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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快办完啦,很快就能回来找你了。”“……”“小橘不会不要我了吧?”李枳心说,你丫还他妈的嘴硬,他遏着怒气道:“去医院办事?挂着吊瓶谈生意?哥你谎话真是随口就来啊。”黄煜斐那边有点吵,但又好像不是人声,像刮大风,呜呜的。他沉默了两秒,才道:“哦,露馅了。”“什么病?”“就普通感冒啦。”“前几天让你穿羽绒服,臭美不听,现在倒好,中招了吧?中招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黄煜斐好像没什么要反省的意思:“怕你担心。”“我为什么不能担心?”“小橘肯定要求照顾我,然后被我传染,然后两个病号。这样不是很困扰吗?”李枳皱眉,有点啼笑皆非。他心说,这人给自己的谎言找的理由,其正当程度还真是让人叹服。可是为什么执意说谎呢,为什么就会躲着自己呢,就因为不想在男朋友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也太生分了吧。他想了想,咬着嘴唇上的伤口,心平气和道:“哥,你现在跟哪儿呢?医院吗?”“你家门口,一直没人开。”李枳心里一抽——莫非这人联系不上自己,大早上跑去找人了?固然是没找到,然后固然是急了,硬是吹着大风傻不拉几地等到现在十一点半多自己终于开机回电?……这觉悟,先前嘴硬骗人的时候跑哪儿去了?李枳心已经软成一滩水,可他的脑子在叫冤,致使他不肯把动容表现出来。他告诫自己:黄煜斐承受的那种煎熬不安,只是一晚上加一上午,你承受了三天,就是活该吗?一笑了之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他说:“前段时间排练少,我把两把琴送海淀那边给熟人保养了,本来想和哥一块去取,现在能行吗?”黄煜斐并不掩饰犹豫:“这样啊……我确实还在发烧呢。”李枳立即道:“那算了。我打车去吧,你快回家暖和暖和。”黄煜斐放软声音:“好啦好啦,几点出发呀?”李枳道:“十二点,别在我家门口等了,回去好好休息。南方人受不了北方这种大风天也很正常,病号也不应该去当壮劳力替我背琴,我懂的,我弄完琴就过去看你。”“休息三天已经够了。新泽西也比这边冷。”李枳付之一笑,说:“还是算了吧。”他在往回走的路上跑得飞快,走路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八九分钟就跑到胡同口了。但在粥铺旁的那棵老榆树下,他又气喘吁吁地踯躅停步,买了瓶热豆浆拎上。这是因为他觉得黄煜斐那个大骗子可能不会再等,那他就会非常非常难过,到时候至少还有豆浆喝。倘若黄煜斐等了,他也能把这杯豆浆给他,让他暖暖身子,特意没加糖,那人就算嗓子疼也不会喝不下去的。越往胡同深处走,李枳就越萎靡地觉得,见到那人的可能性约等于0.01。然而就是这百分之一,它却真实地发生了。走近胡同腰的垃圾堆,绕过那个拐点时,李枳远远隔一段灌着冷风的空荡窄路,看见黄煜斐裹了件深红色长款羽绒服,像个大蛹似的,站在自家院子的伸出的槐树枝下笑笑地看他。口罩外面露出的半张脸好像很红,显然已经冻了很久。视线对上了。他真的一直在等他。那点埋怨烟消云散,李枳心跳定了一秒,想:我输了。又想:以后无论他怎么要求我,我都愿意,我都答应,我都一定做到。对于李枳来说,有些事情还真只需要一瞬间。李枳把豆浆拧紧盖子揣在怀里,逆着风朝黄煜斐飞奔。冷空气刀子一样打在他嘴角还没结痂的湿润伤口上,很疼,他刚才就跑得挺累,现在有点发喘,他知道自己大概完蛋了,从任何方面来说。但他心里开心得要命。黄煜斐张开双臂,把扑上来的李枳抱住,闷闷道:“真应该买辆车子,我明天就去买。要不要一起去挑?”李枳脸蹭上他前襟,被冰得一哆嗦,小声道:“那你得去车管所考试,换个内地驾照。”黄煜斐语气轻松而自如:“上周已经拿到了。”李枳惊于他的效率,因为这段日子俩人不在一块的时间真的很少。他没接话,转而道:“为什么不催我?不担心我放你鸽子?”黄煜斐垂眼,隔着口罩都看得出他在笑:“小橘回来得很快呀,十五分钟而已,我知道你是从排练室跑过来的,有什么好催的?”“那半小时呢,一小时呢,三天呢?哥,你愿意等吗?等完了还能笑吗?”黄煜斐目光一暗,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的。”李枳眼神则柔软下来:“其实我……”其实他已经完全不生气了。说那些话,只是下意识想撒个娇而已。却听黄煜斐解释道:“当时半夜突然发烧,三十九度,家里没有药就找去医院。然后医生竟然对我说,有禽流感的嫌疑,还说北京最近病例很多,所以——”李枳打断道:“所以就觉得是禽流感,然后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就怕我去找你?我是你男朋友,你病了我为什么不能照顾?”黄煜斐笑了,哑声道:“不是这样的。第二天就确诊是普通病毒感冒了,不过还是非常严重容易传染,需要每天去医院挂吊瓶才能快些恢复。那几天过得日夜颠倒,也不太吃东西,最后接到小橘电话的时候,我窝在家里昏睡呢。”“那我就更应该去照顾你了,”李枳眼睛红了,把热豆浆拧开往他嘴边递,“发高烧一个人待着,没人疼没人爱的,这叫什么事儿啊。”黄煜斐乖乖喝了一口,道:“可是我一发烧就胡言乱语,脾气暴躁,我甚至会摔东西。那种状态很有破坏力,简直疯了一样,连阿翔都躲着我,我不想让小橘害怕呀。”“我比不过他?”“不是的,是吓到他可以,吓到你不行。”“反正,哥,你就一老狐狸。”“怎么说?”“现在搞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在闹别扭,你简直就一老狐狸!”黄煜斐委屈巴巴:“我错的更多。说过绝对不再跟小橘玩消失的,结果还因为这种小事乱说谎,现在想想好幼稚。”“就是幼稚!”李枳抬手拧他耳朵,“我真不能理解!”“要不你敲掉我一颗门牙让我长长记性吧。”他这话说得未免有恃无恐,却把李枳弄得一瞬间没了一丁点脾气。他又把那耳垂揉了揉,小声道:“不用,只要哥以后遇上困难别把我撇开就成,”顿了顿,又道,“虽然前两天我确实想对你门牙这么干来着,尤其是看到某人明明在家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