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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正认真揣摩着他们的对话，好像言随跟陆羽灵的关系跟她想象的不一样，而且比她认为的还要复杂一些。

她想的入神，没注意言随的眼神。

言随盯着她看了两秒，收回视线。

余白回神，淡淡接话：“我也吃饭，一起。”

陆羽灵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她想抓住言随的手腕，但怕被甩开，那样她会更没面子。

她便稍稍往前走了一步，侧着半个身子挡在言随身前，宣誓主权：“余白同学，我跟言随早就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跟着不太好吧？”

余白拍了拍口袋：“我付钱。”

陆羽灵气得差点把牙齿咬碎，她难道差一顿饭的钱吗？

她还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言随便往前让了一步，避开她的身体：“别跟着我。”

甩下这句话后，直接快步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对余白说的，还是对陆羽灵说的。

余白看着言随的背影，笑笑，转头看向陆羽灵：“一起吃吗？我请客。”

陆羽灵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留下一声谢谢不用，快步跑上去追赶言随。

余白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是去言随奶奶家，便放心的离开。

以前在修真界，她到了大乘期，便能做到缩步成寸。不说一步能有多远，至少绕着一个城市走一圈，只需要几分钟。

现在修为没了，走起路来累多了。她有些怀念以前的坐骑，也不知道以后灵力恢复，坐骑能不能再召唤出来。

言随奶奶的身体状况比昨天好了一些，但昨天的灵丸已经消耗殆尽，她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说话做事仍旧提不起精神。

她告诉余白，今天医生来了，给她全面检查了一遍。她觉得很累，不想检查了，可是不检查，言随就不放心。

她很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算了，可若是真的睡过去了，她不知道她的言随该怎么办了。

余白安抚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将浸泡了灵丸的牛奶喂给老人喝，老人喝了灵丸后，状况有些回转。

余白计算着，约莫再一个星期，老人已经能服用二分之一的灵丸了。

言随奶奶不知道牛奶里有着神奇的药物，笑着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来我精神就好了许多，可能是看到你高兴。”

余白将牛奶盒子扔掉：“那我以后天天来。”

她在老人睡着之后，便轻声离开了。

言随今天回了老宅，下午古德曼医生重新来给奶奶的身体做了检查，说是不容乐观。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最好家人一刻不离的陪在身边。

古德曼医生同样说了，老人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折磨了。他不建议老人接受过激的治疗，能够安详的在睡梦中离世，也许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言随怎么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真的希望奶奶能陪他多走一段路。

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启，他还没来得及为父母报仇，奶奶怎么可以离开？

言随的心情无比沉重，本来看到陆羽灵是三分的厌恶，此时变成了十分。

只是古德曼医生是陆羽灵哥哥介绍的人，就算为了这份人情，他也不能对陆羽灵太过分。

言随好不容易甩开了陆羽灵，回到老宅后，看到奶奶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的心一下提起来，在门口站了好几秒，都不敢往前走。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他的父母，他自缢的爷爷，奶奶慈祥的笑脸，陆羽灵时而刻薄以奶奶身体威胁他的嘴脸，陆家长辈温和的让他照顾自己女儿的笑容。

到最后，他看到了余白抱胸静静站着看他打倒那些小混混的平静的脸。

是那么的冷静，好像给了他一股力量。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余白是不需要他帮忙的。

也许他的插手，反而破坏了对方的计划。余白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懦弱却善良的小女孩不一样了，她跟她的父母也不一样。

言随一怔，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刻，竟然走神去想一个不相关的女孩。他本来，就不该跟余白有过多的接触。

他不能，也不可以。

言随回神，猛地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轻轻地探向奶奶的鼻子。

呼吸虽然缓慢，却平和稳定。

言随的一口气放下，一屁股坐在床边，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的他，根本接受不了奶奶的离开。

老人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来，一觉睡醒后，仿佛一整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看到言随在家里，热情的要给他弄这个弄那个，都被言随阻止了。

老人没办法，只能跟他分享说，灵儿又来看自己了。本来今天很累，灵儿来了过后，她身体又好多了。

可惜总是不小心睡着，灵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言随听得愣神，忍不住反问一遍确认：“你是说陆羽灵又来了？”

“是啊。”奶奶还不知道情况：“大概七点的时候，坐了半个多小时，听我说了一些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嫌我这个老婆子烦。”

奶奶有些失落的叹气，怕委屈了余白，仔细的回想在余白来的过程中有没有招待好。

言随面上不显，心底却起了许多的疑惑。

来的人绝对不是陆羽灵，他可以确定。七点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地下球馆，陆羽灵一直跟着。

等到他离开，陆羽灵还要跟来，被他赶走。

在这个时间段内，陆羽灵不可能一个人过来。

更何况，今天陆羽灵的话已经让她生疑。按照对方的性格，若是真的做了好人好事，恨不得告知全天下，不可能一语带过。

那么，会是谁呢？

言随皱眉，他之前没有多想。若是早知道这个人今天还要来，他一定早些回家。

也不知道她明天来不来，言随没有跟老人多说，耐心听了一会儿，老人说的累了，又昏昏睡过去。

老宅地处偏僻，这一片又是拆迁区，没有什么人烟，很少会有人知道这里还有着一个院子。

若是外人，不会找到这里。若是贼，进来了看到只有一个老人，早就抢了东西离开。

这个人来了之后，不仅听老人废话，还安抚她的情绪，至少是没有恶意的。

言随将脑海中所有的人都搜索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洗完澡打开电脑，看到屏幕上的两个音频文件，随手放入了回收站粉碎。

脑海中浮现余白的脸，奶奶所形容的，有耐心的温柔的不嫌弃老人的女孩子，倒是有些像余白。

但怎么可能呢？

言随没有再想，也许一切明天就能知晓。