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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让他不能对一些奇异的人或事保有信任。于是改变了原先的打算,他首次主动走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身前,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连忙从座椅上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为何没去早朝?”净念问。按说左察的品阶,应是能够参加朝会的。沈农忙回道:“……今日是休朝日。”净念沉默地喝了口水后,便用着几许肆意而直白的目光,将坐于对面显得有些拘谨的男子打量了仔细,并暗地里用起了异能之力,意图从对方的心声里探出些消息。当年在鹤粼岛时,德鹤老人仔细嘱咐过他对异能的使用,道是凡事皆有度。故而净念多数情况下,不会随意地探知旁人的心思,自然也与寻常人无大差,除了对于别人的情绪敏锐些外,倒也没有特别。只是现在……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前世的父亲,他却不欲真的把什么阴谋与之联系一起。早晨的饭馆,人不多。少刻后,小二吆喝着端上了两人的早餐,打破这一桌古怪的平静。沈农踌躇地看着对面的净念兀自埋头享用起饭点,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下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拿起筷箸用起饭来。等他吃得饱足了,抬头就见青年的视线,穿过旁边的镂窗,不知落在了何处。这样的青年,生生地少了些冰冷与严苛的气息,晦暗的光线描画着他的侧脸,又隐约添了孤独的意味。“你……”“我能去你家吗?”忽如其来的沙哑嗓音打断了沈农欲要脱口的话。他微错愕地对上净念平静的眼,半晌才茫然地点头:“自然可以。”沈农觉得很奇怪,心里的疑惑翻滚似成团。净念当即起身,率先离开了桌位。沈农则连忙跟上去。两人付了早餐的银钱,便转进了窄巷。☆、【一二六】赋新词(3169字)小院不大,应是翻修了不多久,院内栽种了五六棵树,树枝头满是半开放的花朵,肖似红梅。净念走至树下,顿了顿脚步,伸仰头盯着枝梢头淡雅的花朵出了神。“这是宿闫文秀城培育的粟梅。”身后之人轻声开口。净念闻声,转头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儒雅男子,目光落在他带笑的脸庞上,那隐现的梨涡让他觉得分外熟悉。“院内风大,”沈农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紧张,笑得淡然,“易使得人着寒,不知王爷可愿进屋内一坐?”许久后,净念的实现落在了粟梅树梢上:“不必了。”他只是突发奇想来看一看,不会逗留多久的。两人又是沉默了许久。沈农凝视着这位年轻的尊王,心下觉得几许恍惚。又见净念一直观望着粟梅花,心念一动,轻笑道:“王爷莫不是喜欢这粟梅?”净念模棱两可地轻应了声。见此,沈农倒是几分摸不准这位尊王的心思了——不过,似乎从第一眼见到这人,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就有几分不同,只是他想再追究,却只发觉,青年总是一副高贵傲然不能亲近的姿态。“沈农。”青年沙哑的嗓音,衬着这飘渺冷淡的粟梅花香,让人不经意间就能沉醉。“王爷有何吩咐?”沈农应道。“岭南山水秀丽、民风淳朴,你可愿离京赴任,做一个北两府的巡官?”沈农着实吃了一惊:“不知王爷是何意思?”净念没有看他,只问:“愿是不愿?”静默了稍刻,沈农低声回道:“沈农去年才从外府调回栋丘……尊王能够赏识微臣,本该是感恩戴德,只是,家母常年居住栋丘,不是外地的习气。如今她已是年迈,三五时会有小病小痛,微臣……着实不能安心。”说到最后,他不免有些惴惴。半晌,净念淡淡地叙述:“如此,我不勉强。”旁人的选择,他从不会干涉,只是京中情势复杂,再几年后,少有官员能够独善其身。对于有些人,还是适宜选择远离争夺中心,故而他才对这个人提了如此的建议。对方即是不领情,他也不会强求。沈农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说:“微臣谢过王爷的顾全,只是家母一人在京,着实不能让人放心。”净念点了点头:“我晓得。”随即便忽然返身朝院外走去。沈农看着这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的青年背影,独立于粟梅树下发起了呆。这一日的事,似也没有留意。马上就是大年夜了,宫内都忙碌着准备年宴等事宜,净念则是日日都要去城西的静门分部,听取各地这一年的总结,除了处理一些要务外,还有与“谜”、“间”、“巫”的心腹安排谋划来年的事情。“主子,”间的卫首拿起一叠密件,道,“先前英招管事领着‘谜’的卫士在扯渠挡下了一支神秘的商队,在他们的粮草船舱底搜到了一些火雷制的武器。便让‘间’的探子追查下去,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净念飞快地翻完调查得出的情报后,若有所思道:“又是和景生有关?”“可惜景生死了后,一时断了线索。”对方回。火雷,既是火药。当年战争中,前朝与北庭双方都秘制了火雷武器,后索输华继位,则宣布严加控制这类武器,也绝不准允私人采矿、锻造火雷武器,否则当处以极刑连坐。净念想了想,问:“景生手下的铸剑山庄有何发现?”“没有异样。当日弗洛女杀了景生后,铸剑山庄便树倒糊狲散,那些铸剑师都各自投奔了别的门下。火雷一事,似乎景生只是经过手而已。”闻言,净念冷声道:“继续追查。”“是,主子。”间的卫首说完了,弗洛女等人又仔细地汇报了下两国内的江湖势力变化。净念一一听了后,倒也没发现更多特别处,只让他们继续暗中发展静门。最后,弗洛女皱眉说道:“说起景生,属下近日发觉江湖风向又有些不对劲。”当日接连好几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或是一夕间衰败或是被人灭了满门,引起静门的注意,他追查到景生身上并不小心杀死了对方后,这些异常便平息了大半年,“断续又传来几个中等门派的内斗,有一二个,伤亡极是惨烈。”“盯紧了。”净念随手一挥,手中的密件化为碎片。“景生之误,不可再有。”“属下晓得。”今日总算在午时前回了宫。净念响起索翰华早上起身时,抵着他耳朵笑语了几句话,隐约记得好像说,下午得空了,要带他看一样物件。逐步伐轻快了几分,净念招出暗卫,知晓索翰华候在了紫青宫,便直接从密道回到自己的寝宫。甫一出暗门,走至外间,他就看到男人惬意地斜靠在坐榻上,一手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