干中延伸下来,绿叶中彩蝶飞舞,那奇异的景色美的诡异……榕树和蝴蝶没什么诡异的,让陆忘川察觉有异的是被榕树绿藤环绕托起的一口白玉棺——那一口凝白的玉棺被绿藤托起,离地面半人高,没有棺盖,蝴蝶停了几只在上面,微微煽动着翅膀。“……待在这别动”陆忘川只身朝那口玉棺走过去,时刻提防着四周的动静。走到大榕树下,玉棺近在眼前,几只蝴蝶被忽然造访的客人惊跑,缓缓飞走了。都走到这儿了,当然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陆忘川加倍小心的靠近玉棺,不知为何,心中愈发不安……这是谁……躺在里面的是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乍一看到他的脸,陆忘川没缓过神来,随后就是久久的愣住了……这是个男人,很年轻的男人,他阖眼躺在玉棺中,着一身淡青色长衫,面色如玉,长发如墨,清丽秀雅的眉宇竟与陆忘川……有八分像。陆忘川双眼瞳孔似乎被毒峰刺了一下,一瞬间闪过许多无法言状的浓郁色彩,最后只留下跌至冰点的愤怒。聂华阴——哼……看着这张明秀漂亮,和自己有七八分想象的脸,陆忘川扯动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聂华阴,你回来了啊,你终于回来了,你还是回来了,还是你从未离开过和尚,白鹿涯,玉棺,聂华阴——嘿,段重殊真是对你死心塌地呢……感天动地啊感动动地!陆忘川脸上的表情一瞬之间变的极度狰狞,赤红着眼眶看着躺在玉棺之中的聂华阴,那是受到莫大欺骗后的愤怒!他活着吗还是睡着不,他不能活着!一个癫狂的念头极速攻占陆忘川的脑海,杀了他,不能让他活!他活了,那他算什么!段重殊不是说过吗世上万人皆可死,唯不可无华阴耳!刻在忘川河畔三生石上,擦地擦不掉哇!哈哈哈哈哈哈……万人皆可死,唯不可无华阴,万人皆可死,万人皆可死……万人……皆可死,不可无华阴……那么陆忘川,也可死。举起封尘抵在他的脖子上,陆忘川握着剑柄不住的颤抖,单薄的面色苍白如纸,几乎将满嘴的牙齿咬碎。他不能死,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段重殊……所以他和聂华阴只能活一个。可是底下这张脸,紧闭着双眼一副沉睡中的模样,分明是他在前世镜中看见过的,也见过他与段重殊诀别,割袍决裂的一幕,更是记得留在蓬莱山上的那一方陈旧的小院子……手上逐渐没有了力气,险些连剑都拿不出。陆忘川忽然觉得自己荒谬可笑极了,他真想蹲下去抱着肚子痛痛快快的嘲笑一番自己,以看清此时的他是多么的荒诞无稽。他将剑收了起来,默默的向后撤了一步。杀了聂华阴,你就能活的痛快吗?不是说了吗,不可无华阴!不可无华阴啊!竟然对他,起了杀意,这简直太混账了。从洞口灌进来一阵晚风,吹散了几只饶叶而飞的蝴蝶,陆忘川抬手遮住吹到眼睛里的风,等风止后再次去看聂华阴。聂华阴正看着他,睁着双眼眨也不眨,错也不错的看着,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很久……他一双瞳色稍浅的眸子色泽清浅,带着满满的疏离和漠然,和读也读不懂的深意。陆忘川却在一瞬间感到惊惧,无意识的又向后退了一步。聂华阴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说:“你想杀我”陆忘川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一阵狂风刮来,硕大的榕树枝摇叶颤,落叶萧萧而下。这风来的猛而邪,陆忘川扛着劲风稳住下盘,再去看聂华阴时,玉棺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聂华阴走了。☆、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