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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清荷jiejie,你讲错啦。冯mama说,大尾巴是狗!”清荷扑哧一声,也跟着她笑。“冯mama说的对,是狗妖,会咬人的狗妖。”秦狗妖回去后的第二天,东宫太子爷要成亲的消息就在京城传遍了。府里人知道清荷的身份,自然不敢在她面前走露风声,还是琉璃在厨房偷嘴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句。有些闹不明白,就过来问她,“清荷jiejie,太子为什么要去庙里找媳妇啊?”“庙里?”清荷怔忪片刻,忽然弯起眉眼,冲她笑起来:“庙里吃素,藏了骨头也没人抢,可不就去庙里么。”“那庙里的媳妇姓骨头么?”琉璃歪着脑袋,问的认真。清荷也认真解释:“太子未过门的媳妇姓齐,叫骨头。”42.度人周秦桓泽赶回宫已是落锁,巷道的风直通宫门,夹着空气中的水雾,打在脸上生疼。他将薄唇抿得生紧,盯着面前女子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稍纵即逝。“太子哥哥,天凉了,我来给你送大氅。”说话的女子略施脂粉,未点花钿,鬓边簪了一朵八月海棠红,长身玉立,穿着素净简单,裙裾在风中簌簌,勾勒出妙曼的曲线。两旁边有宫女引灯相照,在暖烛柔光地拂照之下,将其映的越发轻谈弱骨。再端其面,不是旁人,正是明日即将昭告天下的太子妃——齐妙妙。自清凉庵出来,齐妙妙就被接到了宫里小住。不知是得佛祖开化,生出了智慧,还是皇后娘娘耳提面命起了作用。这才几日的功夫,她竟与往日大有不同。不哭不闹,每日只演出一副柔弱模样,无时无刻的寻机会来堵他送温暖。真是精巧的让人恶心。秦桓泽淡淡收目,冷声道:“齐家表妹有心了,收着吧。”他阔步离去,吝啬舍一缕多余的眼神,身后跟着的彭嘉福忙紧走两步,伸双手接过那件大氅,急促跟上。东宫的灯火远去,齐妙妙立在原地,又冷又气,她在这儿等了小一个时辰,就换来几眼厌恶和一句有心了?即便是他看不上自己,这次也是东宫自己有求于她们齐家!身旁的嬷嬷拿过斗篷为她披上,上好的孔雀绒绣着金丝,衣领处结着一枚鱼目大小的珍珠扣,又抱着汤婆子捂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身上恢复了知觉。身后的小宫女们皆不敢吱声,齐家姑娘每每在太子跟前受了委屈,或打或骂,定要拿身边人出气才成。前脚太子爷才给了她没脸,这会儿,谁开口谁就是妥妥的替罪羊。中宫来接人的软轿过来,齐妙妙环视众人,不见表情,过了许久,才舒然笑起:“都怕什么呢?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们不成?”宫灯徐行,蜿蜒至在宫墙深处,一声秋虫,只剩守门的御林军,佩刀而立,目不转睛地站得威严。换上常服,皇后身边的桂嬷嬷过来探看一圈,见无旁事,这才领着众人挑灯而去。屋里只剩下齐妙妙和两个从齐家送进来的小丫鬟。齐妙妙吃过一杯花茶,坐下来凝神静气,挑目望着那个身材稍作娇小的丫鬟。她猛然睁眼,狞笑着把手边的杯子摔得粉碎,戾气堆在眼睑,咬着一口银牙道:“跪上去。”小丫鬟挪动两步,将心一横,直愣愣地跪在碎瓷器渣子上。齐妙妙缓下怒气,得意浮在唇角藏掩不住,豆蔻红的指甲在她脸上细细地刮过,留下惨白的痕迹。“知道今儿是因为什么吗?”小丫鬟眼眶含泪,紧咬下唇,眸中尽是苦楚,指甲攥进掌心,骨节间一片苍白,强忍着膝头钻心的疼痛,摇头作答。那仰起的小脸,仔细观瞧,竟有六分东宫钟奉仪的模样。齐妙妙娇怯发笑,从妆奁取出一枚尖锐银簪,抵着那张令人妒忌发狂的脸:“贱货,不过是仗着这张脸,就敢不知廉耻的勾引男人。”她手下用力,殷红的花朵绽开,血迹顺着小丫鬟被吓得惨白的面颊淌下,混着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璎珞串宝象纹地毯上。片刻后,屋里规整干净,齐妙妙面带温笑,坐在皇后为其置办的小佛堂,做睡前功课。东宫和卫国公府的这门亲事传得沸沸扬扬后,便是秦桓泽不说,清荷也知道了其中缘由。秦桓泽前脚收了齐家献上的女儿,后脚京城出了名的作弊大户温二郎就站出,把舞弊的事情给揽去了,破承题分析得头头是道,即使是贡院的官员来看,也要认他才是泄题的主谋。温二郎何人?圣上继位初始,头一科的探花郎。以十二岁稚龄,成为大陈有史以来的第一神童。然却因酒醉花街,念了一句“出了天子庙,忙钻芙蓉帐”的行令,被圣上怒斥作风不当,不配入仕为官而抹去名次。要说这温二郎也是争气,三年后,又逢大比,圣上亲勾出来的三位殿前门生里面,依旧有他。圣上大怒,撂了他的卷子,赐下“自好”二字,令其反省行径,规束自己的言行举止。自此,温二郎不再执迷科举,反而另辟蹊径,做起了科举舞弊的买卖。凡科举比邻他前后左右之人,他皆能代为答卷,到是不为赚钱,事后承情的学子或送金银,或购田置地,他也只取时下有需。温二郎参考多年,他能猜的考题也是有过的事情,至于那几个聚众闹事的商户,则是糊迷心窍,被歹人顶着宫中的名义骗了而已。眼下水落石出,栽赃东宫的人悉数被抓,温二郎锒铛入狱,只等殿前过审,案卷归宗之后,秋后提人问斩。只是这话骗骗外人还成,放在清荷跟前,她是半个字都不信!温二郎清早带着自证的破承手稿去的刑部投案,晌午不到,那份掀起惊天巨浪的八股破承文就在街上卖得沸沸扬扬。琉璃跟着厨房的婆子出门买糖葫芦,都被强塞着仨铜板买了一份回来。她看着那舞弊的稿子,只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