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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书房外,张氏强硬地扯着李明翘的手:“给我过来!”看守的家仆上前一步:“李夫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张氏素来会做人,同裴家上下仆役都能说上两句话,她病逝的夫婿乃是裴府门客,众人也客气地唤她一句李夫人。张氏抹了抹发红的眼:“我是来求见家主的,不知家主如今可在?”其实这是句废话,张氏自然是打听了裴正的所在这才来了的。“正在书房中品鉴新得的画卷呢。”“那劳烦小哥替我通传一二,我实在有重要的事求见家主。”张氏的姿态放得很低。家仆好奇地看着这对母女,只是碍着规矩不敢多问,只道:“那我这就去请示家主。”真是怪了,她们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见家主不可?好在家主此时不忙,替她通传一二也未尝不可。不过半盏茶功夫,书房内传来裴正的声音:“让她们进来吧。”张氏拉着女儿进门,甫一进门,就厉声对李明翘道:“跪下!”李明翘默不作声地跪了下去。裴正本是坐着,看见这一幕,只能起身:“这是作甚?”张氏夫婿曾是他府中门客,她母女并非自家奴仆,在他面前行此大礼,传出去实在不妥。张氏也跪了下去:“妾无用,养出这么个粗野无礼的女儿,实在对不住家主多年来庇佑!如今实在无颜留在府中,这才前来求去。”裴正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如何要离开?“难不成是府中仆役无礼,冒犯了你二人?”张氏连忙摇头:“府中上下俱是仁善之人,何来冒犯?是妾女儿有错啊!”“便是真做错了,古语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不必求去。”裴正如此道,他留下张氏母女,本就是为了一个仁善的名声,哪里有突然将人赶出去的道理。张氏哽咽着道:“阿翘此番实在铸下大错,家主就容我二人去吧!”她再三含糊其辞,裴正当然要追问,张氏只是红着眼圈摇头。——直到一旁的李明翘哭出了声。她抬起头,声音嘶哑:“阿娘,都是我不好!”裴正一眼就看见了她脖颈上青紫的淤痕。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Y小天使的营养液~啾咪╭(╯ε╰)╮这章有没有闻到熟悉的狗血味鸭☆、第十六章“这是怎么一回事?!”裴正一脸震怒。李明翘脖颈上的伤痕明显是被人掐出来的!见他如此,李明翘仓惶地低下头:“没...没有...是我,是我自己自己不小心弄伤...”这一听就是假话,裴正道:“你无须害怕,自有我替你做主,你的伤究竟是谁动的手?”府中竟还有这等心狠手毒之人!李明翘慌忙摇头:“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惹怒了女郎...”她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一脸惊慌失措。但裴正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蓁蓁?!你的伤是蓁蓁干的?!”张氏将李明翘挡在身后:“家主息怒!是阿翘不懂事,惹恼了女郎,受些教训也是应该。”“你不必替她遮掩!”裴正越发恼怒,“她素来肆意妄为,如今竟连他人性命也不放在眼中,若是今日放纵了她,日后岂不是要随意打杀身边奴婢!长此以往,必定闯下滔天大祸!”“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定要这个逆女向你母女二人道歉!”在裴正心里,就算裴蓁蓁和李明翘起了什么争端,也不过女孩儿间的口角,断然不会到要动手伤人的地步。“女郎身份尊贵,如何行事都是应该,家主怎可为了妾等卑贱之身责怪女郎。”张氏掩面而泣,“还请家主容我们求去!”她越是这样说,裴正对裴蓁蓁的不满越发严重。因着前日裴蓁蓁忤逆自己,不肯上姜家道歉,定要解除联姻一事,裴正心中一直是压着火气的。偏偏萧明洲一意护着裴蓁蓁,裴正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桩婚事作罢。除此以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裴正素来以端方君子自居,也一心想让儿女长成温和守礼的模样,可惜裴蓁蓁却天性散漫,行事随心,又有萧明洲、裴元、裴清渊几个兄长护着,裴正想教训她一二也往往被含糊过去。可是她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裴正下定决心要借此好好训诫裴蓁蓁一番,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忍无情,传出去整个河东裴氏的声名都要被玷污!*短短几日间,这是裴正第二次来瑶台院。往常他一月也未必会去裴蓁蓁的院落一次。白芷看着他带着张氏母女,气势汹汹地进了门,心头顿时漏跳一拍。虽然知道女langxin中有了打算,白芷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家主的脾气...只是再担心也没用,现在只希望一切顺利。她扬起微笑迎上去。裴正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径直进了正厅,厉声道:“让那个逆女滚出来见我!”白芷微垂着头:“家主可是有事?女郎如今伤还未愈,还睡着呢。”希望家主念在女郎还受着伤,不要过于苛责。“她以为自己受了伤,便有免死金牌了不成?!”裴正一拍桌子,“平时骄纵任性便罢了,如今还动手伤人!”“她不肯出来,那我去见她!”裴正大步上前,推开了裴蓁蓁的房门,白芷根本拦不住,只能跟在张氏和李明翘身后进去。裴蓁蓁正歪在软塌上看书,乌黑的长发散在靠枕上,姿态慵懒。听到推门声,她似乎丝毫也不惊讶,抬头清清冷冷地看了裴正一眼,口中疏离地唤道:“父亲。”她这样,轻易让裴正想起了一个人。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父亲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裴蓁蓁见他不说话,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淡声问。裴正终于回过神来,他冷哼一声:“你还敢问!”让李明翘走上前,指着她脖颈间的淤痕:“看看,你做的好事!”裴蓁蓁看了李明翘一眼,目光扫过张氏,勾了勾唇角:“父亲焉知,这不是她们自己动的手。”“胡说八道!”裴正怒道,“难不成她还要掐了自己脖子,借此诬陷你?!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那父亲应该问问她们,”裴蓁蓁微微偏着头,“究竟做了什么,要心虚到以这种方式,才能留在裴家。”裴正一怔,转头看向张氏母女。李明翘心虚地低下头,张氏上前一步挡住她:“女郎,我知道阿翘不该冒犯您,可是您也不能这样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