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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她给剩下的人也打电话,叫他们不用来了。只剩三个人没通知。傅屿川一定不会接她的电话。因为她打碎了他的竞赛奖杯,他已经两个礼拜没和她说过话。单方面的。她没能打通Daniel的电话,犹豫不决,又想要不要打给简成鸿。外面电闪雷鸣,雨水已经漫过人行道。音乐老师问:“下了这么大的雨,你只带了司机来吗?”她略点头,放下电话,说:“还是先开始吧。”望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她已经等不及要结束这一切,早点回家。第一首曲子是帕格尼尼随想曲。演奏要求背谱,简颂对曲谱已经很熟稔,今天却不知为什么,总是犯错。每到中间部分就错音,一直断断续续地重录,她的手竟有些抖。老师在旁边耐心地指点,劝她不必着急,状态不好还可以改天再录。她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按捺不安。就在这时,观众席后方的大门被人打开。她抬眼,目光循过去。傅屿川突然现身。他先是在门边站了会儿,一手插在裤兜,漫不经心地沿着观众席走下来。这件衬衫她从没见他穿过,轻微被雨打湿,色泽透淡。暗灰色西裤修长利落,裤脚整齐垂悬,露出考究的手工皮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天知道他有多适合。简颂还在发愣,傅屿川已经走到舞台前,他的手里还带着把伞,橙色的。然后伞被留在舞台上,静静地躺好,上面贴着枚方形标签,流利的英文,应该是新买的,来不及摘。傅屿川走到第一排坐下,翘着腿,黑眸漠然,姿态悠闲,等她表演。烦闷一扫而空,她的心突然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抬起琴弓。她要等的人已经来了。那是她人生第一场演奏会,也是傅屿川唯一来听过的一次。也正是因为这样,纵使她怯场,害怕表演,却还是坚持下去,之后的一场又一场演奏会,无一例外的成功,从未因此失败过。她有一个小秘密,连面对秦医生时也不曾分享。经纪人问她,为什么傅屿川从来不曾现身,她却还要固执地为他留票。谁说他没有来?从那之后,不管多少次的演出,从空无一人到座无虚席,她总是能看到一束橙色的花,静静地躺在台上,上面贴着枚方形标签,右下角流利地签着傅屿川的名字。而他永远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为她轻轻地拍手。没有别人能看到,她知道,这是只属于她的花。只属于她的小秘密。第22章22演出圆满结束,表演状态绝佳,最后的encore曲一并结束,现场掌声欢呼经久不息。结束之后,还有观众热情上台献花。简颂抱着四五束花,几乎捧不过来。她回到后台,大家纷纷向她拥抱致贺。同他们一一道谢告别后,她走进休息室,查看花束上的卡片。新摘的百合,淡粉郁金香,成簇的雏菊……最令人意外的无疑是那束白玫瑰。简颂将卡片读过后认真收好,正要打开最后那束白玫瑰,刚好经纪人敲门进来,手里还提着花篮:“刚刚有人送来这个。”她已经猜到是Daniel送的,从他手中接过,摘下卡片,才发现署名人竟然是赵明靳。语气还是一贯的让人头疼。她将卡片放下,揉了揉太阳xue,叹气,又去查看那束玫瑰。封笺很特别,手写的法文,“MlleJian”。再翻看,里面写着一行留言:你的曲子很美,谢谢演出。Joshua马克笔的墨迹还没干。简颂大脑空白一片,倏地起身,冲出去。散场后,音乐厅门前人潮涌动,她手里捏着那张卡片,急急地在人流中穿梭,寻找那个身影。“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位先生?他大概这么高,一个人。”“抱歉,刚刚有没有一位先生从这里离开?”“请问您有见过这个人吗?”……来不及思考,简颂已经追到街道上,气喘吁吁,心脏因为激动砰砰乱跳。面对熙来攘往的车马行人,她茫然地驻足,视野内完全找寻不到踪影,心里渐渐泛上一阵无比难言的遗憾。等她再回到休息室,经纪人惊讶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刚怎么了?”她摇头,晃了晃手里的卡片,沮丧道:“Joshua有来献花,我错过了。”经纪人想办法帮忙补救。他很快调出iPad给她看:“听说他下周要去巴黎访问,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他。”“现在就替我安排!”她的眼睛立刻有了光彩。Joshua个性低调,行踪不定,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最近两年更是连商业演出都拒绝举办。明明与偶像近在咫尺,简颂不甘心,不由分说,飞的直接打到巴黎。……没成想,到了巴黎,却还是没能见上本人。听说他只在巴黎短暂逗留两天,就启程去了比利时。之后他又坐上了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车……有人在哥本哈根见到了他……简颂绕着半个欧洲兜了一圈,中途还顺便去瑞士看了展,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他。这样来回折腾,比原定计划在欧洲多待了半个多月,依旧毫无头绪。她虽然失望懊恼,却也知道没办法再逗留下去。经纪人安排她下个月在上海还有一场演出。更何况此时,周峥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他的声音淡定如常:“小姐,很久没有你的消息,最近过得怎么样?”简颂倒很意外他主动打来。两人闲聊几句,她提到自己见Joshua的事,简短地向他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去。周峥对此没表现任何意外,直觉告诉简颂,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他避开这个话题,笑笑:“小姐打算再去哪?之后会回香港吗?”她点头:“我还有场演出想看,大概下周三会回去。”对方的笑声有些苦闷。听出他的声音不怎么自然,简颂皱眉,先行开口:“屿川怎么了吗?”果然切中周峥的心思。他轻咳一声,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傅先生他最近……酒局有点多。”果然,一提这个对面的声音立刻炸毛:“他又在酗酒!”周峥把听筒稍微拿远一点,哭笑不得。“我明天就回香港!你,不准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