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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真是处死了自己的那几个儿子。清宴大殿的祭典,按照规矩,顺利地进行完毕。至最后,索翰华奉着酒器,高举过额头,转身面向,大殿之下祭拜的众人,以内力将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边。“五土庙香火旺盛,恰如我大律国气绵延。朕,这一杯祭酒,以敬稷之神、奠土之灵。酒封香土,水入其下,我山田则甘丰露润,九谷盛长;‘有(酉)’存皿槽,我居巢则仓满库实,百家殷实。”说罢,他将酒器的酒缓缓倒入盛着燃香灰的祭槽中,遂将酒器抛出,正巧落在了大殿之中,伴着清冽的声响碎作九块,“我大律,必得岁岁(碎)太平、盛极无终(盅)。”“则我社稷安稳,家国兴旺!!”此一言,索翰华说得淡然,却是字字铿锵,俱数被众人清晰收入耳中,值此良时,皆不免心潮澎湃,遂都三拜跪地,激昂地大声呼喊:“律国兴旺,盛极无终!”净念一直沉默地站在男人身旁,忽然听得众人齐声震呼,也不免有些愣住——这样庞大震撼的场面、无与伦比的气势,当真是唯有站在这顶端权位,才能拥有!他不自觉地偏头看向索翰华,即使对方还是噙着温笑,可那一身玄衮不经意散发出的狂放气息,却是让人不禁心头发怵。有些莫名的、激进的感觉,在心口回荡。索翰华回看着净念,眼神温柔——作为一个以子为傲的父亲和独占心极端强的情人,对于净念,他总是有一种微妙的“收”“放”不得的态度:想要将这孩子奉上最尊贵的地位,又恨不得将这青年永远地圈禁在一方小园。不过……既是已经让净念走至今日这一步,索翰华自然是得要为净念的往后铺好道路——因前些年的事,和某些势力的作祟,净念在一些朝臣与绝大多数民众的心中,皆并非是正面的形象。故而……索翰华等众人跪拜之后,再次扬声道:“朕趁今之喜庆,告诸我天下黎民,大律皇长子尊品御武王索净念三年前为破除文亲王索临丞谋反案,误中歹人之恶计,几度命悬一线,为此一夜白头,更是饱受三年病苦,今日大愈,朕便借此良机,于天下人面前对其嘉奖。”一番嘉奖,又赐了无数宝物,“……特允索净念长住紫青宫。自今往后,凡群臣百姓,对其礼待如在朕之前。”若说,三年前,朝堂宫内自成规矩,以太子之礼对待净念,索翰华这一通话,便是直接告诉所有的人:见索净念便如见帝王,无有分别,亦即是,龙椅宝座,也分得一半于对方。清宴大殿内,霎时死寂。索翰华说得轻描淡写,却是把他人对净念诟病的理由随口推翻,落实索临丞谋反罪,以净念的身份,杀了对方也不无道理。何况……所谓“一夜白头”,不明真相的普通人,至少确实看到了那明显不足三十岁的青年果真是满头雪发。今日主要的事完毕,一些目的也达到了。索翰华便是宣布祭典结束,握着净念的手离开五土庙,开始进行“解道游”。所谓“解道游”,便是与民同乐,帝王坐着无篷的马车,慢慢沿着东西南北主轴大街巡游,路上,百姓可以暂免尊卑,拦阻帝驾,出一些谜题让帝王猜测。每答一题,便是解开一道。净念与索翰华坐在简陋的车上,刚驶到东西大街的街头,就被一群民众挡下——当然,帝王的护卫还是层层挡住蜂拥的人流——按照规矩,由司礼官呈递写有谜题的桃木板。司礼官看了题,有些犹豫,偷瞄了几眼神色冷淡的净念后,对帝王道:“皇上,这一题是……是考尊王的。”索翰华勾了勾嘴角,对净念笑道:“吾儿可愿猜一猜?若是猜对了,应是会有人送上糕点的。”这种解道游,百姓送的礼品多是特色吃食之物。净念本来有些浑噩,不太明白眼下的情况,但听到索翰华的话,还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司礼官手中的桃木:上面画着很极其简单的图纹,似乎是几只蝙蝠?他有些茫然不解。索翰华看着他懵懂的模样,顿时失笑,眼角余光把伸头望这边的众人尽收眼底,心下终是不忍让这孩子当自己的面被人为难,遂轻道:“民间素有借物谐音以表吉祥的传统,当日你看的,可还有印象?”一旁司礼官心中暗叹,帝王当真好生宠溺尊王。这种民间“解道游”,历来是极讲究的,帝王一旦答应下来,也是不好违背规矩的。如今帝王为解尊王之难,竟也不顾忌颜面,就这么当众提醒。有了索翰华明显的提醒,净念倒也不愚笨,想起之前看的杂记,便道:“蝠是‘福’。那么五只蝙蝠便是,‘五福临前’。”倒也是很简单的谜题。阻道的众人顿时散开,代表民众心意的礼品——“五福饼”也是被司礼官收了下来。净念看到食盒,眼神微微一亮。索翰华轻笑,低声道:“这些食物来历不明,吾儿可别贪嘴了。”净念闻言,便是乖顺地收回视线。注:民俗参考中国古代的一些庙会。☆、【一五六】归来兮(3814字)“解道游”进行到一半时,帝王终于好心地放了净念退出:也不知是百姓对于这隐匿了三年的尊王极为好奇,还是出于某些特别的缘由,这一趟巡游阻道之人出的谜题,多是针对着净念,以至往后索翰华不得不屡次破了规矩,给予提示甚至直接替代回答。于净念,并非是畏惧被人为难,只纯粹的,异能在这种人多吵闹的情况下,容易不受控制,时而会被那些汹涌而来的心思与情绪,扰乱了神智。他的气色也有了几分不虞。不过对他而言,这种与众人同欢庆的经历,说到底还是有几分新奇的。净念自巡游中退出后,确实没有如索翰华吩咐的直接回皇宫。在他要换上车辇时,眼睛扫向路旁,便是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故而此时,他坐在了此间酒肆的雅间。“不想三年未见,王爷的变化着实是有些惊人。”说话之人,微笑地替净念斟上一杯酒水,后道,“这几年我数次探听,却不得王爷半点讯息。”净念半垂着眼,注视着面前酒盅里轻晃的阴影,片刻后,才慢慢地开口:“洪扬轲……”洪扬轲挑眉一笑:“王爷,你我相识也有十多年了罢?洪某初见你时,就拿你当友人,可惜为何你总是不能信任洪某?”说着,他叹息了一声。净念忽然抬眸,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若你说出,哈维恪耳那个弟子,我便且信任你。”洪扬轲神情微惊,遂又缓了下来,笑:“王爷此言何意?我怎可能认识什么哈维恪耳的弟子?”净念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