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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活不到今天。还有,他知道,支撑青蛟活下去的,是为青荣报仇这件事,他也曾执着于这件事,一直到最近,他才猛然惊觉,报仇,并不是全部。看到天成瑟缩的样子,他心中闷痛,为了报仇,他竟然伤他,伤得如此深刻吗?天成从生下来,就成为了别人报复泄愤的工具,从未有人善待他,他却依然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他把最初的温柔给了他,换来的,就是他数年残酷毒打吗?还好,夜色中看不真切,追踪的船只很快失去了方向,小船在风雨飘摇中靠岸,天成被船身靠岸时的震动惊了一下,犹如受到惊吓的小兽一般,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手臂中。“天成,跟我走!”青落走过去,想要拉他起来,然而他一伸手,天成就本能的躲开,更加剧烈的颤抖。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贴在皮肤上,依稀可见右臂上,那青字烙印的轮廓。青落好后悔,后悔自己竟然狠心把烙铁按在他身上,那时他狂怒,是因为天成心里,只有程山水,他才要在他身上,打上自己的记号,但这些日子,他明白了,天成心里只有程山水,这并非偶然,是他自己,把他拱手让给了他!如今,再也夺不回来了。再多的烙印,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无法抹去他心中,多年的伤痛。“天成,走吧,我来保护你。”他凑过去,双臂环住天成的身体。天成没有躲,他不是不想躲,是不敢躲,平时教主打他,他若是躲了,便会受到数倍的惩罚。青落离他越近,他怕的越厉害,再没有了平日被他搂住的安全感,有的,只是恐惧,恐惧,难以言说的,吞没心神的恐惧。“天成,别怕!我再不伤你,再不伤你了!天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你,我会好好对你,不要再怕我了,好吗?”他在天成耳边焦急的说,可是,无论他说什么,怎样轻柔的抚摸他的长发,轻拍他的背,他都是一副僵硬的样子,连手指,都不敢移动。他没有办法,只好强行抱起他,运起轻功,飘然离去。青落轻功卓绝,天成又很轻,他抱着他,依然如同飞鸟一般轻盈,但他只觉得,心中似乎压着万斤巨石,沉重到就要窒息。“你说什么,穿心鬼面就是青落!”徐子归和柳元章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是震惊。青落才二十几岁,又有一手卓绝的沧海剑法,他怎么会是穿心鬼面?什么都对不上,但程山水,就是如此肯定!他握着鬼笑,恨恨道:“他不光是青落,他还是青蓝!天成曾经照顾他,保护他,他却对天成如此狠辣!他对天成,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恐怕他自己都认不清!可是,天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啊!”程山水满心愤恨,恨不得剁了这个给天成带来无限痛苦的人,其实他没有把握,他们都是玄夜大圆满,谁胜谁负,还说不清。程山水一向做事有分寸,有时看似胡闹,其实都是经过思考的,但现在,他再不想顾虑什么了,天成在魔教,他就必须要去救他!“世人都说玄夜是魔功,其实不是的,世人说,能够修习玄夜之人,都是恶人,但人性本就善恶两面,又有谁,从未起过恶念?世人还说,玄夜大圆满的条件,是杀挚爱,可是大jian大恶之人,何来挚爱?”程山水说的很快,他要快些将前因后果跟面前两个人解释清楚,好赶去救天成,“玄夜大圆满的条件,不是杀挚爱,而是为了挚爱,可以压制心中邪恶,为了挚爱,不惜牺牲自己!可惜,太多人都迈不过这个坎,走了邪路,杀了挚爱之人。那样的大圆满并不是真正的大圆满,达到这种虚假的大圆满之后,功力会退步,连样貌都会退回孩童时代,姬红烈就是个例子。池渊口中的青蓝,多半就是功力退步的穿心鬼面!他后来可能悟出了大圆满的道理,才成为真正的大圆满,得以重新长大,所以他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人。他会沧海剑法,是因为,当年那个被师父杀死的青落,并没有死,他就是穿心鬼面!池渊说过,青蓝死后三年,穿心鬼面才出现,那是因为,他重新长成大人的身量,花了三年时间!他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不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是因为,他不能让人知道,面具下的脸,如此年轻!”是的,是这样,程山水的推测虽然不可思议,却可以解释所有的问题。青落是青荣的儿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翻居黎国,为他爹报仇,他原本可能不叫青落,改变了姓名潜入沧山派,做了一名弟子,是为了学习武艺,为父报仇,但他修习玄夜,被师父发现,师父便要将他赶尽杀绝!程山水猜测,他师父要杀他,不是因为玄夜,而是因为,他要谋反!他假死离开沧山派,创立了魔教,成了穿心鬼面,杀了自己的母亲,达到了玄夜大圆满,后来却发现,功力开始退步,可能是为了重新修炼,才混进暗夜岛,化名,青蓝!徐子归和柳元章还在面面相觑,一时反应不过来,程山水却不再等他们了。他收拾好简单的行装,说:“子归,柳掌门,我要走了。我不知道,穿心鬼面对天成安的什么心,但我一定要去,他身边!”第69章本心依然两天了,青落就带着天成,躲在荒废的破庙里。青落依然对天成很好,不但给他找吃的东西,还给没有内力御寒的他找来厚厚的衣服,不让他冷,可是天成对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教主,为何,为何要那样对我?”两天了,天成才终于开口,问出这样一句话。他一直战战兢兢,等待着教主给他的,新的折磨,然而两天过去了,他却从未动他。青落一碰他,他就会害怕,所以青落不再碰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搂着他睡,而是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在他身旁看着他入睡。天成更加频繁的被噩梦惊醒,却在看到青落时,更加恐惧。青落没有办法,他只能默默守着他。若是以前也能这样做,便好了。听到天成这样问,他愣了一下,的确,他从前打他,并不需要理由,从前的天成,也根本不敢问。“天成,你是我仇人的儿子。”他踌躇了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天成默然无语,目光中的恐惧,却又深刻了一些。“原来,你打我时,心里会好受一些吗?我疼的越厉害,你越高兴是吗?”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仍是怕,若是这样,他会不会还要打他?青落察觉他的恐惧,自觉的离他远了一点,轻轻摇头,说:“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但后来,我才发现,我并没有一丝好过,看着你痛,我心里其实一直在疼,可是,我自己意识不到。”天成仍是沉默,只是目光中的恐惧,似乎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