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星宅 - 言情小说 - 你是星河,也是灯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一路上小心些,有任何问题,”他声色低沉,“随时和我说。”

“嗯。”

将一切打点好,出去时,林落凡又叫住他,“哥。”

林西宴回头。

她在几步之外,一张素颜被暖色壁灯映得艳丽明媚明,静静望着他。像有很多话欲言还休。

隔很久,只微笑,道:“谢谢。”

……

你永远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的哥哥。

她这世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

大年初一,许星河从清晨起就在忙络。

顾沄曾经在清溪县居住的旧址在县城最南,是一个独幢的双层小楼。不大,双层加在一起也不过二百平米。带着一个小院,偏僻而幽静。

这房子有许久不曾住人了,屋内的一切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尘灰。

小院中曾种的蔷薇藤早已变为一片枯枝落叶,枯萎的爬山虎无精打采覆着小楼的墙壁,枯败得没丁点生气。

许星河一大早起了床,就将室内室外全部认真打扫了一遍。

他扫净了屋里每个角落的灰尘,用小铲和剪刀将院里枯乱的植物修除干净。又将床单、窗帘一一洗好,将被子挂在院中的晾衣绳上。

下午阳光绚烂,天空湛蓝没有一片云朵。风过,床单窗帘就随风的律动微微轻飘。

小院里满是阳光与洗衣粉的香味。

许星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房子里里外外全部整理好。

晚上临睡前,他用湿巾将顾沄的遗照拭过一遍又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将照片在桌上摆放好。

窗内温暖的灯光落在顾沄温柔的脸上。她朝着他微笑。

这一晚,许星河做了梦。

……

梦里,院中的蔷薇花还在盛放,郁郁葱葱,明丽灿艳。

夏季阳光和暖,她穿着一件淡蓝的长裙,长发温柔披散,正在门口浇花。

水珠淅沥沥地自她的掌心洒落,金色光线下,就好像是一串串水晶珠从她的掌心洒落,璀璨晶莹。

他叫了她一声,她便回头了。

然后她的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笑,温柔叫他:“星河。”

“妈。”梦里的他也似乎开心极了,迈开脚步朝她奔赴过去。

可就在他快要临近她的时候,她身后的房子却蓦地坍塌——

一辆巨大的卡车穿透了房子笔直朝她而来,在转瞬间就狠狠碾过她!

“妈——!”他惊恐尖叫,疯狂朝着她的方向跑去。

他看见那些蔷薇花变成了红色,天空也变成了红色。一片片血红花瓣从云层坠落。

等他终于跑进,颤抖着手翻开她的身体……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血迹斑斑、林落凡的脸——

瞬间惊醒——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许星河满头大汗,喘息剧烈。

心跳快到一种快要令他无法承受的速度,几欲就要穿破胸膛,他手掌不由自主按紧了胸膛。

是梦是梦是梦是是梦……

屋外夜色漆浓,起风了,深寂的夜色里有风卷空气的烈烈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撕扯似的难受才落汐般渐渐褪去。他整个人像被水洗过,冷汗完全浸透了背脊的衣衫,压按着胸膛的手微微颤抖。

舒缓了一下余息,许星河重新仰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后知后觉地回忆方才的画面。

刚才……

他居然梦到……

闭了闭眼睛强行令自己别再想。他拿起手机看时间。

手机被按亮的刹那,他怔住。

4通未接来电

12条未读微信

落凡:

23:16

【今天有新年礼物要送你,猜猜是什么?[眨眼]】

【快猜猜看!】

23:31

【[清溪县大巴车站照片]】

【我来找你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快来接我!】

23:36

【或者你家怎么走?我去找你!快快快快快!冻死啦!】

23:50

【许星河许星河许星河!接电话啊!!】

00:02

【许星河!!】

……

-

“落凡!”

许星河匆匆跑到清溪县的大巴车站前,喊声划破长夜。

凌晨的县城街道阒寂,黯淡路灯将夜的黑色濛了黄白的一层雾,视野里清溪县大巴车站的站牌只是几团暗沉沉的黑影。

不知多少次拨出电话,声筒里传出的仍旧是机械的“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肺里深深吸进夜的凉意,他挂断,继续边搜寻边喊。

“落凡!”

“林落凡!”

……

林落凡同他最后一次联系,是在零点半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距离现在一个半小时前。

他习惯了手机静音。方才在看到了她的消息后立刻赶往车站给她回电,可是得到的回复却一直是已关机。

清溪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若要徒步走街串巷寻便每个街道,也要花耗上不少时间。

何况小城治安不算严,平常就不乏有些三教九流的混混混迹街头。莫名想起刚才那个古怪的梦……许星河心口又升起恐慌。

他唇抿得苍白,在跑过一盏路灯时停了停扶住灯杆压了压胸膛,而后继续向前。

“落凡!”

……

林落凡此刻正处在一处堵死的巷角。

不知她这一路经历了什么,她栗色长卷发瘪乱,脸上的妆早就有些花了,眼底晕出淡淡黑眼圈,口红颜色褪了一半。

她坐在半人高的红色大行李箱上。身上的黑风衣上印着乱七八糟的褶痕,鞋子的边缘黏满了泥土,行李箱滚轮里也卡了一半。

尽管狼狈,可狼狈却分毫遮不住她曜人的美。

深沉夜色里她黑衣、红唇、白肤三种色泽是种的激烈的视觉碰撞,莫名透着种妖冶。

她身前堵着两个男人。一个微胖,一个干瘦。

干瘦的男人头发染得焦黄,略佝着腰对她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