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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公主!”而且还利用了她!她是郑氏嫡女,是大魏太子妃,不屑用这种伎俩去害人!魏明哈哈大笑:“不错,魏某确实是小人!魏某一日为太子幕僚,就要一日为太子做长远打算。太子可以仁厚宽容,魏某不能!为了太子的大业,魏某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厚颜无耻,可以卑鄙下流,只要能为太子除去秦王这个心腹大患,魏某愿意做小人!”郑璧玉咬牙道:“这和七公主无关!”魏明嗤笑了一声,挺直脊背:“殿下,魏某也曾这么想,七公主只是内眷罢了,不必在意她。可是就是这个自小体弱多病的七公主一次次帮着秦王化险为夷……”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而且这位七公主还能一次次影响太子的决定,让太子举棋不定、处事优柔!”郑璧玉愣了好一会儿。“七公主和太子有什么瓜葛?”李玄贞恨谢氏母子三人入骨,李瑶英怎么可能影响到他?魏明眯了眯眼睛,道:“某不知道太子和七公主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某可以确定,正是因为顾忌七公主,太子才会错过除掉秦王的良机,那年秦王在襄州遇刺的事情,殿下可曾听人说起过?”郑璧玉神色稍缓,点点头。三年前魏军攻下襄州,襄州当地豪族大摆宴席为魏军庆功,席间忽然有个跳剑器舞的舞伎刺杀李仲虔。李仲虔喝得醉醺醺的,差点受伤,是李玄贞杀了那个舞伎。正因为此事,后来东宫几次暗地里对李仲虔下手,没有人怀疑李玄贞。魏明挣开束缚,站起身,朝郑璧玉拱手:“殿下有所不知,那晚七公主也在宴席上,而且就坐在秦王身边,秦王醉酒,舞伎突然发难,七公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在秦王身前,舞伎的那一刀砍在了七公主身上。”郑璧玉面露惊讶之色。魏明接着道:“那一刀只划破了七公主的衣衫,因为太子出手了。”李玄贞和李仲虔素来不和,兄弟俩的坐席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舞伎刚刚亮出弯刀时,李玄贞一动不动,坐着吃酒。魏明那时也在场,心中暗喜,只等李仲虔血溅三尺,忽然一道身影掠过,如苍鹰搏兔,接着寒光一闪,舞伎惨死在李玄贞剑下。郑璧玉喃喃地道:“太子真正想救的人是七公主。”魏明颔首:“不错。”郑璧玉皱眉:“怎么没人提起过七公主当时也在?”魏明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当时没人知道秦王身边那个为他挡刀的小僮仆就是七公主,女子不能出席庆功宴,秦王许是为哄七公主高兴,让她扮成了僮仆。”“只有太子认了出来。”郑璧玉呆了一呆。“太子一日对七公主狠不下心,就一日杀不了秦王。”魏明神情严肃,“某图谋以七公主代嫁,不仅仅是为了保住福康公主,也是为了除去秦王这个威胁。太子狠不下心,那就由某来替太子下手!”郑璧玉浑身发冷。魏明将李瑶英视作政敌,事涉朝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能插手。……太极宫。瑶英立在丹墀之上,头戴莲花珠冠,身上一袭石榴红地鸾凤衔瑞草纹翻领锦袍,丰肌如雪,容色光艳。长史站在她身后,轻声说:“贵主,您不必担忧,您是圣上的女儿,圣上肯定不会答应让您去和亲。”瑶英嘴角扯了一下。那天佛诞法会,她知道了李玄贞的打算,躲回王府。本以为叶鲁酋长没看到她的脸,算是逃过了一劫。几天后,麻烦还是找来了。还是个大麻烦。叶鲁酋长主动求婚,李德立即召见过大臣,君臣密议了一个上午,留下了叶鲁酋长的求婚书。第二天,李德召见瑶英。瑶英回首遥望城北的离宫,一种荒诞感浮上心头。李玄贞是天命之子。朱绿芸是他心爱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和天命抗衡,小心翼翼保护阿娘,保护阿兄,远离是非。是非却不肯放过她。“胡伯。”瑶英面色平静,“假如圣上没有那个打算,又怎么会召见我?”长史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眼角发红,颤声道:“圣上怎么能答应?!朝中大臣怎么能答应?您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您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关心民间疾苦,您从没在圣上面前做过一件任性的事……”他越说越伤心,偷偷抹了下眼角。“您从小体弱,一直在吃药,三岁之前没下过地,五岁的时候又遭了难,这些年圣上南征北战,您跟着颠沛流离,总算能才过点太平日子……圣上怎么忍心!明明是福康公主惹出来的祸事,怎么能让您替嫁?”瑶英望着艳阳下闪烁着璀璨华光的金阙,淡淡地道:“是啊,阿耶怎么忍心。”长史泪光闪动,猛地抬起头:“贵主,我去求郑相公!去求裴都督!还有薛相公,卢将军……他们都和谢家有旧,我跪下求他们,让他们劝劝圣上!”难道满朝文武当真没有一个正直之士了?瑶英拦住长史:“胡伯,不必白费功夫,朝中大臣不会反对让我代替福康公主去和亲,因为……”长史气得直打哆嗦:“因为谢家不在了,人走茶凉?”瑶英摇摇头:“不,因为我是女子。”长史一怔。瑶英抬手抚了抚发鬓:“圣上一直想收复河陇,所以才对内附的胡族多加忍让,宁愿让福康公主下嫁也不愿失信。现在一个女子就能换来他梦寐以求的凉州,多划算的买卖!大臣也盼着能夺回凉州,叶鲁酋长不求封地,不要奖赏,他们只会极力赞成。”她再娇弱,再柔善,再怎么安分,又或者身份如何高贵,在大臣们眼里,终究只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就能换来河陇故地,何乐而不为?长史抹了把脸:“您别怕,我已经写信给殿下了,等殿下回来,看他们谁敢打贵主的主意!”瑶英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暗暗道:只怕来不及啊!李德既然动了心思,能让消息顺利送到李仲虔手上吗?月台上人影晃动,太监从内殿走出来,举起诏书,看着瑶英的目光满是不加掩饰的怜悯同情。“贵主听旨。”长史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嗡嗡直响。瑶英站着没动。一阵清风拂过,吹动她莲花珠冠上的彩绦,她立在阶前,衣袂翻飞,仿佛随时可能飘然而去。太监又催促了一声。长史心中大恸,拔步上前:“老奴去求见圣上,老奴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看着公主去和亲!”瑶英拉住长史的胳膊,朝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