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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墓碑边上,看着黑洞洞的林子,听着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天上空不知道何时吹来一片又一片厚重而沉密的云。他觉得脸上一凉,便伸手去摸,抹去那滴从天而降的水滴,又摊开了手掌,不大一会豆大的雨点,便一滴接着一滴的掉落下来,很快雨就下大了,他却不躲不闪。不远处的树后闪出一个人影,隔着老远便喊道:“就知道你在这里,下雨了,还不躲雨,你想被淋啊。”他依旧倚在石碑上,却回应道:“那你又做什么?”“我好心通知你下雨,要你回去躲雨啊。丢下那么一个烂摊子,你到是好跑这里躲清闲来了。”柳公子边说边跑过来拉起冷玄刃,此时二人已经被浇的透湿了。冷玄刃从地上起来却笑道:“你那里是好心,明明就是一路跟来的吧。”柳公子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奔向不远处的小亭子:“你故意安排今晚行动,是怎么知道今晚会有大雨的?”“你师父陵洲陶山人难道没教过你看星象吗?”冷玄刃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任雨水打在脸上。柳公子微微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喘着气,湿衣服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待歇够了看到冷玄刃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弄干了才低声道:“师父不让我学星象,我甚至没有像你那样的内力。”冷玄刃见柳公子神色落寞,没有了嘲笑的心思,只以为是各自武功套路不同而引起的差异,便正色道:“可是你那缚魂百炼索却练得炉火纯青,天下鲜有敌手。现在你见过我的脸了也知道我是谁了,你该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了,我想知道。”柳公子望着外面的天色,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忘记了,太长时间没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忘记了。也许公子就是我的名字也不一定啊!这雨真是救命的及时雨啊。”“你就这么不想告诉我?”冷玄刃般过柳公子的身体面向自己,触手冰寒,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什么?”柳公子骇了一跳忙问:“你要干什么?”却见冷玄刃脱了上衣道:“你湿着衣服不难受?”柳公子照着做了,穿上相对比较宽大冷玄刃的外套,有环了环双臂,很暖,便笑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柳公子听了犹疑了一下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然。”冷玄刃听闻脸色一变,抓住了柳公子的衣襟,低沉危险道:“为什么故意接近我,还敢用这个字作为名字?为什么是这个字?唯有这个字不行!你听着全天下叫然的就只有他一个。”柳公子双眼睁的大大的,遂又垂下了眼皮盯着地面,嘴角淡笑道:“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何必看的那么重。也许你记挂的那个人已经忘了你也说不定。”冷玄刃听了这话,神色有些落寞,松开了柳公子,眼睛望向雨幕深处:“我欠他的人情,早晚要还的,与他无关。”“没有关系啊。”柳公子毫无意识的重复着,也望向了漆黑一片的雨幕,耳里清晰的雨声,突然一道闪电映的柳公子脸色发白,一声响雷惊得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凑近冷玄刃。这一声打断了冷玄刃的思绪,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微微回过头看到脸色发白的柳公子,便勾起嘴角笑道:“你竟会怕雷雨。”柳公子惊魂未定的眨着眼睛,强自颤音道:“没。”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证实这是谎言一样,又想起一道惊雷伴着闪电,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拿开了他的手,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头,遮挡了视线隔闭了声音,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淡蓝色的发尾,他的后背紧贴着一具温暖的身躯抵挡在外的风雨,耳边尽是那人低柔的声线:“这样就不会怕了。”柳公子湿润了干涩的眼,鼻尖有些酸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很用力很用力。“为什么发尾会是蓝色的?”冷玄刃贴着他的耳低低的问。柳公子将身体的力量支在冷玄刃的身上,糯米一样粘稠的声音道:“不知道啊。从小就有了。”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冷玄刃松开了手,柳公子迅速窜出一段距离,冷玄刃看好戏似得看着他,他却摸了摸发尾掩饰尴尬道:“天快亮了。”第15章十四千里送君无须别十四千里送君无须别二人策马沿原路回转至城里,经过广场,柳公子却看见一排吊在广场正前方的尸身。他看着广场上吊着的尸身,经一夜暴雨淋洗很是不堪,又看了看冷玄刃道:“不论怎么说,人都死了,你何苦暴尸在外。就是在恨他,人死了也都烟消云散了。”语罢,不等冷玄刃就独自上前放下吊在广场上方的以曹建为首的一行尸体。冷玄刃看了这些尸体,微微眯了下眼睛,便策马直入皇宫,那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处理。柳公子看着他策马而奔的背影,渐渐的化作一点消失在远处,方才低下头收敛尸体。冷玄刃连忙了几夜不曾回过夺命楼,好不容易偷了闲,带着酒具到了柳公子所在的客房,却不见人。他重重的将酒具放在桌上,冷着声音问:“人那?”夜轩自暗处转出,回道:“主子,走了。”“什么时候?”“自那夜从皇陵回来之后就走了,已经有些日子了。”冷玄刃挥了挥手,夜轩便消失在阴影处。他有些失落的坐下,自顾自斟酒,自言自语道:“本想着找你散心,却不曾察觉那日就是告别。还真是随性,都不说一声,柳公子,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不要再让我碰见,不然一定不会放过你,竟然在装成然的样子。”语罢一杯醇香浓厚的酒进肚,又问:“夜凝这些日子在前一线怎么样了?”“正常执行任务,没有差错。”夜轩道。冷玄刃点了点头:“调她回吧。”夜轩闪身离去,不一会就又回来,身影站的笔直,抱拳道:“主子,夜凝出任务了,没有十几天回不来。”“杀谁?竟用这么久?”“回主子,是蓝陵柳公子。”“什么?”冷玄刃一个用力捏碎了手里的酒盏,酒水洒了一地,瓷片割伤了手指,他眼睛微眯着,微颦起眉头喝道:“备马。”阳光直射,烈且耀眼。柳公子牵着马,抛去了根根挺立的胡杨,抛去了稀稀落落的嫩绿色,衣袖遮挡在额前,眼前满满的金黄色铺天盖地的袭面而来,直达天际与天相接。火红的马儿蹬了蹬蹄子,晃晃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