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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掺杂着碎石子的土壁遮挡时,郁安勉强运转身法往上飞纵,手刚搭在边缘,一声慌张的叫声就在头顶响起。“师姐!”她的手腕被拉住。阮音音急到趴在地上,一把将人从裂缝里拽出来,看到郁安嘴角淌下来的血迹,当即眼泪就要掉下来,“师姐,你伤在哪里了,要紧吗?”郁安推开她递来的丹药,目光追向高空。那里已经没有晏寒萧的身影了,只有气急败坏相互指责的三界大能们。他逃脱了。果然没有骗她,他不会死。郁安压在胸口,沉甸甸的那块大石,终于被挪走。她低下头,等到将情绪藏好,才由阮音音扶着往宗门的营地走。已经有仙门的人开始发难了。郁安看到父亲神色复杂,被指着鼻子说话、却也一句话都反驳不出的样子,心里愧疚,知道为了撇清关系的演戏会叫他忧心,但也只能将他一起骗过去。不管她怎么说,仙门的人依旧认为他们有责任,吵到最后大有要动手的意思。这也是她跟晏寒萧交谈过的,只要撇清关系,在初期月影宗虽然会承受他们没抓到人的余怒,但顶多只是被排挤,不会真的大动干戈,过段时日便好。郁安心中镇定,只极力表演。然而面覆寒冰的顾朝却是走了过来,“她也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褚墨不甘示弱跑过来出头,“你们在说些什么狗屁!这蠢女人被骗已经很难受了,你们还在这叽叽歪歪,敢动她和她家人试试?”裴宗几乎是跟褚墨同步调过来的,想说的话突突突被抢先说完,他便只是往郁安身后一站,笑眯眯的看上一圈,所有人都逐渐消声。最后连这点余怒,也没人再敢凑过来发xiele。浮屠盛会热热闹闹的开启,却也成了这最后一次。回到月影宗,郁安去了山脉深处历练,哪里危险能极限突破,她就去哪里。她迫切的,想要变强。晏寒萧说他一定会回来,要她等他。但除了等待,她同样想拼尽全力,三年、五年、十年。也许总有一天,可以强大到穿过禁地——去见他。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阮秋的营养液,么么哒~☆、第六十章夕阳从密林的枝叶缝隙中透出来,染上浅色金边。郁安已经在山脉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一个人,还有追风。阮音音每天都会用传讯符玉联系她,生怕她哪天断联。明明很担心,但又不敢提晏寒萧半个字。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晏寒萧潜伏在宗门好几年,欺骗最深、伤害最深的人,就是郁安。而她这么拼命修炼,也是因为太伤心的宣泄方式。郁安没办法去解释,那是她为了撇清关系、保护宗门,对外界的欺骗。她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拼命修炼,并且时常将那把神剑拿出来沟通领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去到幻海另一边,踏上万鬼窟,帮到他。浑身的衣裳已经被汗水和血色浸透,郁安稍稍活动杀凶兽杀到浑身酸软的身子。舒展开后,拿起水壶喝水,仰头间,她的目光看向暗蓝色天空上蕴着的大块红霞,柔和明丽,就像她心里怀揣的希望。即便朝夕相处的人现在不在身边,但都有共同奋进的目标,相互之间都在努力向对方靠拢。所以这每一日,不管多累,对郁安来说,都是满怀期待的。大半壶水喝下,嘴角淌出一丝水渍,她不在意的擦掉,仍仰头看着红霞里最后的那抹夕阳。光亮映在脸上,描摹出神仙玉骨般的轮廓。晏寒萧说他要夺回一切。关于他的事,很早之前在这片山脉密林里,两人坐在一起。夜色静谧,火光燃烧出轻细的噼啪声响。低缓好听的声音就像在讲着睡前故事,很轻松的语调。“我有个弟弟,天生体质弱。”“打小起不管他要什么,母亲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后来,弟弟想要我拥有的一切。”他好像一点都不难过,笑了笑。“包括我的命。”当时她只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偏袒到这般狠心的母亲。她想安慰但又不会,只木讷憋出一句,“没事,有我在。”在浮屠秘境里,他同样轻描淡写,将过往浓缩成没有半点情绪的句子。“母亲剥离了我的王骨,给了弟弟,他成了新的王。”“在一剑洞穿、我奄奄一息时,将我丢进了万鬼窟。”“那里邪物肆虐,可以撕碎我的魂魄。”“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从白骨堆里爬了出来。”郁安想象不出剥离王骨的疼痛,也想象不出被至亲折磨抛弃的感受,更想象不出从死绝之地活着爬出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黑暗。她只觉得心疼。那天没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抱他的手臂更紧一些,希望他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递过去的温暖。天边最后一抹光亮隐没,郁安收回目光,寻了处潭水洗澡,换上干净衣裳后生起火堆。她暂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想继续深入山脉。腰间的传讯符玉雷打不动在天黑之际亮起,郁安注入灵力,阮音音清甜的声音就倒豆子一样,一句接着一句。“师姐你还好吧?”“为什么带上追风,都不带我呢,明明我可以跟师姐一起历练。”“不过我在宗门里,倒也能帮忙掩护师姐。”“我刻意将师姐去山脉历练的消息隐瞒,现在那个烦人精,还有臭狐狸都安排下属在宗门前蹲守着。”“那个烦人精性子尤为冲动,要不是宗门护阵加强了,恐怕他都要偷溜进来找人了。”“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以为自己现在有了追求师姐的机会,做梦吧。”郁安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说,笑容不自觉爬到嘴角,时不时回上两句话。面前的火堆上架着烤兔子,香味飘散,追风趴在一边流口水。咬上一口,酥香流油,rou质鲜嫩。晏寒萧那套调料早就给她了,所以这烤rou,越来越像他做出来的味道。也是这时候,郁安才发现,他的许多习性早就渗透进她的生活里。在山脉历练将近五个月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还是被褚墨和裴宗给找过来了。“怎么哪都有你?”守了好几个月,且察觉到不能像以前那般悄无声息进到宗门,褚墨的耐性简直到了极限,他都准备硬闯了,却收到手下的汇报,人似乎是在山脉里,当即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