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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惊愕地望着肖聪,他对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毫无心理准备,浑身一僵,手里的西瓜就掉在了地上。秦海鸥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悄声对谭硕道:“你先回去。”谭硕一个激灵,转头瞪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今天谭硕本是照常来小蓬门坐坐,过来后也照常先到琴房看秦海鸥练琴。以往秦海鸥练琴时从不开手机,可今天他却把手机开着放在身边,似乎在等什么消息。这样练了一个多钟头,突然手机一振,一条消息进来。秦海鸥拿起看了看,告诉谭硕稍后有客人要来。谭硕一听,便打算走,可秦海鸥又说不急,吃完西瓜再走不迟。结果他们才刚把西瓜切好,吃了两三块,就听见小院门口响起了于豆豆的高跟鞋清脆的嗒嗒声。这十一年间,谭硕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再见到肖聪,自己会对他说些什么。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在小蓬门、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相遇。他更没想到秦海鸥明知肖聪要来,竟还一直瞒着自己。这让谭硕在刹那的空白后立刻意识到,秦海鸥是故意要这么做的。秦海鸥的目的,是想让他在肖聪面前露个脸,却并不打算真的让他和肖聪“叙旧”。谭硕反应过来后,恨不得在秦海鸥的脸上瞪出个窟窿。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事到如今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眼看距离音乐会只有两个月了,他怎么还分心思搞这花样!从前告诉他的那些话,他都当耳旁风了吗?!他到底有什么打算,难道他准备当面质问肖聪,或是指望肖聪主动承认当年的所为?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为了这部作品和这场音乐会,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要是因为一个肖聪把事情搞砸了,值得吗?!谭硕看着秦海鸥那副平静的模样,只想现在就把这人暴揍一顿,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无论秦海鸥是否已经充分考虑到此事的后果,眼下他都不能打乱秦海鸥的计划,否则只会给秦海鸥带来麻烦。谭硕随即又想到,恐怕秦海鸥正是算准了自己会配合他,才会有恃无恐地做出这样的安排。谭硕气得不行,忍了又忍,最后弯腰捡起西瓜,挤出个笑来:“你们忙,我先回去了。”说完再不多看肖聪一眼,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直到这时,秦海鸥才对肖聪露出了笑容,指着屋里对他和唐俊道:“师哥,唐叔,好久不见,快进来坐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唐俊只见肖聪和谭硕一照面便同时愣住,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紧接着,秦海鸥对谭硕说了什么,谭硕似有不满,很快弯腰捡起西瓜,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再回头看肖聪——他还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脑门上全是汗珠子。唐俊是肖聪成名之后才成为他的经纪人的,他不认识谭硕,也不知道肖聪和谭硕之间有什么瓜葛,但看肖聪刚才的模样,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感到又惊又骇。他见肖聪不答,便接过秦海鸥的话道:“是啊海鸥,好久不见,你这地方可真不错!”肖聪听他们寒暄了几句,渐渐缓过神来。他很想知道刚才秦海鸥对谭硕说了什么,但秦海鸥声音太小,他听不见。谭硕的那句他倒是听见了,却又更令他费解。他原本怀疑谭硕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的,毕竟世界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他们十一年都不曾见面,为什么偏在这地方见到了。可是谭硕竟然装作不认识他,只是敷衍一句就干干脆脆地消失。虽然肖聪并不希望在这里与谭硕发生更多的接触,但这样的发展却也令他大感意外。谭硕的古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莫非他还没有将那件事告诉秦海鸥,所以看到自己才会急着离开?可如果真是这样,那秦海鸥刚才的悄悄话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秦海鸥让他走的?秦海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目的?!肖聪边揣测着边随其他人来到堂屋,这时陈甘柠已将先前的西瓜收走,正为他们沏茶。肖聪努力平定心神,也参与到寒暄中来,几人和乐融融地聊了一会儿,秦海鸥就道:“你们先聊,我带师哥去参观一下琴房。”他把话说得理所当然,并且明显带有不希望别人跟去的意味。唐俊看了看肖聪的神色,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两个钢琴家凑到一起,想切磋一下琴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他们太久未见,师兄弟想单独说说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刚才的事情让唐俊摸不着头脑,肖聪的状态也让他有些担心,但一来这里是秦海鸥的私人地盘,既然主人已经发话,他也不能不识趣地跟着,二来秦海鸥对肖聪向来不错,从刚才那个陌生人流露的不满态度来看,他很可能不是自愿离开,而是被秦海鸥打发走的。由此可见,秦海鸥很可能是为了照顾肖聪的情绪,避免尴尬,才让那人赶紧离开。唐俊这么想着,又见肖聪并未对秦海鸥的邀请表示反对,便决定静观其变。肖聪本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秦海鸥独处,但他心里很乱,刚才见到谭硕时的惊惶尚未过去,种种猜测也得不到证实,一时想不出借口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两人一路闲聊来到琴房,直到看见那台安静放置在房间中央的大三角钢琴,肖聪才猛然想起自己来见秦海鸥的最初目的。他本打算亲眼确认秦海鸥的演奏状态和心理状态,顺便不着痕迹地打击一下秦海鸥对于复出的信心,可这时他突然发现,由于谭硕的出现,自己事先想好的那些计划已经全部被打乱了。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与秦海鸥的单独交谈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可是现在,当他单独面对秦海鸥时,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准备好的开场白是什么。他只能暂且抛开那些计划,先把这次谈话应付过去再说。秦海鸥走到钢琴边,随手在琴键上摸了摸,半是抱怨半是感叹地说道:“为了把琴运到这儿,我们费了好大的劲,于姐担心门口的石桥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还特地让人在桥边搭了几块钢板,把它从钢板上推过来的呢。”肖聪冲他笑笑,试着重新整理思路:“这能怨谁,还不是怨你自己偏要住在这种地方。”秦海鸥也笑了,摇头道:“起初我只是来旅游,后来觉得这里很好,就住下了。订下这院子也是因为喜欢,没想那么多。”肖聪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下的气氛逐渐让他镇定下来。秦海鸥对他的态度与从前并无不同,话语中透着他所熟悉的亲近感,神色语气也非常坦率自然。这让肖聪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太过惊讶,所以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也许谭硕真的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秦海鸥,秦海鸥也只是碰巧认识了谭硕,其实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念头让肖聪打起了精神,目光在琴键上徘徊着,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