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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天狱教的时候花的七七八八了。当初天狱教招揽那么多江湖大盗,又要养活这些人,又没有什么开支来源。到这一代,宝藏早就花光了。至于那些军事要塞和船只制造图纸,”颜砚摊了摊手,道:“如果当初第一代教主真的能将那些从大内皇宫带出来,你觉得当时的新皇,还能容他在塞外逍遥吗?”那么别说是塞外险峰了,就算是躲在地狱黄泉,估计当时的朝廷也会下令掘地三尺,将一干遗臣就地处斩。柳长宁呆呆地看向颜砚,脸色骤然灰败。半响,竟硬生生从胸腔中吐出一口鲜血:“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颜砚突然起了一股不忍,上前道:“你......”柳长宁反身将刀插入地面,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迹,突然问道:“风吟雅,当日,你究竟为何让我?”风吟雅被誉为武林百年武学奇才,纵使柳长宁刀法奇特,不同于寻常武林中人,风吟雅却也不至于败于他手中。颜砚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柳长宁狠狠地闭了下眼,睁开:石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线,即使洞xue内再亮如白昼,里面的场景跟蜀川谷底如何相像,却终究是假的。这里的光线,是没有温度的。他缓缓点头。颜砚双手负背,按照风吟雅的记忆,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道:“历代天狱教教主武艺不凡,除了是因为习武天赋高于常人外,还因为,我们修炼的功法。”“忘情崖以前不叫忘情崖,叫幕雪崖,它的名字,是第一代教主改的,皆因为天狱教教主,需自幼修炼忘情诀。”“天上忘情,修炼忘情诀者,不得轻易妄动感情。爱上你,便是动了心,动了情。那日与你分别后,风吟雅回教闭关,希望能一举参突破情诀的限制。所以那时,你带人攻入天狱教,与你对决时,才会显得那般虚弱。”皆因为,你是风吟雅动情之人,你的存在,就是他功法的桎梏。这是颜砚没有说出口的话。柳长宁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他垂着眼,神色莫明,幽幽的光线在他脸上投影出晦涩不明的阴影:“风吟雅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背叛你,恨我杀你。”颜砚刚打算说话,神色一动,上前几步将柳长宁从地面拉起:“跟我来。”空气中不知从何时起,飘来淡淡花香。只因两人方才情绪激动,才没有注意到。柳长宁神色突变:“毒气!”两人顺着长长的狭道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被一堵石壁堵住去路。颜砚双手在石壁上摸索片刻,‘喀喀喀’数声,仿佛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石壁面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你先走。”颜砚将柳长宁推进小洞。柳长宁回头定定的望着他:“你呢?”颜砚碰了下他的脸颊:“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我就跟在你后面。”柳长宁放下心来,手脚并用,慢慢的顺着小洞往上爬。“喀碰!”他的手突然按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身后的机关猛地启动,洞口再度闭合。“风吟雅一生,从未违背过他的武道。”颜砚的最后一句话,从缝隙里飘来。洞xue那一头,柳长宁徒劳的伸出手,想要阻止洞口合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洞xue合上。他干涩的眼中,在听见那句话后,终于被泪水打湿。原来,他这一生,从不曾绝情断爱。颜砚放松般的靠着墙壁坐下,一腿伸长,一腿微微蜷起,总算是快结束了。金木水三位堂主之前便和颜砚约定好,由颜砚将柳长宁引开,剩下的人则去杀武林盟的人。然后他们三人在洞xue外点燃唐梦给的‘断肠香’。只要颜砚将柳长宁一人留在洞里,再从洞xue内唯一的出口处逃走,一切就完结了。只是颜砚从风吟雅的记忆里知道,那个出口,只能让一个人通过。锁死洞xue内所有机关的按钮,就在出口处。当初设计这个洞xue的第一代教主,就是为了用它来阻击军队。颜砚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心道:终于可以回家了。他闭上眼,安心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噔噔!”就在颜砚快要睡着时,沉重的脚步声从甬道里传来。颜砚诧异的回头:难道武林盟的人还没死光?“谁?”来人谨慎地出声,是个有些耳熟的男声。颜砚想了片刻,忍不住惊呼:“白祁,你怎么来了?”白祁疑惑的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风......风吟雅?”颜砚点头:“是我。”他抓狂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谁让你跑进来的?”白祁沉默的片刻,道:“没人让我来,我打昏了洞口的几个人,自己走进来的。”颜砚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能不能让他享受一下‘最后’的平静时光?深呼一口气,站起身:“趁现在洞xue还没封死,快离开。”谁知道,他一动气,加快了体内血液循环,毒发作的更快了。白祁默默地扶着差点跌倒的颜砚,平静的给了他最后一击:“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颜砚扭头,面无表情的瞅他:“......所以?”白祁咳嗽一声:“......洞口已经合上。”颜砚:“......”视线越来越迷糊,颜砚能感觉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四肢已经无法动弹,只剩下脖子能活动。旁边的白祁也好不到哪里去,比颜砚晚一点接触毒气,所以还能勉强挪动着两条胳膊。颜砚无语望苍天: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跟他‘死’在一起的,竟然是他的‘师弟’!“我不是让唐梦交代你,让你好好活下去吗?”颜砚心底升起些许怒气,他怎么就不听话呢?白祁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她没来得及讲。”事实上,白祁从沉睡中醒了,便从窗口翻身跳了下来,所以唐梦根本没有时间交代颜砚的‘遗嘱’。颜砚被他的话噎住,半响,道:“你到底为什么跑回来?”白祁眨眨眼,张了张嘴,道:“嗯......柳长宁是东瀛人。”“所以,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一件事?”颜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白祁点头:“还有......”他踌躇了一会儿,张嘴又闭上,如此反复了五六遍,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告诉你一句话。”旁边的人没了动静,白祁只以为他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