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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黎先生客气了,”索蒙时叹笑道,“早知先生只是想与我们一叙,那晚又何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误伤了不少人。”这话,半真半假地怪责起对方那晚围杀的举动。黎平畅低笑:“天下男儿,何人不慕仰英雄者。黎某亦然,素闻大陆国内有王太子之美名,道是少年英发、武雄性哲,自然便忍不住试探了一番。”“是吗?”索蒙时勾了勾嘴角,抿起一口美酒。“阁下莫不是还不满于黎某的作为?”说罢,黎平畅又给彼此斟满了酒,“如此,便让黎某自罚酒以赔罪。”那二人推杯换盏,你往我来,言语笑谈,不乏暗藏刀锋。净念只若撇身其外,独自享用着美食。自从父亲总会用甜食引诱或者“惩罚”,他似乎越来越喜爱这个时空的甜点。……虽然与前世记忆里的味道不尽相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或许是一旁的人观察出他的偏爱。待净念正要再夹起一块玉螺糕时,一块点缀着红豆的青翠色糕点稳稳地落在了他的碟碗中。“丹珠碧瑙酥,”夹菜的人平淡地介绍,“沧州最有名的风味甜点。”这人话音一落,原本敬酒的人,都将注意转到了净念碗中。☆、【九十】苍山老(3234字)净念只略扫了那人一眼,又垂眸看了看碟碗里的糕点,葱绿缀着点红,格外好看,引得人不由得欲尝上一口。众人都有诡异地看着净念,见他神色淡然地夹起这块“丹珠碧瑙酥”塞进了嘴里。遂又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另一人——此前与净念厮杀得险些丧命的女子。索蒙时先一步反应过来,目光凝胶在女子身上,意味不明地笑着:“看来这位……”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唤作“姑娘”还是“公子”,道,“倒是与我家小孩儿不打不相识了嘛!”黎平畅也笑了,附和:“呐,是罢!英招自习武后就不曾在谁手上落败过,约莫是几分仰慕太子了。”净念恍若未闻旁人的交谈与怪异的目光,将碟中的糕点吃完,刚咽下最后一点时,碟中又突然地落下另一块丹珠碧瑙酥。被称作英招的“女子”,其实是坐在净念的对面,隔了偌大的方桌。这帮忙夹菜的举动,也是需要使出了几成功力的。索蒙时无言地望着净念竟然毫不犹豫地继续吃起来,心下感觉有些微妙。而黎平畅在一初始的惊讶外,便是保持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净念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只单纯地觉得这个糕点很好吃,酥软香糯,口感极好。既然有人主动夹给他,也就不必自己费力了。一顿差别宴,在双方各异的心思下终是结束。“小孩儿啊……”坐在回去的马车里,索蒙时先是古怪地将净念上下打量个遍,半晌长叹道,“今年十八岁了,还没有纳妃吧?”净念瞟了他一眼,遂静坐调息。又听这人笑着打趣:“吾家有子长成人啦!瞧晚席上,那个英招对你可真是殷切体贴啊!”净念没有理他。索蒙时便自言自语道:“只可惜,是个阴阳人……初看时,本座还真以为是个武功厉害的姝女呢!”直到那人出了声。“不过,”索蒙时抚了抚下巴,“就算他是女人,你老爹怕也是舍不得吧?”关于索翰华与这少年的关系,他约莫是捕捉到了一丝微妙。听到索蒙时提到父亲,净念忽地睁开眼,遂抬手轻轻地在胸前按了按。索蒙时看到他的动作,欲要取笑,忽地敛住神色,扯了扯嘴角:“……甚么人不要命了?胆敢跟踪本座!”“英招。”净念在索蒙时有所动作之前,先一步回道,“从我们出来时,就跟了。”索蒙时微愕,半晌后,无奈地说道:“是跟踪你的吧?便交给你了……”净念抿了抿,遂回道:“他没有杀意。”“那怎么办?”净念低眉不语,既然不算敌人,也没有恶意,那……便与自己无干。“若是他就一直跟着你回国了呢?”索蒙时抚额,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要是净念出来一趟就带上了这么一个尾巴,那男人恐怕又会把账算到了自己头上了罢!这对父子,真是折腾死人了!净念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人身上,对于索蒙时的假设也浑然没放心上。他现在思索的是,明日回国后的安排。根据非莫的情报,如今战事最紧的地方是在江州与凉州两府。索翰华人就在江州页驰-西谷战场。翌日天未明时,净念与索蒙时就在驿馆分别,一个走西城门出城,一个则要朝北而去。“小孩儿,”索蒙时慨然地拍了拍净念的肩,“保重好自己,别老为你老爹涉险奔命。他凡事都算计好了。”净念望着这位王叔,微点头,遂转身就欲离开。“等下,”索蒙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口,有些哭笑不得,“那小子,难不成还真跟上你了?”那里一身黑衣长发的“女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挺直地站在路中间。“走了。”净念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对北门掬、非莫以及护卫使们下令。归途不短,非莫精挑细选了几匹骏马。净念遂率先上马,扯缰扬鞭,直朝路口奔去,而挡在那里的人,马身横在路中,纹丝不动。“请阁下让一让。”北门掬紧跟上净念,见到英招挡路的姿态,只好出声道,“我等正要赶路。”英招没有看北门掬,只死死地盯着净念,慢吞吞地开口:“我跟你一起走。”索蒙时瞧着这边的姿势,笑着自语:“莫非真被本座说中了?!”北门掬微笑着替净念回道:“阁下是沧国势力中人,而我们是聿国人……怕是不便同行。”英招不语,只直愣地盯着净念。眼见说什么话,这人都不搭理,北门掬也是无力,转而看向神色漠然的少年:“少主子?”净念淡声道:“让开!”偏巧这个巷口不宽,两边有些东西挡着了。英招固执地对上了净念的眼:“我跟着你……”,与净念的声音不同,他的嗓音极其尖细却没有女声的柔媚,听在寻常人耳里极是不适。他说,“我立过誓言,第一个打败我的,能够从我手里夺走阑穗鞭的人,就是我将来要追随的人。”“现在我已经不是黎平畅的人了。”明明黎平畅的武功比这人要厉害,按说打败他也不无可能,他的这个说辞着实有些奇怪。净念无心在意这些,眼下他只要赶路,这人的甚么誓言都与他无关。见对方不让路,也便不犹豫地甩起马鞭,带着几分劲气,隔空打向了枣色马匹。那匹马一时受惊,惶恐地嘶鸣了声,遂让开了一条窄道。净念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