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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森这人没什么弯弯绕绕,喜形于色,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他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了,阮恬只消看他那么一眼,赏心悦目的同时也能立刻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对于这样一个人,只要你不惹到他,的确没什么好防备的。因为不再有所防备,阮恬那敏锐的第六感也特别偷懒地自动收起来了。所以不管后头到底还有没有在看她,她都没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倒也是件好事,起码她不用再因为疑神疑鬼而影响做题效率了。——心无旁骛的阮恬,在最后一节自修课里,刷刷刷地刷完了一整套数学题。阮恬在下课前五分钟就兴冲冲地整理好了书包,打算跟昨天一样,一下课就拉着夏芒往门外跑。下课铃声如期而至,她却忽然被人告知今天是她值日。阮恬:“……”阮恬:“%#@#%”阮恬没办法,只能跟个泄气皮球似得瘫回了座位上。是这样,值日生要打扫卫生呢,起码得等大半同学离开座位才行,不然人同学全都坐在座位上,她也没法儿挪椅子扫垃圾啊。所以得等。百无聊赖的阮恬坐在座位上没事儿干,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开始四处张望,结果一个没注意,又冲撞了祖宗的视线。阮恬:“……”陆森挑了挑眉,笑看了她一眼,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文具试卷。阮恬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没事还是不要东张西望的好——有事没事,还是刷题最为稳妥。所以她又从整理好的书包里掏出一层物理题开始刷。等她刷完选择题后,教室里的人也走了差不多了,除了陆森他们三个以及另外零星的几个同学。——夏芒因为她爸爸今天要来接她,所以阮恬让她先走了。空旷的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之后,那剩下的几个人存在感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强。——尤其是第四组后面几排聚在一块儿的那三个人。阮恬:“……”她拿着扫帚从左边第一排第一组开始慢慢地扫,一边扫一边在心里嘀咕:怎么陆森他们还没走,理个书包这么慢的吗?——怕不是那么简单。他到底在干什么啊?阮恬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扫地的间隙偷偷抬头往陆森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然后她就被陆森给逮住了。阮恬:“……”陆森背靠着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唇角含了丝莫名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他前面的课桌上,斜躺了一只黑色背包,拉链早拉上了,一看就是已经整理好的了。阮恬:“……”所以他既然已经整理好了书包,怎么还不走?阮恬脑仁隐隐作痛,预感不祥。但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一边扫着地,一边默默祈祷陆森能够快点离开——往好了想,他可能只是做题做累了想在位子上歇息一会儿再走呢?Enmmmm,虽然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阮恬一边扫地一边在脑子里胡乱猜测,不知不觉已经扫到了第一组倒数第二排——这时她忽然顿了一下,因为她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了。等抬起头一看,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这一排还有同学没走呢。——别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这里猛地坐了一个人,也难怪她会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个同学坐在外面那个位置,正低头做着一张英语卷子。阮恬低头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今天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得明天才交呢,他完全可以回家慢慢做,干什么非要留在教室里把它做完呢?——六班的同学几乎全是通校生,一般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后大家都光速回家了,很少会留下来继续做作业。一般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当天出成绩了,分数惨不忍睹,拖延着不肯回家,要么就是老师下了死命令,不做完当天布置的作业不许回家,像眼前这位同学这种,明明可以带回家去做的作业,他偏偏在这儿做,她倒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也许是人家图教室里清净,做题效率高呢,这也未可知啊。阮恬也没想太多,她正准备弯腰去扫那位同学座位旁的垃圾,忽然听到猪桌椅么桌椅么桌椅么桌椅,似乎是有人搬开座椅准备出来了。阮恬精神一振,心说不会是陆森沉不住气,终于要走了吧。阮恬心下暗喜,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扫着座位边的垃圾,一边悄悄地抬头向陆森那个方向望去,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结果一抬头看到靳遥正俯下身,低头跟陆森说了什么,陆森点了点头,靳遥便从他身边离开了,转身出了教室。这时宁非也咳嗽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陆森说:“那什么,森哥我也得回去了,我爸说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让我早点回家。”陆森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略一颔首,道:“去吧。”宁非得了首肯,吹了声口哨,跟解放了似得一溜烟出了教室。于是铁三角眨眼间就剩下陆森一个。阮恬:“……”不是,你的好兄弟一个两个都走了,你还留下来干嘛啊?阮恬怨念地看着陆森,陆森就跟有感应似得,眼神突然转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陆森对着她一挑眉,跟着慢慢弯了唇角,心情似乎愉悦得不得了。阮恬:“……”并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她只想打人。好了,现在基本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陆森留下来是为了找她茬了。阮恬一时没想到什么应对的方法,只能说先把地扫了,到时候再看吧……不过因为受了这件事的影响,阮恬心里烦躁,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她自己没什么感觉,眼睛也只盯着扫帚柄,只顾着哗啦啦地扫,却忽然听到有人“嘶”得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阮恬手上动作一顿,连忙抬头去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刚不小心扫到人小同学了。她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没看到……”“没关系,”那人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慢慢抬起头来看她。那是个清瘦干净的少年,长相是很端正的,只是没什么特色,不容易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而且气质有些畏畏缩缩,不太大方。阮恬皱眉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等她目光下移,看到那少年脚上穿着的那双鞋子时才恍然想起来,啊,这不是昨天上午被她提醒鞋带散了的那位同学吗?她就笑了:“原来是你啊。”那少年怔了一下,眼睛里隐隐有光芒跳动:“你……你还记得我?”阮恬脱口而出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