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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饭吃了吗?”我知道她这句话问出来八成是想拖我陪她吃饭,于是骗她:“……吃了。”“哦……”她用力吸了口酸奶,“那你陪我去吃吧。”所谓不识相,说的大概就是梁舒榕这种人。我都说吃过饭了,她仍旧不容置否地拖着我去旁边的拉面馆吃拉面。而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大概就是我自己,明明饿的饥肠辘辘,却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来,坐在梁舒榕对面看她津津有味的吃特大量的叉烧豚骨拉面。“你真不吃啊?”她问,“这家店的面条味道很赞的,不吃你绝对会后悔。”“……我……不……饿……”我竭力挤出句子来,却不敢抬头看她碗里诱人的奶白色汤汁筋道的面条和鲜嫩的台式叉烧。“吃一块啦,尝尝看好了,吃一块又不会撑死。”可是吃一块会馋死啊!!我扶额悲愤不已,正准备抬头开口拒绝,冷不防一双筷子已经横到了嘴边,趁我傻愣着张嘴的时候,梁舒榕迅速喂了块叉烧到我嘴里。咳咳咳!!我差点给呛死过去,剧烈咳嗽着脸涨的通红通红。这女人……“哎,你怎么啦?”她吓了一跳,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我,“怎么呛住了?”“没……咳咳,没事。”我咳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过纸巾就用力抹了两下嘴唇,如果不是礼节所迫,我估计能把嘴里那块叉烧直接吐出来。有没有搞错!老子这辈子只吃过两个人喂的东西,一个是我妈,一个是程维,你他妈算什么?有这么自来熟的吗?一个筷子夹来夹去你不嫌恶心啊!梁舒榕估计是少根筋,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出格。看我逐渐咳的缓了下来,就巴巴地望着我,半晌还来了句:“……好吃吗?”“……”我绿着脸瞪她,她倒是挺无辜的,猫儿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和我对视,坦然无邪地等着我的回答。我突然就有些奇怪的感觉,想了半天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不忍心。“……咳……还,还行吧。”对夏志英也好,对梁舒榕也好,越是纯洁干净的人,我越是没有办法对他们发狠。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梁舒榕一下子笑逐颜开:“我就说吧?”“……”“那要不要再来一块?”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见她又要豪迈地下筷子,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我……我那什么……其实不是很喜欢豚骨口味的。”“嗯?”“真的,我不喜欢,这个太淡了,我喜欢吃麻辣的。”我满口扯谎,其实我胃不好,从小就不怎么吃辣,“一顿没辣我就吃不下去,你自己留着吃吧啊,我喝茶就够了。”“这样啊……”她有些遗憾,随即又提起了精神,“哎,那我叫服务员来一碟辣椒你蘸着吃?”“……”我简直想一头磕死在桌角,忙拉住这个疯狂的女人,“不用不用,哎,真的……”突然间眼睛扫到她座位旁边放着的报纸,我灵机一动转移话题:“哎,对了!”“嗯?”她果然一愣,“怎么?”我指着那份报纸:“你刚才是不是在和书报亭老板吵架啊,说什么这么无良的报纸什么的……”“哦,这个啊。”她一拍脑袋,表情立刻变得愤愤的,“妈的饿过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给忘了!我正想问你呢!你和你那面瘫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62、62...面瘫朋友……程维?我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茫然地睁着眼睛:“什么怎么回事?”她啪的一下把报纸拍在我面前,伸出男人般的大手一指头版头条:“喏!就这个。”我定睛一看,只见黑体加粗一行大字:拿什么吸引你,我的商业小王子。“……”恶俗到外婆家的娱乐小报啊。我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往下读了几句——“他出身寒门,却天生拥有最雍容贵气的优雅,他仿佛希腊神话里最深情的王子,有着忧郁的双眼,迷人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与性感的薄唇,他细腻的轮廓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足以让没有生命的相机镜头为之痴迷,他还未出生,身上的每一根线条就由达芬奇在天堂亲笔绘制,他有着爱因斯坦的智慧,苏格拉底的睿气,凯撒大帝的伟略,以及麦克阿瑟的野心……”我读不下去了,一脸厌恶地抬起头:“……你确定这是人?”梁舒榕把报纸翻到后面,指了指:“她们说的是你那位面瘫朋友,也就是现在T城的红人,程先生。”“……”我这才注意到报纸上那组照片,一共三张,拍摄角度都很模糊。照片上人物的动作本来就有些暧昧,配上旁边煽动性的文字,更是充满了艳情意味。我拿起来看了看,一张是程维和一个长相阴柔的美少年共同进入宾馆,一张是程维和一个女模特餐桌上碰杯,还有一张……我有些错愕。还有一张,竟然是我和程维,是他帮我扣安全带时,被狗仔偷拍到的。这张照片清晰度不高,而且程维俯身过来,刚好遮住了我大半张脸,但是熟人真要仔细看的话,也完全能够看得出这就是我。比如梁舒榕。“你怎么这么倒霉啊,被这种娱乐八挂抓拍了去炒作。”梁舒榕戳了戳报纸,正好点着小标题“王子,你的名字叫断背。”“……”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那三张不甚清楚的照片,听着梁舒榕对娱乐小报不满的嘀嘀咕咕。我逐渐觉得头有些晕,沉甸甸乱糟糟的一团。大概晚饭没吃,真的是有些饿了吧。我觉得我应该信任程维,必须信任程维。他对我是那么好,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怀疑他,更别说只是那么几张粗劣的小照片,几句煽动性的文字。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些天精神不在状态是因为担心程维万一看到了报纸上关于我和他的报道会不高兴。只是这样而已。但是心不在焉的事实却无论如何回避不了。“祝霖,你已经写错四份外卖单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同事花章鱼很三八地凑了过来,撩起我的额发试了试温度,“啧,没发烧啊,思春了?”“思你二大爷的春。”我白了他一样。他缩了缩脖子:“我二大爷已经化作春泥碾作尘了,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施主你还是痴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