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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就瞬间消散了,含糊的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然而没等她走出几步,背后就爆发了强烈的争吵声。沈尉羽哭着大叫:“我知道我是皇帝,要对国家和祖宗们负责!我也没想逃避,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行!”沈宴的嗓音倒是冷静到冷清,“偌大的皇宫难道没有陛下休息的地方?还是说陛下看中臣的王府,想据为己有了?”被亲近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任谁都受不了,何况还是个八岁的孩子。沈尉羽哭的不能自己,连身份都忘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然而沈宴只是冷眼看着,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应该知道你的一生不会有轻松的时候,这点程度都接受不了,当什么皇帝!”沈尉羽虽是崩溃大哭,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在心里当然是赞同沈宴的观点,可他也绝并没有要当逃兵,或者对不起国家和祖宗的意思。只是想找个地方,能够让他忘记身份,像街上奔跑的欢笑的孩子一样自由的休息一下。难道就这么一下,也不可以吗?沈尉羽的痛哭声逐渐变小,眸中的光芒也慢慢的暗淡,濒临消失之际,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双小巧的嵌着珍珠的绣花鞋。“做什么?”他听见沈宴问。接着便是一阵沉默,沈尉羽吸着鼻涕,这才想起来,折返回来的虞鱼是个哑巴。他仰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虞鱼那张泛红的小脸。她飞快地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关切地低头看他一眼,只可惜,沈尉羽不懂唇语,只能看向了自家皇叔,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得出一些信息。沈宴自是看得懂的,面对小姑娘鼓着勇气的义愤填膺,他又好气又好笑。他道:“说再多都没用,他是皇帝,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虞鱼自是懂这个道理,但她还是很不服气,鼓着雪腮认真道:“鱼儿明白,但陛下既是君主,也是孩子,天底下哪有不贪玩的孩子?”沈宴啧了声,环着胸几分玩味地看她,“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不是?”虞鱼缩了缩脖子,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还眼泪汪汪的沈尉羽,硬着头皮道:“哪有杠上,就事论事而已嘛。再说了,陛下这么小就当了皇帝,连个快乐的童年都没有,长大了岂不是连点念想和慰藉都无。”仗着沈尉羽看不懂自己说话,虞鱼又低头看向沧澜的皇帝,杏儿眼透着同情,“真是太可怜了...”小的时候总觉得当官的人一定很幸福,吃喝不愁,还有那么多的银子花。可如今真的见到当官的,虞鱼才知道,他们也有他们的苦恼。就像沈宴,位高权重的代价就是要比其他朝臣付出更多的时间。前些日子下雨时,虞鱼都找不到他的人,后来问沈溪,才知道他一直在御书房同大臣们商议对策,后来洪涝爆发,为减少损失,甚至连续两宿没合眼。连他都是如此,何况还只有八岁的沈尉羽。或许他付出的精力不比沈宴多,但他身上的压力绝对要比沈宴沉重。如此想来,虞鱼觉得她这般的生活,倒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正在心里碎碎念着,就见沈宴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去,连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像是生气了,虞鱼这下也怕了,正要悄悄离远些,却对上了沈尉羽可怜兮兮的眼神,她一愣,咬着嘴唇挪了两步,挡在了沈尉羽跟前。沈宴见状恨恨地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白养你了,胳膊肘往外拐!”虞鱼吃痛的嘶了声,揉着额头小声嘀咕:“就事论事...”沈宴见了又给了她一下,旋即让沈尉羽站了起来,冷着脸说:“既然你要休息,皇叔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准你在外玩三个时辰,时间一到,就乖乖给我滚回御书房去,听见没有。”沈尉羽点头如捣蒜,“谢谢皇叔!”看着他哭花的脸,沈宴哼了声,临走之前又看了虞鱼一眼,桃花眼里明确的传递出一个信息:“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虞鱼:“......”沈宴走了,沈尉羽也又活过来了,拿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后,伸手拉了拉虞鱼的衣袖。“谢谢夫子替我说话。”虞鱼赶紧道:“陛下言重了!不过...”她疑惑的眨眨眼,“陛下为何一直叫我夫子呀?”“这个...”沈尉羽直觉还是不要把实话说出来为好,就含糊道,“我也忘了缘由了,夫子不喜欢吗?”“自是喜欢的,只是民女配不上这个词。”沈尉羽却是觉得她是配得上的,能够让自家皇叔让步,即便是宫里的夫子们都做不到,不过他也没多争辩,只是点了点头,仰着小脸笑道:“叫夫子的确生疏,听皇叔说你就比我大几岁,那我以后就唤你鱼jiejie吧。jiejie也不用同我见外,私下里唤我安安即可。”“安安?”虞鱼眨巴着杏儿眼,下意识地念了声。看清楚了她的口型,沈尉羽笑道:“嗯,这是我的乳名,皇叔给我起的呢。”虞鱼听了直摇手,叫皇帝的乳名,她何德何能!可沈尉羽一直坚持,甚至不惜以生气作为要挟,无奈之下,虞鱼只得妥协,顺着他的意思喊了几声安安。沈尉羽这才满意了,托着腮端详了她片刻,“许久未见,jiejie比上次漂亮了很多,只是这个嗓子怎的还不好?可请太医来看过?”虞鱼正要用纸笔回答,却被沈尉羽拦住了。小家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好玩的游戏,兴冲冲道:“jiejie慢慢说,看我能不能猜出来!”虞鱼很配合地说好,跟沈尉羽开始了你说我猜,一连好几遍之后,沈尉羽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叔让人给你看过,但是并没有治好,是这个意思吗?”虞鱼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用力地点点头,对着沈尉羽竖起了大拇指,“安安真厉害!”明明是夸奖,看懂后的沈尉羽却是蓦地红了眼,在虞鱼的手足无措中哽咽道:“jiejie我没事,只是...我都好久没被人夸过了...”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身为皇帝要戒骄戒躁。即便是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