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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为什么吗?我就是不想输而已。”塞林格说,“我已经想不起初次恋爱分隔两地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想了想应该有种甜蜜又心痛的感觉吧,我做到了吗?”“完全没问题!”这就是我听到的,甜蜜又心痛。“那你现在可以把背包放下来了。”塞林格笑着说。我才发觉自己居然还背着进门时的背包,忙把背包脱下来,听见塞林格喃喃自语着“但我觉得还差了一点”,他双手撑在钢琴边,蹙眉看着乐谱。他陷入思考时整个空间都沉静下来,钢琴和他的侧影被框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就是深邃的夜空,他注视着乐谱的眼睛也有着同样的深度,深不见底,广袤无垠……以至如此美好的画面,却又仿佛离得很远。分隔在两地,想念却无法碰触,明知想念也是徒劳,却无法阻止自己沉浸在这份心情中,是甜蜜的走火入魔,这就是他的歌,其实已经很完美地传达了,如果还有哪里令他不满意的话……我低头看歌词,塞林格说这是写初恋的人和恋人分隔两地,想念对方的心情,但我读着更像是第一次格外想念一个人,才意识到这会不会就是爱情,这种体会如此奇妙,于是问自己,问窗外的星空,问天上的神明……似乎他就愿意这样问下去,永远不需要答案,但总该有一个答案,如果是石头哥,他一定会直抒胸臆,他知道怎样是最打动歌迷的。“要不要加一段bridge?”我说,当初他给我添加的那段bridge启发了我。塞林格抬头看我,起身让出了钢琴座:“你来弹你要的Bridge。”坐在钢琴座前我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一台施坦威啊,我还没弹过这么贵的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黑白琴键破釜沉舟般说:“也不一定就那么合适,反正……林赛哥你就凑合听听吧。”“嗯,我会很凑合的。”我是对着钢琴讲的,并没指望得到回答,但他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上方传来,三角琴盖没有支起来,但上面依然倒映着塞林格的身影,在我身后,等待得不动声色。我知道他这么说是想让我不必紧张,但殊不知只起了反效果……从第二段主歌弹起,施坦威厚重华丽的琴音果然出手不凡,在乐声中一切都像是画一样,琴身上清晰的倒映像画,落地窗外流动的星空像画,而这一切好像真的能带来灵感,我想当一个人想另一个人到了极致,他看见的世界一定与众不同,窗户不再是窗户,钢琴不再是钢琴,明亮的玻璃,光滑的琴身,一定处处是那个人的倒映,星空也好,天空也好,一定是和那个人一起看着,这会让他坚定这就是爱情,也会让他的爱更坚定。是的,更坚定,坚定到手指碰到施坦威的琴键就能弹下最重最亮的音符,坚定到击锤高高跷起就能准确地敲击在钢片的心脏,坚定到在歌曲的最后一定能大声地说出来。Wishitislove.Wishitislove.……我弹完了。除了Bridge,还在末尾自作主张地加了两句反复。坚定的感觉有,但还不够精简,个别地方还能再整理一下……我光顾着思考整理,十几秒后才察觉自己还霸占着钢琴椅,忙要站起来,塞林格却按住了我的肩膀:“再弹一遍吧。”琴身的倒映上,他放开了按在我肩上的手。从头到尾我又再弹了一次,进入Bridge时,随着对歌曲的熟悉,脑海里浮现出更多的编曲表达,无奈只有一台钢琴,没法把想象中所有伴奏都弹出来,其实这里要是有一段贝斯的低音线就……我往左侧看过去,塞林格的右手忽然准确地出现在那个位置,不是错觉,那是贝斯的位置,他的位置。我要的低音线就在这一刻神奇地出现了。钢琴上依然映着他的影子,站在我左侧,专注地颔首,对于突然加入演奏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就是经过橱窗里的陈列,停下来随手把它们摆得更好看而已。对我正经受的冲击他一无所知,却又在不断加深这种冲击感,当我觉得这里应该有吉他时,他就出现了,我觉得这里最好有贝斯时,他也出现了,我想着要是能有些装饰音就好了,装饰音就出现了……他出现在每一处我幻想的位置,以每一种我幻想的方式。弹完我激动难抑地抬头,塞林格并没有接收到我的视线,他只是拿起乐谱,用笔快速添上了那一段Bridge,写着写着忽然停下来,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可这是你写的……”他低头看我,像碰到了一道微积分难题。我站起来,激动地说:“只是一段Bridge,完全没关系!”请一定拿去,我只会非常开心!好歌难道不就是要献给世界上最懂它的人?塞林格一只手按在琴盖上,低头看着写好的Bridge:“我可以重新写一段……”简直形容不出我有多失望了……“但我不太想。”他沉吟道,在我七上八下的心跳中忽然说,“就这样吧,作曲的位置会写我们两个的名字。”我虽然很亢奋,但也知道LOTUS没有这种惯例:“LOTUS从来没写过别人的名字吧,”我说,“林赛哥,要不然就当交换吧,用这段Bridge换你给我写的Bridge,很公平了!”塞林格看着我:“并不公平。”他没再说什么,那眼神似乎也不许我再说什么,走过去拿了沙发上的木贝斯交给我,“唱一遍吗?”“嗯!”他又从工作间拿来一把木吉他,放钢琴的地方有两步台阶,他就在台阶上坐下,背靠着钢琴,抬头看我,眼睛太会说话我都不用问他什么意思,就在他旁边坐下了。要开始前塞林格又放下吉他,拿笔在谱子上改了改,拿给我:“照这个唱。”我扫了一眼,特别挑战的高音部分全部改掉了:“没事的林赛哥,偶尔唱一唱没大碍,改了就听不出效果了。”塞林格低头试了试吉他音,头也不抬地说:“你这样唱就是了。”前奏只有吉他,我在塞林格的吉他伴奏中唱了第一句,就觉得实在是好听,每一句歌词唱起来都那么舒服,好像从嗓子到胸口到丹田都被打开了,做塞林格的主音一定能唱得非常过瘾,难怪季诗在LIVE时那么投入又兴奋。两小节的间奏后,到修改后的副歌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没有高音总是差了许多,然而当我唱出副歌的第一句,高音却并没有消失——塞林格为我和音了。太突然了我一句歌词险些卡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低头看谱,没有看我。可能是略有些回避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